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覺得就沒有什麽必要了吧,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太太確實有很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我這次出差去美國就是順便去找我美國的同學,問問他們現在美國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對蘭心進行介入治療,可惜她沒有等到這一刻。”王凱摘下了眼鏡,拭去上眼角落下的淚水說。


    “啊?她真的有心髒病?”像是有預感似的,從接案開始,大家都覺得這個蘭心的太像是正常死亡,沒想到真的應驗了。


    但是出於職業的敏感,慕皓然還是多問了一句:“很抱歉王先生,例行公事,你能出具王太太的診斷病曆嗎?”


    王凱點頭:“當然能,這次出國我都帶在身上的。”


    到了辦公室陳妍熙和慕皓然眼看著王凱從行李箱裏拿出了幾千張百張a4大小的病曆紙,這厚度絕對震撼,他的行李箱裏隻有簡單的幾件換洗衣物,其它的地方都被這些病曆所占據著。


    “這是這五年來蘭心所有入院治療的病曆和拍的片子影印件,從這個厚度你們就能看得出來,其實自打我們結婚後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雖然她是個護士,可是她根本就沒有上過幾天班,她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了醫院這麽高強度的工作。”王凱的眼中浸滿心酸的淚水,蘭心的病早已讓這夫妻二人的心千瘡百孔,除了絕望他們已不知道傷心是何滋味。


    既然在勘測現場時也沒有發現什麽疑點,死者家屬也沒有提出異議,陳妍熙和慕皓然分別在認領屍體的同意書上簽到了字,王凱提出迴家整理一下蘭心的遺物,過兩天火化的時候再來帶走蘭心。


    陳妍熙最近手頭上接的案子都已經結了,冷藏櫃也都閑了下來,在不影響正常工作的情況下她便同意了王凱的要求。


    王凱從重案組出來以後就打車迴了家,踏進這個充滿溫馨氛圍的家,他的心卻如冰般寒冷,家裏不再有她恬淡的笑容,也沒有她如銀玲般的笑聲,一切是那麽的安靜,靜的讓他感覺到了恐懼。


    正當王凱在臥室裏收拾著蘭心的遺物時,保姆楊阿姨倒了一杯水進來,放在了臥室的床頭:“先生,太太已經走了,您節哀吧。”


    王凱看了看這位和藹的長者,恭敬的說了聲:“謝謝,我知道了。”


    楊阿姨轉身離開了臥室,在她走到門口時,王凱卻叫住了她:“楊阿姨,您等一下。”


    楊阿姨不明所以的迴頭看他:“先生,有什麽事嗎?”


    王凱說:“是這樣,楊阿姨,當初我們家請家政人員其實就是為了照顧蘭心,現在她走了,我工作又那麽忙,這兩天處理完蘭心的後事以後,我還要趕到美國去開會,國內還有一個危重的病人在等我的消息,我可能沒辦法留您在這裏工作了,很抱歉。”


    雖然王凱對楊阿姨的工作很滿意,可是他一個人著實不用著另一個人伺候,所以他隻能狠心的辭退了楊阿姨。


    楊阿姨很理解他的想法,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對他笑了笑說:“嗯,這樣也好,前幾天我兒子打電話給我,我得了小孫子,正好我也迴去看看。”


    家有喜事,王凱真的很想對楊阿姨笑著說聲恭喜,可他卻笑不出來,妻子的突然離世已經讓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從錢包裏拿出了些錢,目測大概有幾千塊,他數也沒數全都給了楊阿姨:“楊阿姨,真的很感謝您這段時間對我們夫妻倆的照顧,這些錢算是以您的感謝,另外也請你代我向您的兒子說聲恭喜。”


    楊阿姨將錢又塞了迴來:“這不行,先生這太多了,我不能要。”


    王凱向她搖搖頭:“您就收下吧,雖然您隻是我們請來的保姆,像是您也知道我的父母遠在外地,蘭心的父母早就已經去世了,您這麽盡心的照顧我們夫妻,我們真的很感謝,這些相比您的付出真的不算什麽,我剛迴國,手頭沒有那麽多的現金,有時間我一定到您老家看您,您就不要客氣了。”


    楊阿姨很難為情的收下了他遞過來的錢,在外工作這麽多年,她第一次在雇主的身上得到了溫暖,從前找保姆的人家,雖然有的看起來很和善,但是在他們的內心深處是看不上他們這些農村人的,但是在這裏卻不同,她似乎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尊重,在他們的心裏是真的拿她當一家人一樣。


