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之清早就出門,蘇洱用過早餐後銷假去學校上課。學校表麵平和,背地裏沒少有流言蜚語環繞在蘇洱身邊,她沒在意乖乖把落下課程惡補完。


    放學後,蘇洱被邱圓圓神秘兮兮得拉往一間唱片店。


    邱圓圓在幾排碟架前轉悠,最後拿起一張洛楚的新專輯翻麵細尋,找到心中要找的時候驚喜得差點蹦跳尖叫。


    “什麽好事呀。”


    她指著曲目表裏倒數第二首,“我,我的!”


    蘇洱一下來了興致,趕緊結賬買下後去聽碟區拿耳機試聽。


    邱圓圓天生好嗓子,又加後期潤『色』堪比天籟。


    她聽得著『迷』,不吝嗇誇讚,惹得邱圓圓興奮得漲紅小臉。按理說圓圓隻是星韻唱片的練習生,沒這麽快出歌,更別提有單曲錄入紅歌手洛楚專輯裏。


    齊氏一倒,旗下產業多受牽連。


    陸氏趁勢收購,星韻包含其中,難道……是陸衍之?


    “走,這麽大事必須慶祝!”蘇洱擯棄雜念,專心投入這件喜事裏,摟著邱圓圓去夜市街擼串喝酒。


    夜市街六點開業,美食燒烤最多,兩人到時正有店鋪搭起大排檔煮食。油紅罩布清一『色』規整排序到街尾,算得上是一項特『色』景觀。


    兩人落座後就串喝酒,吃得滿嘴辛辣殷紅。


    蘇洱很少見邱圓圓這麽高興,說起趣事一套接一套。她被氣氛烘托,心裏隱藏很久的不快似乎都在一瞬煙消雲散。夜市街燈火璀璨,樓台招牌霓虹閃爍。


    已經七點過半,邱先離開到家照顧母親,原本歡樂的氛圍因為缺少同伴轉瞬低落。那些被拋諸腦後的苦惱事接踵而至,蘇洱獨坐喝酒,喝完第二瓶已有小醉。她拿出手機想給家裏司機打電話,要他來街尾接。餘光裏幾道身影晃『蕩』過來,兩旁各站一個,老大對桌落椅。


    “妹仔,一個人呢。”


    她抬眼,見是個大肚光頭男,酒糟鼻兩頰橫肉,脖子裏吊著根大金鏈子。兩位小弟分工協作,抱胸抖腿,嬉笑立在兩側一臉看好事模樣。


    大佬吐掉嘴裏牙簽,說:“一個人多沒勁,哥哥陪你。”說完對著店老板招唿:“再來兩瓶啤的!”


    “季叔,你來夜……”


    電話剛通沒說完一句,已經被大佬一把搶走掛斷,“八點不到夜生活都還沒開始,著什麽急,來,陪哥幾個先喝一杯。”


    “手機還我。”


    “喝完這杯,哥立刻還給你。”


    大佬親自斟酒,滿滿一玻璃杯放在桌上,白『色』泡沫蜒到杯底。她本有醉意,擔心這一杯下肚會壞事,站起身說:“手機我不要了。”


    話落沒走幾步已經被兩個小弟攔截去路,壓著肩膀摁迴凳子。


    “喝。”


    蘇洱皺眉,這幾個大約土霸王店家也不敢惹,眼神示意蘇洱趕緊喝下去。來往食客皆當爆炸現場不敢逗留,遠遠躲開。大佬見她拂逆命令,在小弟麵前丟臉,一把箍住蘇洱臉把杯子硬塞嘴裏往下灌。她想反抗,兩隻手被小弟拽牢,隻能死死閉著嘴發出嗚聲。


    來往路人冷眼旁觀,較多的在拍視頻。


    一杯酒一半進嘴一半流在外邊,順著脖子打濕衣領。


    大佬眼有『色』意往她前襟瞄,正要再來一杯令春『色』更深,握杯的手被斜刺裏一棍打中。大佬吃痛縮手,玻璃杯應聲落地摔個粉碎。


    “我已經報警。”


    大佬怒氣衝衝轉身,見來人拄著手杖,不禁噗呲大笑:“怎麽,憑你也想和老子抬杠!”


    “謹言?”


    杜謹言溫謙微笑,“小洱,別怕。”


    “他娘的,聽沒聽見老子說話!”大佬不甘被當空氣,發奮握拳挨在杜謹言臉上,後者本就體弱單腿不穩,跌倒在地。本以為是隱士高手,沒想到真是個弱雞,大佬愣了半秒哄然大笑:“就一殘廢,還敢英雄救美!弱不禁風的,跟個娘們一樣!”


