“你!”


    沈景致氣得發抖,轉念想到什麽,哼了聲重新堆起笑來:“你年紀小我不和你一般計較,但往後我住到陸宅變成你大嫂,看我怎麽收拾你!”


    “大嫂?陸衍之的女人都喜歡妄想嗎。”


    沈景致說:“明天晚宴,衍之親自邀請我參加,那麽多媒體在場等於公開我們的關係,當這裏的女主人是遲早的事。”


    晚宴?


    陸衍之出席晚會身邊的女伴從來不重樣,沈景致也不例外,但她沒來由心裏不舒坦。迴屋的時候阿姨正在整理一套西裝,她對這套有點印象。陸衍之對吃穿用非常龜『毛』,洗、浴『毛』巾固定品牌,衣服非薩維爾街高定不穿。單這套造價不菲的衣服,也隻是他日常穿搭。


    見阿姨拎著衣服向外走,於是問:“他迴來了?”


    “沒有,這是少爺辦公備用的。”


    蘇洱想了想說:“我去送。”


    “這……”


    蘇洱猜到她的顧慮,說:“讓聰子開車送我去陸氏。”


    聰子是陸衍之的司機,讓他送等於沒走出監控範圍,阿姨這才鬆心把衣服交給她後轉而去找聰子。她在車上故意試探聰子:“我哥明晚有什麽活動?”


    “少爺還沒給我消息。”


    “那他幾點迴國?”


    聰子搖搖頭:“不清楚。”


    果然陸衍之的人跟他一個德行,謹慎微小,防她跟防小賊似的。她也沒再自找沒趣,快到寫字樓下時特意讓聰子停車,然後買了小蛋糕和咖啡上樓。


    既然這張嘴撬不開,就換一張。


    總裁辦前台lisa,剛畢業比她大不了幾歲,蘇洱一口一個姐姐叫得乖甜。但陸氏的企業培訓做的滴水不漏,軟磨硬泡半天才從lisa嘴裏探聽到一點消息。明天晚宴是薇諾創世舉辦,這個主辦商挑剔得很,若無門第單有錢不一定能收到請柬。這麽燙金的宴會陸衍之居然帶沈景致參加,真是上心了?


    蘇洱從寫字樓出來後心態很低落,也沒上車自顧自往前走。聰子驅車來提醒,她充耳不聞甚至想拔腿就跑,最好鑽到車開不進去的小巷子裏,甩掉陸衍之的監視線。


    不知走了多久,逛到商業街。


    車不好進來,聰子隻好棄車跟來,不遠不近十步距離。


    “小洱!”


    她路過一家腕表店,櫥窗裏人影一閃,杜謹言匆匆推門出來叫住她。上次午餐發生尷尬事後,蘇洱再沒見過他,竟然在街上偶遇。


    “你在生我氣嗎?”


    蘇洱連忙擺手:“沒有的事。”


    “對不起,我爺爺讓你處境難堪了。”


    杜謹言的愧疚溢於言表,瞧他一副恨不得刨腹自盡的樣子,蘇洱噗笑出來,拍他胳膊:“不用自責,你家情況我最了解,老人家思想比較保守,況且我這樣也怪不得別人另眼相看。”


    聞言,杜謹言驀地靠近一步,臉『色』嚴肅得說:“不,你比誰都好,不許輕賤自己。”


    她很少見他這樣子,怔了下,點點頭。


    大約意識到自己失態,杜謹言往後退了步,將氣氛轉移:“如果不生我的氣,能不能陪我參加一個宴會,我想請你當女伴。”


    “什麽宴會?”


    “薇諾創世。”


    蘇洱心內一跳,沒多猶豫便答應下來。


    陸衍之第二天飛迴潼市,連家也沒迴處理完公司事務直接赴宴。他沒迴家正給蘇洱製造了機會,精心打扮了番等杜謹言來接。人從台階下來,及膝禮裙紗擺下、亮鑽係帶高跟鞋襯托兩條腿又長又直,瑩白纖細足踝盈盈一握,立在杜謹言麵前時,他眸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溫柔驚豔。


    “好看嗎?”


    像小時候一樣,蘇洱展臂原地轉了圈。


    杜謹言對她的讚美從來不吝嗇,“嗯,好美。”


    “出發!”


    她一臉豪氣倒不像赴宴而是趕赴戰場,但坐到車裏沒多久,她有點焦慮反複拿出小鏡子照自己,兩隻手放在腿上使勁互掐,虎口都掐紅了。杜謹言注意到她舉動,上去握住她的手,“別緊張,把它當成普通小宴就好。”


    蘇洱彎唇:“嗯。”


    話落小心翼翼把手抽離他手心,杜謹言怔了下,心裏有什麽蒙上灰涼。宴會地點在一座歐式莊園內舉行,車繞花園泉水池一圈,諸多媒體已經架機就位。公關正有條不紊得來迴指引車流停泊,大有影星走紅毯架勢,一個接一個下車擺姿態。


    蘇洱看著窗外,感歎道:“薇諾這麽大排場。”


    “嚴家少爺迴國後第一次的介紹宴,當然得盛大。”杜謹言輕聲為她講解疑『惑』,繼而先下車再伸手攙她下來。蘇洱一下車就看見沈景致,穿得一身月白『色』簡潔婉約的禮服,挽著陸衍之的手正與媒體交流。有記者眼尖望到這邊,驚訝道:“陸總,令妹是在和杜少爺戀愛嗎?”


