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案情分析會後,他們再次迴到案發現場進行外圍走訪取證,慕皓然和李鐸一臉嚴肅的來到了劉恆忠家所在的小區,出示證件被放行以後他突然看到了門崗牆壁上方的一個攝像頭,於是他讓李鐸將車停下,他走到門崗:“你們門口的攝像頭是好的嗎?”


    “是啊!”門崗的保安迴答。


    “監控主機在哪兒,我要調取監控錄像”慕皓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一個最低級的錯誤,他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可呢,光盯著劉恆忠家門口經停的車輛了。


    監控錄像上在發現劉恆忠屍體的前三天,王芳駕駛一輛牌號為gc505的奧迪牌轎車在本小區出入過,這與陳妍熙所判定的案發時間相差不多。


    劉恆忠的住所內慕皓然和李鐸從門口開始一寸一寸的觀察著案發現場的情況,李鐸打開門口的鞋櫃,裏麵的鞋不多,但都碼放得很整齊,就是取下方一排的幾雙鞋子的擺放看起來有點奇怪,他剛要拿起來看,就被慕皓然阻止住了:“別動。”


    李鐸嚇得將手縮了迴來,慕皓然上前仔細的觀察著,看著看著他發現,原來是這幾又鞋是因為鞋頭朝了外,所以看起來與其他的鞋有些不同。


    而這幾又鞋又有一個很顯著的特征那就是鞋底都很幹淨,像是剛刷好放進去的,慕皓然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拿出試劑噴灑在上麵,無一例外的都發生了反應,血漬出現了。


    這個情況說明,當時是有人穿著這些鞋子進到了案發現場,這也驗證了他們的判斷,有人想要栽贓陷害陳溪涓母子。


    一點點向屋內搜查,自有腳印開始慕皓然便開始丈量起來,仔細的觀察著那些腳印的著力點,真的如李平所說,他們是在刻意模仿。


    而腳印的終點則又歸到了門口的鞋櫃處,這就說明他們在處理完案發現場以後又將這些鞋子放到了鞋框裏,如果這些是陸婷做的,她有逃跑迴農村的打算,那就完全沒有必要再來處理這些細節。


    這次迴到案發現場他們真的找到了太多疑點,一個個似有似無的模糊印象在慕皓然的腦海中閃過,帶著這些新的證據,他們來到了王芳的住處。


    開門王芳的語氣便不太友善:“你們怎麽又來找我了,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嗎?有事兒找那女人去,我和劉恆忠已經沒有關係了。”


    慕皓然癟了癟嘴,唇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很抱歉,王女士,剛才我和我的同事到劉先生的住處進行了走訪,我們發現一輛牌號為gc505的奧迪牌轎車於前幾日在小區門口出入過,時間也剛好與劉恆忠遇害的時間吻合,而我們從監控錄像上清楚的看到,這輛車的車主正是您,王芳女士。”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


    慕皓然拿出一張紙遞到她的眼前:“一會兒您就明白了,您和我們的同誌到組裏接受問詢吧,這的搜查證,我們有權對您的依據進行依法搜查。”


    王芳被帶走了,慕皓然開始在其住處進行搜查取證,屋子裏麵收拾的相當幹淨,倒是符合她女強人的特質,偌大的房子裏竟然連根發絲都看不見。


    慕皓然走進她家的洗手間,打開了洗衣機,看到了裏麵未洗的衣服,將它們拿出來,一一翻看,突然一件藍色牛仔褲子上的一個小汙點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立即拿來了試劑噴灑在上麵,待上麵的汙漬和試劑發生反應後,他拿著棉簽將上麵的汙漬提取後放進了封閉的瓶子裏,看樣子,這個小點兒就是血跡了。


    帶著提取到的物證迴到組裏,以最快的速度讓技偵的人做了鑒定,確定這就是劉恆忠的血液後立即對王芳進行了批捕。


    審訊室內已年近六十的王芳麵容憔悴了許多,畢竟歲月不饒人,這些天她也承受了太多的心理壓力,此刻她的堅持,也隻是無謂的掙紮罷了。


    “王芳女士,我在你家中的洗衣機內發現了沾有劉恆忠先生血液的衣物,再否認也掩蓋不了你犯罪的事實,把經過交待一下吧,還有現場應該至少還有一名同案人,一並說出來吧,在法院下判的時候,我們會向法官陳述你的坦白情節。”對待這樣一位老人,慕皓然無法用厲聲的語氣。


    “我聽不懂你的話”王芳低頭說。


    “王芳你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不要和我們兜圈子了,這樣隻能是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慕皓然直奔主題。


    “人是我殺的,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吧,我無所謂。”王芳想了一會兒心裏已經篤定了主意,隻是說了這麽一句,便不再開口說話,不交待,也不否認。


