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明果真第二天便下了聘禮,娶了司馬月過門,紅瓔瞧著自己的餿主意有了成效,喜不自禁,目光瞄向了單身的司馬廷等人,整日讓宮女宣他們入宮,順便叫了無數大臣之女入宮,看順眼的便留下來給幾人選妻。


    幾位大官白日下了朝,迴到府中屁股沒做熱,便被皇後叫到了宮裏頭,羅列了一排排宮女打扮的大家閨秀,讓他們自由選擇……


    每天名花一排排地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幾位大臣瞧得眼花繚亂,心煩意亂,索性稱病,不上朝了!


    楚珞原本因為紅瓔召見大臣入後宮的事情,醋意大發,正待發作卻聽侍女說皇後是為了幾位大臣選秀,當下便放心下來,也熱枕地參與到了選秀的大業中!


    後來因為官宦家的女兒不入司馬廷幾人的法眼,紅瓔隻好另辟竅徑,從民間搜羅樣貌出眾德行兼備的美女來,為司馬廷幾人選秀。


    這事成了天下一大笑柄,畢竟隻有皇帝才有選秀的資格,如今皇帝卻為了大臣選秀,有讚同者也有反對者,讚同者認為,皇帝此舉乃是對大臣的隆恩,日後會激勵大臣忠心為主;反對者認為此舉乃是對祖宗之法大不敬,甚至有人聲討楚珞說他不孝!


    楚珞對這些不置可否,仍舊我行我素,不把司馬廷幾人給拴住,他實在是不放心啊!這幾個可都是狼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老婆咧!


    最後雖說幾位大臣同時稱病不上朝,但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錦囊,看誰先頂不住舉槍投降。這麽想著,楚珞喜滋滋地直接將秀女打包送到了幾位忠良大臣的家中,禦賜給他們選秀!


    晉天第一個頂不住,舉槍投降表示要娶飄渺紫,飄渺紫也終於熬出了頭,鳳冠霞帔嫁到了王府!


    司馬嚴受不了美女炮彈的攻擊,也舉槍投降,一口氣娶了三個老婆,家世清白,俱都對他仰慕已久,他不好拒絕人家的盛情!


    至於司馬廷,雙拳難敵花拳繡腿,最後也不得不由著楚珞賜婚,娶了平頭百姓的閨女,那女孩生的幾分像紅瓔,性子也活潑,倒也填補了司馬廷對紅瓔的思念!


    陽春三月,紅瓔在寢宮,順產出兩個雙胞胎皇子,一屋子的接生婆喜不自禁地將這消息奔走相告,一時間天子歡顏,天下歡心,皇帝又宣布大赦天下,紅瓔曾經的玩伴,阿牛被人從獄中放出,步履蹣跚地望了一眼繁華如夢的京都,幽幽一歎,正欲轉身離開,卻撞上了那位坑蒙拐騙的天璣老人,天璣老人捋了捋胡須,笑道:“人世沉浮,不過如此,至少,她還沒有將你忘記!”


    阿牛也知道,在獄中獄卒總是對他照顧有加,雖說他也是晉初一夥,卻比旁人吃穿用度皆要好些,他心底愧疚感激,思念,甚至說不出感情了!


    天璣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若是無處可去,便隨了老夫吧,老夫這一身絕學,正愁後繼無人!”


    不是無人拜他為師,但是經曆過生離死別貪嗔癡恨而大徹大悟的人並不多了,能無悲無喜,方能窺透那一點點的天璣,曾經皇室毀他一足,他能夠不計個人得失行走江湖,也是因了天下二字!


    因為仁慈,所以慈悲;因為慈悲,所以能窺透天璣!


    阿牛本是無處可去,聽了他這話,忙跪下向他拜師,悠悠然隨他而去……十年後,天璣老人仍舊遊走江湖,世人隻當天璣老人道行高深,不死不滅,卻不知此天璣非彼天璣!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十年彈指一揮,紅瓔已為楚珞生了兩個兒子,三個公主,她閑來無事,也寫寫書,賣給官吏富翁子女,來充盈一下國庫,不得不說,賣書這一行著實賺錢,再加上賣的書很受市場歡迎,又是皇後主筆,官宦推廣,賣書的又是曾經教導出一個皇帝、一個皇後,三個大將軍的楊夫子,這輿論效應一出,能不火嗎?


    民間甚至出現:“識得皇後墨寶,不識君王是誰”的現象!紅瓔甚至因為皇子公主被群臣進諫說: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將皇子公主領去授業搞得紅瓔悶得慌,她頭腦打動,決定在京都開一場簽售會。


    禦林軍負責保護皇後的安全,所有參加簽售會的皇後書迷都得經過搜查,確認沒有兇器才被放了進來。


    縱然經過了重重難關和考驗,進入簽售會現場的人還是超出了兵部的預計,人山人海,唬的禦林軍也招架不住!


    因為簽售會沒有階層限製,無論是平頭百姓還是達官顯貴都有資格參見,甚至連東瀛、新羅這等鄰邦也有人過來,甚至遠處的大秦也有使者過來,與大晉交流文化!


    大晉國威因此遠播海外,在楚珞當政期間達到了最盛!


