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采兒妹妹,你咋這麽笨呢?連衣服都洗不好以後可咋找婆家!”


    寧采兒,是被江洋逼著給他洗衣服的那位姑娘的名字。隻是給他洗了衣服,卻還要遭他的擠兌,寧采兒雖緊咬薄唇並未反駁,那委屈的淚水卻又是不爭氣的湧上眼眶。


    洗去一身汙垢的江洋器宇軒昂,神清氣爽,隻是他剛運起真元將身上的衣物蒸幹,就見到了寧采兒那泫然欲泣的模樣,頓時大感頭疼,“得得得!老子不說了行吧!”


    然而,嘴上說著“不說”,才頓了下卻又接著說了起來,“你說你,就這一會兒功夫都哭幾迴了,就沒見過你這麽愛哭的姑娘。來,哥給你擦擦!”


    說著,江洋就厚顏無恥的直接伸出手去,寧采兒自然慌忙閃躲,卻在此時一聲爆喝驟然響起,直將二人俱都嚇了一跳!


    “禽獸!放開那個女孩!”


    江洋愕然轉身望去,隻見竟是一位手持雙斧的彪形大漢,一雙豹眼瞪得溜圓,濃重的絡腮胡子一扇一扇的,單從麵相根本看不出是二十來歲還是三十來歲。


    這莽漢瞧得江洋一愣,“這大嗓門兒打哪冒出來的!”


    寧采兒還未答話,“大嗓門兒”已然再次吼道:“小妹別怕!二哥這就救你!”


    人隨聲起,“大嗓門兒”根本不問青紅皂白竟然直接就揮著一雙板斧撲向了江洋!


    “我去你大爺的!哪來的夯貨!”


    辟穀後期也敢跟老子動手,真當老子脾氣好呢是吧!江洋怒罵一聲,直接飛身一腳將“大嗓門兒”踹迴了原處!


    咚!


    “二哥!”


    寧采兒驚叫一聲趕忙跑了過去將“大嗓門兒”扶起,而那“大嗓門兒”總算還沒楞到家,一見妹妹過來,顧不得疼痛驚訝的問道:“小妹,你不是被他挾持的?”


    江洋聞言更氣,“你他娘的那隻眼睛看見老子挾持你妹妹了!”


    “大嗓門兒”又一見妹妹也搖了搖頭,知道是自己誤會了江洋,是以對他的粗話也不介意,而是憨笑一聲抱拳賠禮道:“實在對不住,是在下莽撞了。隻因小妹在此處梳洗時間過長,在下本就擔心出了變故,所以才先入為主的以為是被歹人挾持故而冒犯了閣下,還望見諒!”


    江洋並非小氣之人,一聽他解釋後念在其護妹心切的份上也就氣消了,擺了擺手道:“即是誤會就算了,何況老子還踢了你一腳,咱們這也算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在下江洋,江洋大盜的江洋。”


    “大嗓門兒”聞言頓時抖著他那滿臉橫肉哈哈大笑起來,“巧了!在下寧悍勇,悍勇殺敵的悍勇!”


    一個是匪,一個是兵,這他娘的哪裏巧了?


    江洋咧了咧嘴,轉而問道:“悍勇大哥,先前小弟在山裏轉了好幾圈,竟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著,是不是一個月之期就快到了?”


    這一聲“悍勇大哥”叫的寧悍勇心裏舒坦,頓生親切之感,朗聲答道:“明天就是考核期滿之日,你在這半山腰當然很難再看到人影了!不過江洋老弟不必著急,以咱們的腳程,估計再用不了多久就能趕到那宗門之前。”


    江洋顯然又被他那大嗓門兒震了一下,不禁掏了掏耳朵,笑道:“悍勇大哥,采兒妹妹,你們的娘一定是個特別厲害的人吧!”


    有“悍勇大哥”在前,現在寧采兒竟不覺得江洋叫他“采兒妹妹”有何不妥了,隻是奇怪他的說辭,一雙美目不禁疑惑的望了過去。


    寧悍勇亦是疑惑的問道:“江洋老弟此話怎講?”


    江洋搖頭失笑:“你們兄妹倆要真是一母同胞,你們的娘可不就厲害了麽?能生出這麽兩個性格相貌反差如此之大的孩子,還不厲害?”


    兄妹二人聽罷江洋的說法俱是一愣,隨即寧悍勇哈哈大笑,寧采兒卻是抿著嘴角低下頭去,臉頰悄然浮上一抹紅暈。


    三人結伴下山,一路有說有笑,相互之間有了更深的了解,感情自然增進了不少。又一起共處了一夜,連天性怕生的寧采兒與江洋的話都多了不少,隻是愛哭的毛病改成了愛臉紅。


    第二天晌午時分,三人終於趕到了山腳下,青雲宗那好似要插入雲霄的山門已然近在眼前!


    自山腳到那宗門之間有一片空曠的草地,草地中間橫著一條潺潺小溪,就以那條溪流為界,過了界便算是過了青雲宗的入門考核。而此刻,也早有數位以丁旭為首的青雲宗弟子等候在那山門之前。


    同時,現在亦有不少人等在前麵那條小溪邊,或幾人聚在一起興奮的交談著什麽,或一人獨自望著青雲宗的山門發呆,形形色色。


    一路下山,遇見的人漸漸多了,而到了此刻,再無紛爭的必要,是以相互之間見麵之時無不多了幾分和善,更有甚者見到生人便點頭致意。隻不過江洋想見的人卻是一個都沒見到。


    眼看就要走出山林,江洋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見寧家兄妹疑惑的望了過來,說道:“你們先過去吧!我還要在這等幾個人。”


    寧悍勇道:“江洋老弟要等朋友何必非要在這裏?去前頭等候不是更方便麽?”


