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嘿嘿,你醒了?昨晚你睡得好沉!”車廂裏的女人對正睜開眼睛的賈小刀說。


    “嗬嗬,昨晚什麽時候睡的,我都不記得了。”賈小刀揉了揉眼睛。


    “我們打完撲克,你說你瞌睡來了,說完後不一會就睡著了。”女人說。


    “是嗎?看來是太累了,這一段時間一直都沒好好睡過覺!”


    “睡舒服了吧,昨晚跟死豬一樣!”


    “恩,這樣才好,終於睡了一次好覺。”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大學的情況啊,說說看,到底怎麽迴事?”女人好像又來了興致。


    “哎,你天生一個做狗仔隊的料子。好吧,吃完飯再給你說。”說完後,賈小刀叫了兩碗稀飯和兩個雞蛋,一份鹹菜。“給,吃點稀飯,我請客!”賈小刀對女人說。


    “這多不好意思,還是我自己開錢吧!”


    “客氣啥,看不起我?”賈小刀表現出微怒的樣子。


    “看來盛情難卻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女人端起稀飯便吃起來。


    車廂裏其他乘客有的還睡著,有的正端著飯津津有味的吃著,有的啃著雞腿和豬尾巴,看來生活非同一般。列車員換了新的一批。


    賈小刀看了看手機,時間已經早晨8點整。賈小刀想起自己從湖南逃出來的狼狽樣,心裏不免有些心悸。


    是啊,這列火車,有9個多小時了。他想,家鄉馬上就要到了。這一次告別,差點讓自己迴不去。


    “快講啊,別胡思亂想。你亂想的這一段時間,不知道要發生多少事了。”女人說,“如果你的生活就是一部小說,那麽這個作家,或許就把你寢室的林峰、王洪、熊楊幾個人的故事情節給寫好了!”


    “嗬嗬,你想當作家嗎?”


    “這個保密!”女人微笑著說。


    “嗬嗬,也沒什麽!作家是要受窮的,還是不要當的好!”賈小刀對女人說。


    “嗬嗬,吃橘子不?”女人剝了一個橘子遞給賈小刀。


    “謝謝!”


    這時車廂的乘客將窗簾打開,陽光射了進來,落到賈小刀的身上。賈小刀的身上開始閃著光亮。“要是能握住陽光多好!”


    “會的,生命中到處都有陽光,隻要你自己堅信!”


    “是嗎?”


    “是的,隻要你堅信自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對了,你到湖南去幹什麽?”賈小刀問。


    “迴家!你到湖南呢?”女人問。


    “找工作啊,沒想到被騙了。”


    “這麽精彩,說說怎麽被騙的?”


    “你是搞啥的,調查啊。”


    “嘿嘿,我是作家。我想把你的故事給寫成小說,然後編成電視劇!”


    “哈哈,果不出我所料。你一直問我,我就知道你要麽是記者,要麽是作家。”


    “嘿嘿,不客氣。繼續說說你的故事。”


    賈小刀其實心裏一直在猜想,這女的應該是調查工作者。他不想給她說那麽多,但是當時的賈小刀在傳銷呆得太久,與世界隔絕得太久。能有一個人聽他講講故事,他的心情會更好受一些。


    於是,便和這女人談起了自己的故事。


    火車嘟嘟的叫著,發出洪亮的聲音。是的,它不停歇的駛向下一站,不知疲倦。


    (二)


    盡管賈小刀與林峰是一個寢室的,但是由於林峰對愛情太過泛濫。賈小刀壓根就不知道,在林峰的女人世界裏,還有這麽一位曾經樸素善良的姑娘。可惜,直到在賓館見過徐安琪,賈小刀才確切與徐安琪見第一麵。


    寢室裏,何博士依舊給大家吹噓著**知識,用先行者的口氣給我們講**十八般武藝。王洪仍舊是一個讀死了的迂腐學生,每天做文章,看書,寫信。他寫的信,誰也沒有看過。賈小刀想,說不定他的信中,記錄了他們一寢室的故事,記錄了他們的青春。


    在大學,王洪沒能談到戀愛。因為,大學女生選擇男性的標準,已從成績優秀改到高富帥。像王洪這種沉悶型,是很難找到自己愛情的。


    賈小刀的女友中,有一個女孩比賈小刀高一年級,確切的說,賈小刀該叫她師姐。賈小刀是在網吧認識的她,當時賈小刀正在上網,她就坐在賈小刀旁邊。那天太陽很大,陽光從窗戶照射進來,在網吧的地板上閃著塊塊光芒。


    “你好,你有煙嗎?”女孩問賈小刀。


    “哦,煙?有。”說著,賈小刀從口袋裏掏出萬寶路香煙給女孩。


    “謝謝!”女孩從賈小刀的煙盒裏抽出一支,說“有火嗎?”