    兩個小弟也給麵子,跟著嘲笑。


    杜謹言沉住氣,手掌撐地欲要站起來,被大佬飛踢過去一腳重新跌下去。那一腳大約踢在他嘴角,唇齒磕破絲絲血跡滲出,著實狼狽。


    “謹言!”蘇洱掙紮著驚叫,他艱難得撐住身體,抬頭對她『露』出一貫微笑:“沒事,小洱沒事。”


    大佬見他頑強不屈,索『性』把手杖踢遠,要他直不起身。眼看杜謹言又要挨一腳,蘇洱立刻高喊:“別打!我喝,我把一瓶喝下去都行。”


    “晚了,老子找到更有趣的事。”


    衣著金貴的少爺被混混欺辱在街市,視覺衝擊很大,很滿足他心理。再一腳踹在杜謹言肚子上,他痛得蜷縮悶哼,如同兒時在幼稚園被欺辱,扔泥巴、澆『尿』時一樣。


    往昔歲月如洪水傾湧而來,蘇洱氣得眼底發紅,猛得『亂』掙再死死踩住其中一個小弟『露』在涼拖外的腳趾。小弟吃痛蹲地,蘇洱一手得空用盡全力給另一邊小弟一記拳頭。


    小弟疼得捂住耳朵,她也顧不得指骨鑽心痛覺,掄起啤酒瓶往大佬頭上砸。


    “小洱!”杜謹言震驚地瞪眼。


    大佬也蒙怔住,怒火充眸,她同樣迴瞪握著玻璃渣尖銳的酒瓶,警告:“你再敢碰他,我一瓶子紮死你!”


    嬌小美人發起怒竟如瘋子布滿刺刀,大佬些有退縮,捂著流血腦袋往後退兩步。


    蘇洱蹲下身去攙杜謹言起來,一疏忽大佬撲飛過來搶奪她手裏兇器,整個手腕哪能抵抗蠻力,掙紮『亂』動過程,胳膊被劃開一道大口,鮮血頃刻往外急冒。


    大佬見狀還想施惡,杜謹言眸『色』一沉手已握拳,遠處傳來一聲:“警察來了!”


    警笛在街頭傳進來,大佬立刻領著小弟撤退,臨走不忘拿手指著蘇洱:“臭娘們,給老子等著!”


    好戲散場人群逐漸散開,蘇洱未免招惹到更多麻煩,趕緊拉著杜謹言跟隨人流往街尾方向跑。兩人從渾濁鬧街來到大馬路,蘇洱整個手臂已經全是血。


    杜謹言說:“我送你去醫院。”


    他的車在街頭,人過不去,隻好攔車走。醫生見她一個胳膊的血把衣袖染透嚇一跳,還當割到動脈,檢查發現沒有她也鬆口氣。


    打過麻『藥』,縫針。


    醫生叮囑這幾天別沾水、忌辛辣等食物,她乖巧聽完,出來時杜謹言正坐在長椅上低著頭很落寞。


    “你怎麽沒去處理傷口?”


    蘇洱見他嘴角還在滴血,問過路護士要了消毒『藥』棉小心翼翼給他擦拭。


    大約蟄疼,他輕嘶一聲。


    “忍一忍。”


    杜謹言望著她細心模樣,眸底溫柔化作黯淡,斂睫輕歎:“對不起,我真沒用,不止沒保護好你還讓你受傷。”


    “笨蛋。”


    他一怔:“什麽?”


    蘇洱瞪他:“那種情況你該跑,明知沒把握還硬抗,你清楚自己身體狀況嗎!”


    “我不能丟下你。”他說:“況且,我也跑不快。”


    她噗笑出來,說:“和小時候一個樣子,幸虧沒事,否則我活剮了自己都沒法贖罪。”


    在醫院處理完傷口,杜謹言攔車送她迴去,蘇洱疲倦至極又經曆戰事,酒精這會湧上來挨著車座沒會兒就睡著了。杜謹言把人帶迴家,替她脫鞋、掖好被子。


    望著她熟睡的臉,杜謹言坐在床沿伸手輕撫:“睡這麽熟,你真放心我。”


    她夢囈輕唔一聲似在迴應。


    杜謹言溫柔得彎下腰在額頭落下一吻,臥室門外傳來輕敲:“少爺。”


    他起身去應,管家把電話遞給他。


    電話裏隻傳來一句:“銅鑼道,760米交叉路口。”


    杜謹言唇角『露』出一絲笑,掛了電話直接下樓去車庫提車,管家去開大門時擔憂道:”少爺,這麽晚還要出去?”


    “我去買點東西馬上迴來,你留下照顧好蘇小姐。”


    管家點頭:“夜深不安全,開車當心。”


    “好。”杜謹言微笑,驅車離開半山腰的別墅。按照路線去往目的地,在隱蔽地點停車熄火,夜深路靜。後視鏡裏映照出三個矮胖不一身影,其中兩個攙扶諂媚,另一個頭上纏著紗布正在罵罵咧咧。


    信號燈呈現紅『色』。


    男人絲毫不顧法紀,掏煙塞唇,仗著夜深無車肆意開闖。走在馬路中間,被拐角駛來的車頃刻撞飛,兩個小弟呆滯立在原地,一個腿虛跌坐,另一個飛奔上去。


    “大哥!大哥!”


    哭喊顫音在夜風裏尤其淒涼,杜謹言唇角冷意深沉,升上車窗發動引擎往遠處一點光源地帶駛去。


    這一夜,尤其不太平。


    蘇洱蜷縮在柔軟床被裏,酣睡一晚,蘇醒是在第二天清晨。望著陌生的屋子及擺設,她下意識一驚,好在看清床頭櫃的照片才籲了口氣。


    時鍾指在五點三十五,秒針還在驅趕分鍾行動。


    蘇洱慶幸沒睡過頭,昨晚沒迴家手機也遺失,不用想肯定很多未接電話。屋子沙發上放著一條連衣裙,她穿正好,換下原本酒氣刺鼻的髒衣服。


    蘇洱留了張紙條在房間,擔心吵到人,提著鞋子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手剛『摸』到門把,背後傳來一聲輕笑:“小洱,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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