    王凱在網上看了看,正好當晚有迴楊阿姨老家的火車,他便從網上訂了票親自將這位和藹的長者送到了候車大廳。


    溫暖的話別之後,他又迴到了家中,在這孤寂冷的夜裏繼續迴想有關蘭心的一切,家中每一樣物品都是她親自擺放好的,她身體好的時候都會一一將它們打理幹淨再放好。


    似乎每一樣東西上都還有蘭心的影子,還有她的氣息尚存,王凱抱著蘭心生前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在這無人的夜裏,哭得撕心裂肺,他真的好想她。


    王凱將蘭心喜歡的小物件兒一樣一樣的整理好放進箱子,他想讓這些帶著他們美好迴憶的小東西繼續陪伴蘭心,讓她在遙遠的天國,不再孤單。


    夜裏十二點,王凱的父母從家鄉趕到北海,當王媽媽聽到兒媳去世的消息時當場就昏了過去,為了趕來見兒媳最後一麵,年近六旬的他們日夜兼程趕到了這裏。


    當王凱看到母親的身影時,立即上前抱住了母親,在她的懷裏哭泣的像個孩子,王媽媽輕撫著他的背,安慰他:“兒啊,蘭心是去享福了,她遭了這麽多年的罪,這也許是她最好的歸宿了,她活著真的很累,你也是醫生,她不能動手術了,你就讓她去天堂享福吧!”


    王凱的爸爸媽媽都是最普通的農民,一年四季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的耕耘著,沒有什麽文化的他們卻能說出這樣一翻話,聽得出來這是真心拿蘭心這個媳婦當女兒看的,他們也是在真心的祝福這個善良的孩子一路走好!


    時間已是淩晨,坐了十幾個小時火車的王家父母已是滿身疲憊,可是他們卻絲毫沒有睡意,他們幫著王凱一點點的將蘭心的遺物整理起來。


    王凱的父親早年腿上受過傷,不能蹲得太久,他就坐在沙發上將蘭心經常看的書籍按照王凱告訴的方法整齊的擺進箱子。


    可能是書籍太重了,王爸爸一時沒有拿住,放在腿上和箱子滑了下去,還撞翻了茶幾上放藥的箱子。


    “哎,它怎麽還掉了。”王爸爸放下身上的箱子,起身想要去撿地上散落的東西。


    王凱聽見聲響走了過來:“我撿爸,您腿不好,別蹲下了。”


    王凱將散落的藥瓶一一撿起放到醫藥箱裏,然後把直接散在地麵上的藥片扔進了垃圾桶。突然地麵上一個白色的小藥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撿起來看了看,麵色中帶著些許懷疑,隨即他又進嘴裏嚐了嚐,之後他驚慌的跌坐在地上。


    看著兒子奇怪的舉動,王媽媽連忙走過來問他:“兒啊,你這是咋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我們去醫院吧。”


    王凱迴過神來向王媽媽擺了擺手:“我沒事兒,爸媽,屋子裏的東西都不要動了,就放在那兒。”


    王爸爸不明所以,收拾的好好的,怎麽就停下了,他問道:“兒子,到底怎麽了,你的臉色怎麽這麽差。”


    “蘭心不是病死的,她是被人害死的。”王凱道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啊?怎麽會這樣,誰害的,誰這麽狠心傷害這麽善良的姑娘。”王媽媽一臉的憤恨,恨不得去將那個兇手千刀萬剮。


    王凱並不知道慕皓然或者陳妍熙的手機號碼,他將電話撥給了那天通知他蘭心死亡消息的那個民警,通過他,王凱聯係上了慕皓然。


    正在家中休息的慕皓然接到消息後立即通知了陳妍熙和李鐸連夜連到了王凱和蘭心的家中。


    進門後,慕皓然便問:“王先生,到底怎麽迴事,對於王太太死亡事件,您有什麽發現嗎?還是您懷疑了什麽?”


    王凱將放在茶幾上的那個白色藥片拿了過來說:“我發現了這個。”


    “這是什麽?”慕皓然問。


    “鈣片。”王凱很確定的迴答。


    “鈣片,又不是毒藥,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快言快語的李鐸覺得這並不是一個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陳妍熙推了他一下,讓他不要在這種場合亂說話,她從箱子裏拿出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將王凱手中的藥片放了進去:“王先生,以我的經驗,您是在懷疑王太太服用了混入了鈣劑的治療心髒病的藥物,加重了藥物在血液中的劑量,使蘭心突發心髒病造成的死亡嗎?”


    王凱微微點了點頭嘶啞著聲音說:“陳小姐,您很專業,完全正確的表達了我的意思。”


    “那你又怎麽能確定是有人將鈣片混入了這些治療心髒病的藥品中呢?不會是王太太自己誤服的嗎?”陳妍熙提出了疑問。


    王凱很堅定的搖頭:“怎麽可能,我們都是學醫的,對於藥物相互之間的毒理作用很了解,她所服用的藥用很明確的標注了,是禁止與鈣劑混用的,再有我們兩個都不缺少鈣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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