    “好的。”賈小刀給女孩點上。


    女孩抽了一口,眼睛閃了一下,問:“大幾的?沒怎麽看到你。”


    “哦,我大一,剛來的。”賈小刀開始認真看這個女孩,她畫著談妝,皮膚像牛奶一樣白皙,嘴唇紅潤,牙齒潔白。算是一個美女子。


    “嗬嗬,不錯,又來了一群受騙的小屁孩!”女孩笑著說。


    “同學,我可不是小屁孩,俺是青年!”


    “哈哈,你真有趣味!”


    “哪裏,我隻是確認而已!”


    “叫什麽?”女孩吐出一個煙圈問。


    “賈小刀,賈小刀的賈,賈小刀的嶼。”


    “什麽,有你這麽介紹名字的嗎?”女孩驚詫。


    “那要怎麽介紹?”


    “反正不是這樣介紹。對了以後叫我英姐就是了!”


    “為什麽要叫你英姐呢,我比你大!”


    “讓你叫就是,還猶豫幹嘛。”女孩微微有點怒意。


    “嗬嗬,認識你很高興。”


    “但願吧!”


    賈小刀就和英姐這樣認識了。


    一天下午,因為沒課賈小刀在寢室睡覺。賈小刀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一看,是英姐發的短信:“在做什麽呢,沒上課?”


    “沒,在睡覺!”


    “有前途!”


    “哪裏哦,在墮落。”


    “嗬嗬,你想不想不墮落?”


    “想啊。”


    “那有沒有興趣來聽你英姐班的課?”


    “好啊,好啊,但是怕聽不懂。”


    “聽懂了還要你認真聽嗎?要來的話就到309教室。”


    “嗯,我一會就來!”


    “快點哦,等會我改變主意可不接待哈!”


    “遵命!我一定比劉翔的速度快十倍奔來,絕不讓領導大人您失望!”


    於是賈小刀穿好衣服,整理好頭發後,就向309教室奔去。


    賈小刀來到309教室旁邊,定了定神,他輕輕將門推開一點點。媽呀,那麽多人。賈小刀有點膽怯了。賈小刀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去。


    “對不起,領導大人,由於我第一次上前線,不敢冒著槍林彈雨殺敵,所以在門口猶豫不定。請領導一定出來帶我。”賈小刀發了一條短信給英姐。


    “嗬嗬,看來你小子人高膽小啊,虧你還178厘米的身高!”


    “是啊,每個人都有第一次啊,你也體諒體諒下屬吧。”


    “不用怕,有我照著你,我就在最後一排,你打開門,徑直朝我走來,老師不會說的。哎,說白了,大學老師都不管你的,或許他還以為你是我班那個遲到的學生呢。進來吧,上帝會保佑你的。”


    賈小刀收到短信後,便又一次來到教室門口,他深唿吸一口氣,便門輕輕一推,看到大學老師正往門口走來。賈小刀嚇得魂都掉了,他趕快把門拉緊,跑到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


    “領導,我確實不敢進去,還是你出來吧,我在門口等你!”


    “哎,怎麽這麽膽小?”


    “你出來吧,你不是說老師不管嗎?”


    “好吧,真服了你!”


    過了一會,英姐從教室裏走出來。她看著賈小刀,笑著說:“哎,沒想到你這麽膽小。沒辦法。”


    “還去上課不?”


    “不去,翹了,咱們出去逛逛吧!”


    “好,我正有此意!”


    (三)


    賈小刀和阿英往學校後麵的鐵路走去。下午的陽光微熱,偶爾有一絲風。英姐走在賈小刀的右邊問:“怎麽樣,來這所大學是不是覺得被騙了?”


    “有這種感覺,但是還是得堅持下去。”賈小刀輕描淡寫的說。


    “來讀大學,有沒有想找個女朋友的衝動?”


    “你覺得我屬於那種生理不正常的人嗎?人家說大學不戀愛後悔一百年。”


    “大學戀愛,你就痛苦一百年,信不信?”


    “是嗎,不會那麽恐怖吧!”


    “嗬嗬,慢慢你就會明白的。”


    “我在網上看到描寫大學生活的詩,你要不要我背給你聽聽?”