    自司馬月嫁給顧思明,第二年便為顧思明生了一個女兒,如今已是九歲,生的極為俏麗,顧盈盈有其生母的颯爽,也有顧思明的儒雅,自第一次入宮便扯著紅瓔長子晉昊的小手死死不願意放開,紅瓔瞧著有趣,便與楚珞訂下了與顧思明的親事。


    這日,晉昊因為倦惡了夫子學說,便跑到了紅瓔的宮闕裏,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道:“母後,孩兒要告夫子!”


    紅瓔正與司馬月拉著家常,此刻乍一聽這事,覺得有趣,便問:“夫子怎得你了?”


    “夫子曰:‘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孩兒以為不然!”晉昊嘟著肉嘟嘟的嘴,哼哼道!


    “哦!”紅瓔聽罷,不免覺得無趣,這話她曾經噎過楚珞,於是她慢吞吞地端起茶盞,邊喝邊順著他的話,問:“那昊兒以為如何?”


    “孩兒覺得,唯女子與小人難纏也!”他說的義正言辭,紅瓔差點噴茶,忙問:“這是為何?”


    “孩兒不是討厭盈盈妹妹,但是她確實很是難纏,今日夫子問我如何為君,孩兒隻答‘拉一、個打一個’卻是母後常掛在嘴邊的話,可是盈盈她居然頂撞我,罵我‘粗魯’,難道不是難纏嗎?”


    正優雅地喝著茶的司馬月一聽,徹底噴茶,這小子雖說比晉照早出生幾日,但是居然敢說自己閨女難纏,誰都知道司馬月是極疼她那位寶貝女兒的,聽了他這話,那還了得,直接上前,將晉昊打趴下,道:“以後不許當著妹妹的麵這樣說,懂了嗎?”


    晉昊很怕這位姑姑,被她打了一頓,忍不住噤聲了,可憐兮兮你地瞧著紅瓔,紅瓔隻是咯咯一笑,道:“這樣說也沒錯……”看著司馬月投來的犀利的目光,紅瓔忙改口,道:“不過背後說妹妹不是君子行為,要當麵說,懂嗎?”


    司馬月一噎,擼起袖子正欲與紅瓔動手,紅瓔忙道:“打人不打臉,何況你不能拆散了人家一對鴛鴦不是?”


    “此話怎講?”司馬月蹙眉,煞氣極重!


    “歡喜冤家!”紅瓔這四個字一說出口,司馬月也是眉開眼笑,又是撫慰了晉昊一番,才將他送了出去……


    沒過多久,晉照又氣哼哼地跑來告狀道:“母後,我要狀告夫子!”


    “夫子又怎了?”


    “方才皇兄出走,夫子以為是皇兒出走,便去父皇麵前告了皇兒,父皇要打皇兒的屁股,母後要為皇兒作主……”他正委屈兮兮的說著,楚珞就拎著棍子進來,道:“跑?屬你最調皮了,父皇晉天必須教訓教訓你!”


    晉照忙躲在紅瓔背後,嗚咽道:“母後救我,父皇不分青紅皂白亂打人……”


    這時,上學的幾位公主也走了進來,顧盈盈也在其中,她知道出走的那人是晉昊,但是卻不願意晉昊挨打,而幾位公主雖說也認識大哥,但是這位二哥平日裏沒有少捉弄他,她們存心要捉弄捉弄二哥!


    於是晉照蒙受了這不白之冤,差點做了晉昊的替死鬼!


    紅瓔將她護在身後,與楚珞辯駁,道:“你這皇帝當的真夠出息的,居然分不清自己的皇兒!”楚珞很想反駁她一句:“誰讓你生了一雙一模一樣的家夥,如果他們不說話,他又怎麽認得出?”


    這話其實紅瓔說著也心虛不已,旁人家的雙胞胎據說都有些不同,但是她生的怎麽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動作喜好言辭都相差無幾,也因為這樣,楚珞每次想教訓皇兒,那被打的總會喊冤,除非被現場抓住,不然絕不認錯!這令兩人很是頭疼!


    所以每次教訓皇子都給作罷了!


    也正是因為兩人長相極為相似,興趣愛好相仿,所以在將來,晉昊即位之後,總是與晉照彼此調換著上朝,除了晉昊的皇後顧盈盈能辨得出,朝中大臣竟然無一人能分辨朝堂之上坐著的究竟是誰!


    十年後,晉昊被冊封為太子,與顧盈盈大婚,同年秋,楚珞退位,當了太上皇,攜紅瓔遊山玩水,走訪名山大川……


    於金陵,紅瓔見到了天璣老人,也就是阿牛所偽裝的天璣老人,若不是阿牛那獨特的長相,紅瓔也是斷然不敢相認的。


    在金陵能見到古人,紅瓔唏噓不已!


    她想起,她曾經認為讀書便是讓吃吃得飽肚子的食糧的事情,不由一笑,曾經飽暖尚且都是難題,如今她卻是天下最富貴之人,如此差別,當真恍然如夢!


    執手君郎在,半生浮萍也甘心!


    楚珞瞧著她的眸子,忽而也想起了往昔,忍住不捏了捏她的鼻梁,調侃道:“小姑,你如今也算是被朕養大了吧?”


    “可不是,都養老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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