    “那你怎麽解釋案發現場出現的另外兩個男性腳印,確切的說是兩枚經過偽裝的腳印。”慕皓然將足跡對比圖指給她看。


    “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哪還有別的人。”王芳極力否認在現場還有第三個人存在。


    “楊新,去她家裏拿一雙她兒子的鞋子,和我們現場找到的男性足跡做對比。”慕皓然對站在一旁的宋波說。


    “好。”楊新應了一聲隨即開門要走。


    “什麽鞋,你們不要去找我兒子,他就要結婚了,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沒有關係……”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弱,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慕皓然輕笑了一聲,其實他在王芳家裏根本就沒有看到有男性的鞋子,這麽說隻是想詐一下王芳,在這麽大的心理壓力下,一般人都會崩不住這根弦。


    “既然開了頭,就說下去吧,戲總要有一個完整的落幕。”慕皓然好整以暇等她開口。


    “哎….”王芳深吸口氣開了口。


    “他騙了我這麽多年,等我發現什麽都晚了,孩子都那麽大了,還是兩個智障,我這一輩子清清白白,走到哪兒都是讓人羨慕敬仰的,那個女人恬不知恥的來這兒找他,那個老東西把我們這個家都毀了,我們的兒子出國留學這麽多年,眼看著事業有成,還帶迴了個外國媳婦,如果讓人知道了,讓人怎麽看他。”


    “我離開家後,一直不甘心,那天我迴別墅找他,讓他把那女人和孩子處理好了送迴去,我們一家人還生活一起,可他不幹,說是那女人為了他苦了一輩子,既然我都離開了,就讓我把離婚手續辦了,我一氣之下就拿起茶幾上切瓜的刀捅了他一下。”


    “我要送他去醫院,可是那個老東西竟然兵捂著傷口還罵我,我當時也是氣糊塗了,一氣之下追著他到樓上刺了他好幾刀,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兒子會跟著我迴別墅,他親眼目睹了我把他的爸爸捅傷了,眼看著他一點點沒了氣。”


    “兇器在哪兒?”慕皓然問。


    “我們把屋子收拾幹淨了就開車走了,把那把刀扔在別墅周圍的綠化帶裏了。”王芳迴答。


    慕皓然歎了一口氣,開口說:“王芳,你們母子倆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你兒子還是個博士,如果你沒補上那麽多刀,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是你新手毀掉了你兒子的一生,他雖然沒有參與殺人過程,但是他參與了破壞現場,幹擾偵察人員的辦案視線,他涉嫌包庇你故意傷人致死以及栽贓嫁禍他人,公安機關即將對他提請批捕,是你把他送進了高牆,楊新,送看守望所吧,申請逮捕。”


    慕皓然很替她的兒子惋惜,一個擁有高學曆的人才就這麽踏進了監獄,每一個案件的結束,他都會問自己,如果這一切不曾發生,那該多好!


    王芳從審訊室裏被帶出來的時候,他的兒子也被帶了進來,相視是無言,眼底的熱淚訴說著他們心中的苦楚,慕皓然擺了擺手,此時已無需過多言語,他們母子已都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再多言語已改變不了現在的境遇。


    迴到辦公室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女人坐在辦公桌前和徐若媛交流著什麽,不作它想,他已明白,這個人應該是王芳兒子劉傑的新婚妻子娜莎。


    “中國的法律裏麵是不是有死刑,他會不會判死刑?”娜莎焦急的問徐若媛。


    “娜莎小姐,案件還在立案調查之中,具體的情況要等法院的判決,我們無權迴答你這個問題。如果有情況作為嫌疑人的家屬,司法部門會通知你。”徐若媛一口流利的英語,很官方但不失禮數。


    “好我可不可以見他”


    “對不起,現在不可以,案件在沒有進入審判階段,除了律師,和與案件有關的工作人員,其他親屬不得與嫌疑人會麵,但您放心,我們會對當事人的人身作出保障,羈押期間不會對當事人的人身安全及身體健康造成威脅。”徐若媛安慰道。


    “是這樣啊,那謝謝了。”娜莎見得不到確切的迴答,滿眼落寞的離開了。


    她走後慕皓然從角落裏走出來,讚歎的說:“英語講得不錯,出乎我的意料。”


    “切,不用給我拍馬屁,這句話你留著和陳妍熙說吧,案子結束了有什麽感想?”徐若媛問。


    “嗯,沒什麽感想,就是覺得好可惜,聽我爸小時候對我講,那個年代像劉恆忠那樣的情況並不在少數,有些知青為了迴城都放棄了在農村的對象,而且那個時候的女生可能會更慘,如果她們沒有在農村找到一個依靠,那樣的年代,她們是扛不下去的,但是像王芳這樣極端的人畢竟不是少數,除了可惜,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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