    陸衍之眉心淺皺,灼然『逼』視小記者:“她還是學生,我不同意她荒廢學業盲目戀愛。”


    小記者無辜得指了指不遠。


    他順意扭頭,見蘇洱正挽著杜謹言笑得一臉燦爛。這小丫頭關鍵還精心打扮過,穿的一字肩禮服『露』出漂亮的鎖骨,腿也是,往那一站場上多少男人目光全被勾走。她抬頭見到他,竟然還敢視而不見繼續黏在姓杜的身邊。


    沈景致看他表情不悅,忙火上添油道:“原來昨天小洱說要和喜歡的人一起參加活動,指的就是這個呀。”


    陸衍之睨了她一眼,沈景致訕然住嘴。換作以前,陸衍之在的場合光被他盯著就會頭皮發麻。哪像如今這樣,不止和杜謹言跳舞還願接受別的男士邀請,儼然混成交際花。


    蘇洱喝完第二杯紅酒,對杜謹言說:“我去下洗手間。”


    人往樓上走沒幾步,驀地被人捂住嘴巴拖入客房。她連反抗也沒反抗,依著那人把自己摁在牆上。屋內無關,漆黑中傳來一陣低笑:“怎麽不喊救命?”


    “整棟房子裏,除了陸總誰敢耍流氓。”即便看不清,她還是把臉往前湊了湊,“而且,我對哥哥身上味道很熟悉。”


    陸衍之拿捏準確得掐住她臉,“底下那幫衣冠楚楚的人,不過是假正經,多少斯文敗類一見你都『露』出本『性』。我看你是不想活,敢在我麵前和人貼麵熱舞。”


    “不敢,我還得靠哥哥救濟呢。”


    他冷笑:“救濟,我看你是準備另攀高枝啊。不過姓杜那小子看起來病懨懨的,能滿足你嗎?”


    “像你這樣器大活好的我還真頂不住,我和謹言走精神戀愛。”話沒說完,人軟綿綿往前靠正好壓在他寬厚懷抱裏,像隻貓兒抓癢撓腮得叫人發軟:“不滿足,不是還有你嗎。”


    陸衍之笑出聲來,語氣卻冷得叫人發顫:“行啊,學會油嘴滑舌了。不過蘇洱,我有言在先你要真讓他小子碰了,我閹了他。記不記得你媽怎麽死的,你也不希望杜謹言是下一個吧。”


    她沒作聲,但身體很明顯得在顫栗。


    陸衍之嗤弄:“狂成那樣原來是裝的,怕了就穿好衣服滾迴家去!”


    他說完鬆開她,轉身往門邊走,手『摸』到門把突然聽見她說:“你為什麽帶沈景致來這?真打算告訴全潼市的人,你陸大少爺收心不玩改搞專情了?”


    “不帶她來難道帶你?”


    黑暗裏傳來他輕蔑哼聲,不久門砰然關合。


    蘇洱深吸口氣,等情緒恢複好才開門迴到樓下。從樓梯上下去正好看到沈景致在翩然起舞,身段柔軟腰肢款擺光看已是享受。一曲結尾現場傳來陣陣掌聲。這個環節本該向在場來賓介紹嚴家公子,但人遍尋不到玩起失蹤。


    正尷尬不行難以收場,言父於是將注意力轉到沈景致身上,笑盈盈得說:“沈小姐跳得正美,我們都沒看夠就結束了,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沈小姐再舞一支讓大家一飽眼福。”


    “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人為我伴奏。”


    言老爺說:“在場的樂團全是國際頂尖。”


    “我想從在場來賓裏找個人與我配合。”沈景致說著目光再人群裏搜尋,顯然已有目標,果然視線往上一抬落在樓梯上,臉上算計的笑容愈發濃烈:“蘇小姐,願意和我配合嗎?”


    她想,一個不幹不淨的女人養出來的女兒,肯定會出洋相。她最好窘迫得說自己不會樂器,最好讓在場的人全看她笑話。


    蘇洱如她所願,說:“我?可我不會小提琴。”


    沈景致她故作善解人意,“那你會哪些樂器,隨意挑一個我盡可能配合你。”


    “……我。”


    蘇洱略顯為難,在眾人嘲笑目光裏走到鋼琴前,伸手『摸』了『摸』琴身,語氣並沒底氣:“那麽就鋼琴吧,但我怕會配合不成功,掃了大家的興致。”


    “不會,你盡力而為就行。”沈景致洋洋得意,壓根沒發現不遠的杜謹言臉上『露』出一抹偷笑的表情。


    蘇洱斂裙落座,指尖搭在冰涼琴鍵上,目光帶些挑釁意味得朝沈景致點點下巴,“沈小姐,其實我是怕你會接不住我的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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