    誰知寧悍勇問罷,江洋卻並未答話,隻是以一種奇特的表情笑了笑。見此寧悍勇雖然不解,卻也不再多言,隻是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行別過。江洋老弟,等入了青雲宗,叫上你的朋友,咱們再聚。”


    說罷寧悍勇就拉起妹妹轉身走出山林,隻是寧采兒離去之時卻是望著江洋欲言又止,心細如塵的她似乎發現了什麽。


    待二人走遠,江洋當即騰身而起落在一棵樹枝上,眯起眼睛注視著前麵的空地,而右手則是已然按在了掛在腰間的寶刀上。


    姓薛的小白臉必然會防著老子,所以以他的謹慎,隻要老子不出現他就也絕不會出現,也許此刻他也正在這片林子的某處觀望著。


    現在,比拚的就是耐性!


    江洋才觀望了沒多一會,就遠遠瞧見了鐵如令、楊雪、杜小樊和田之軒四人。如他所料,鐵如令依然是大圓滿境,而楊雪倒是叫他有些意外,這半個多月竟是叫她達到了辟穀後期,看來這丫頭靈根倒是不錯。


    隻見楊雪一到小溪邊,就開始四處亂晃,晃了兩三圈後才默然迴到鐵如令身邊,與鐵如令低語了幾句什麽,然後二人就一起望著這片山林翹首以盼。


    是在找老子和方玉麽?還算這丫頭有良心!嘿嘿,那就和我兄弟方玉一起看著老子砍人好了!


    恐怕此刻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到,江洋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是打算就在這片空地,當著包括丁旭在內的數位青雲宗弟子的麵為方玉報仇!


    隨著稀稀落落的人陸續自山林中走出,一直到黃昏時分,小溪前竟然還不滿百人!當初近千人,才過了一個月,就成了十不存一的慘淡局麵,個中辛酸,當真叫人不勝唏噓。


    忽然,丁旭負手跨前幾步,揚聲道:“時辰已到,自此刻起,過了這條淺溪就算是我青雲宗弟子了!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過時不候!許師弟,燃香!”


    “吼!”


    一陣驚天喝彩,小溪這邊的人紛紛一躍而過,想到從此就是以前眼中的神仙中人,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興奮!


    然而藏身樹上的江洋卻在此刻心神倏然一緊,來了!


    同一時刻,林子的另一邊,同樣躲在暗處的九王爺對著身邊的薛少白急聲道:“少白,咱們也趕緊過去吧!都這個時候了,那江洋還未出現,說不定已經死了!就算他沒死難道還敢當著宗門的麵行兇不成?除非他是瘋子!”


    薛少白皺了皺眉,隻道:“再等等!”


    時間一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卻是有人覺得漫長,有人覺得短暫。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現在,已經再無人自山林裏走出來了。


    小溪的另一邊,楊雪麵露焦急之色,“鐵叔,你說江洋和方玉那兩個笨蛋怎麽還不出現,這都什麽時候了!”


    鐵如令的眉宇之間亦是隱見擔憂,卻沒有說話。


    然而他身旁的一位彪形大漢卻是驚訝的開了口,“鐵前輩,楊郡主,你們口中的江洋可是一位腰間挎著長刀、頭上裹著破舊頭巾的男子?”


    問話之人正是寧悍勇,原來他和寧采兒乃是大越王朝威遠將軍寧棟的子女,打小就和南燕郡主楊雪相熟,因此這才在小溪邊遇見後聚在一處。


    鐵如令和楊雪此刻聽到寧悍勇的問話皆是一愣。


    而寧悍勇一見二人神色就知道錯不了,因此還不等他們答話,便再次出言問道:“剛剛郡主話裏的意思可是說江洋老弟還有一位叫做方玉的同伴?”


    楊雪趕緊如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對對!他們兩個家夥狼狽為奸形影不離,寧大哥可是見著了?”


    寧悍勇道:“這就奇了,昨日我和小妹遇見江洋老弟之時他隻是隻身一人啊!而且一路走下山也沒見到那個叫方玉的。對了,江洋老弟就留在了前麵山腳的那片林子裏,說是等人,莫非就是在等那個方玉麽?”


    鐵如令聞言頓時心裏一沉,以江洋的性格若是不出意外定然不會撇下方玉獨行,難道……


    而楊雪心思簡單,並未多想,因此一聽江洋就在前麵的林子裏,立即就要開口叫他趕緊過來。熟料卻在此時,一道身影驟然自前麵的林子裏躥出,直奔宗門處而來,步伐之迅疾竟好像逃命一般!


    定睛一瞧,竟是那個囂張跋扈的九王爺!


    “王爺不可!”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在一處林子中響起,前一聲出自白銘,後一聲則是出自薛少白!薛少白之所以憤而怒罵,是因為他知道,九王爺這一動已然暴露了自己等人的藏身之處!


    果然!


    咻!


    一顆石子破空,眨眼之間便擊穿了九王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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