    “說說。”


    大學情侶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大一女生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


    大二女生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大三女生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大四女生秋已無多,早是敗荷衰柳。


    大一男生強整帽簷欹側,曾經向天涯搔首。


    大二男生一片宋玉情懷,十分衛郎清瘦。


    大三男生當時共我賞花人,點檢如今無一半。


    大四男生勸君莫作獨醒人,爛醉花間應有數。


    “寫得多有才的,這小子一定古代文學學得好。誰寫的,不會說是你寫的吧?”英姐問。


    “我多希望是自己寫的,可惜才疏學淺。”


    “嗬嗬,慢慢你就能超過的,任何事都需要堅持與相信自己。”


    “謝謝鼓勵!”


    “對了,你男朋友呢?”


    “沒有。”


    “不會吧,你這麽漂亮!”


    “沒有就沒有吧,你不是想毛遂自薦?”


    “是啊,有這個意思。”


    “那行,答應做你兩天女朋友。”


    “不會是做夢吧,還是開玩笑的?”


    “你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不可思議,我是不是昨晚遇到幸運之神了。”


    “也許。”


    “嗬嗬。真讓人難以置信。”


    “不相信?好,給你點表示。”說完後,英姐用手拉住了賈小刀的手。“這夠了不?”


    “啊,啊,夠了,夠了。”賈小刀的心跳得厲害,她沒想到戀愛會這麽快。簡直讓人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賈小刀和英姐走在這陳舊的鐵路上,旁邊是搬運的工人和過路的農民。偶爾有一些情侶從鐵路上經過。賈小刀拉著英姐的手在鐵路上逛遊了幾個小時,直到月光灑滿整個城市。賈小刀想起寢室林峰說的那句話,在女人麵前千萬不要害羞,要做的小動作不要怕不好意思做。其實有些女人比男生還寂寞。賈小刀覺得林峰說得很有道理,要不然後今天這麽快就戀愛了。


    鐵路旁的一個車站停著許多輛貨車,一些司機蹲在月光下,端著一大碗米飯在那裏津津有味的吃著。他的身旁放著鐵鍬、工作帽、以及滿是煤灰的衣服。這裏是一些煤炭老板的貨運地。


    英姐拉著賈小刀的手,轉過身來看著賈小刀的眼睛,仿佛要把賈小刀的人給吞了一樣。“你覺得我漂亮嗎?”英姐問。


    “漂亮啊,晚上比白天更漂亮。”賈小刀覺得晚上的英姐比白天更具有魅力,或者說更有誘惑力。


    “哦,你的嘴唇有點幹裂,需不需要擦點唇膏呢。”


    “我們男生一般不擦唇膏的啊。”


    “我這裏有,要不要擦點。”


    “還是不要了吧!”


    “來點嘛。”


    “好吧,隻允許這一次哦。”


    “嗬嗬,好。”說完,英姐的嘴唇便貼到了賈小刀的嘴唇上。


    賈小刀終於明白英姐說的唇膏指的是接吻。賈小刀被英姐甜潤的舌頭勾來勾去,他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所有直覺,自己的舌頭被帶著進入了一個神仙的境界,又仿佛自己含著的最香最甜的糖果。


    “怎麽樣,唇膏不錯吧!”


    “很好啊。”賈小刀說。


    “要不要再來點。”


    “要啊。”


    於是賈小刀這次主動摟住了英姐的腰,在她的嘴裏吸允起來。


    (四)


    那夜很晚才迴的寢室,賈小刀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恢複平靜。他將這種情況說給林峰他們聽,除了李博,沒有一個人相信。林峰說賈小刀肯定是神吹的。


    李博隻是冷冷的笑了笑,提醒了一句,對賈小刀說:“有蹊蹺哦,賈小刀。”


    賈小刀並不明白李博所指的是什麽,他仍舊沉浸美妙之中。


    突然賈小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賈小刀拿來一看是英姐發來的短信:“知道我在做什麽嗎?給你5個選擇:a、想你;b、很想你;c、非常想你;d、不想你不行;e、以上皆是。”


    “嗬嗬,我也在想你。”賈小刀迴了短信。


    “如果有來世,就讓我們做一對小小的老鼠吧。笨笨地相愛,呆呆地過日子,拙拙地依偎,傻傻地一起。即便大雪封山,還可以窩在草堆緊緊地抱著咬你耳朵……”


    “你的耳朵是不是特別甜美?”


    “那是。給你發個笑話哈。一個三歲的小男孩拉著一個三歲的小女孩的手說:我愛你。”小女孩說:你能為我的未來負責嗎?“小男孩說:當然能!我們都不是一兩歲的人了!”


    “嗬嗬,我們也不是一兩歲的人。”


    “是嗎,我看你還沒滿月。”


    “才怪。”


    “對了,還沒睡,做啥呢?”


    “想你啊。”


    “你就貧吧。早點睡,晚安。”


    “晚安。”賈小刀關掉手機,躺在床上,他仍舊睡不著。他想著當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以至於讓賈小刀心慌意亂。寢室裏李博出去陪老婆了,林峰還在給襲人發短信,熊楊坐在電腦旁打著遊戲。王洪在學習室寫信。賈小刀本來想找個人聊天,看大家都有著自己的事,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賈小刀覺得或許真的是上天給自己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讓他意外的收獲了一份感情。可是賈小刀總覺得英姐的眼神有點問題,賈小刀怎麽猜測也猜不到。後來賈小刀不想了,他覺得既然這麽快來臨就接受吧。是啊,人有的時候對意外來臨的事件,總是感到懷疑,譬如有一天你真的中獎了,你的鄰居這樣給你說,可是你卻不敢相信。你總覺這事太突然太讓人費解,於是很多次你放棄了從天而降的幸運。


    明天,賈小刀要做什麽呢。賈小刀躺在床上思索著這個問題。正如沉思者大衛皺著眉頭,在思考明天穿什麽衣服一樣。


    寢室裏熊楊打著遊戲,發出特別的尖叫聲,或許他入迷了,就像自己真的把人殺掉一樣,興奮到了極點,完全到了忘我的境界。賈小刀想到這,打遊戲有點像吸毒一樣,明知道那是個坑卻要往裏跳,為了他們信仰,心甘情願放棄其他一切。林峰收到短信就趴在床上嗬嗬的笑,仿佛明天就要過年。王洪從學習室走了迴來,他拿著一本《道德經》。賈小刀很想請問一下,道德經給人以怎樣的啟迪,又對人們帶來了什麽呢。王洪將書擺在桌子上,脫掉衣服正準備睡覺。


    “王洪,這麽早就睡了?”


    “不早了,都快12點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好了,謝謝。”


    賈小刀見沒人說話,便倒在床上不一會就進入了夢鄉。(五)


    “其實,你和英姐談戀愛很正常,現在的年輕人3秒鍾就能喜歡一個人,更何況你們呢?”車廂裏,賈小刀對麵的女人輕描淡寫地說。


    “不會吧,我怎麽認為喜歡一個人需要很久很久。我不相信一見鍾情。”賈小刀對女人說。


    “對了,後來你和那個英姐怎麽結束的。”


    “那是後來的事了,哎,或許是我當初太傳統了吧。”


    賈小刀和英姐談戀愛之後,他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上早晚自習。其實每一對談戀愛的情侶要做的無非是這些。散散步、聊聊天、上上網等等。賈小刀本來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繼續下去,可是後來突然發生的事,卻讓賈小刀放棄繼續走下去。


    一天夜裏,城市的上空沒有月亮,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天空有幾顆星星。


    英姐和賈小刀走在學院的樹林裏的石子路上,賈小刀可以看見一些情侶坐在樹林的石凳上相互依偎擁抱著,旁若無人的親吻。英姐走在賈小刀的右邊牽著他的手,賈小刀感到英姐步幅沉重仿佛有什麽心事。


    “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賈小刀問。


    “沒什麽,別擔心。”


    “別騙我,你一定有什麽事,這幾天你都無精打采。”賈小刀繼續詢問。


    “真的沒什麽,別想得太多。”


    “告訴我吧,其實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擔!”


    “真的,沒什麽。”英姐漫不經心的說。


    “哎,何苦呢,這樣憋在心裏很難受的。”


    “賈小刀,問個事。”


    “問吧。”


    “如果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正在談戀愛,可是這個女孩卻懷上了另一個男孩的孩子,你覺得和她談戀愛的男孩會怎麽想呢。”


    “你是說的誰啊。”


    “我是指假如。”


    “哦,如果真這樣的話,這個男孩會崩潰的。”


    “哦,知道了。”


    說完後,英姐一直沒有說話。那一夜他們聊得相當少。最後,兩人在樹林裏靜靜的呆了許久,賈小刀覺得沒趣,就送英姐迴寢室了。


    又過了幾天,賈小刀和英姐吃完飯後在網吧上網。英姐正在打qq遊戲,耳機套在耳朵上以至於沒有聽到電話鈴聲,賈小刀拿起英姐的手機。


    “喂,你找誰?”


    “你是誰?”


    “我是他男朋友,你是誰?”賈小刀問。


    “什麽……哈哈,他媽的**!”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鍾之後罵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賈小刀一看來電號碼編輯著“老公”的名字,賈小刀又翻了已讀短信,幾乎除了賈小刀發給英姐的短信之外,都是“老公”的短信。賈小刀打開幾條短信發現下麵的文字。


    “老婆,睡了沒,想你了。”、“老婆,過一段時間我就迴來,你一定等我哈。”、“老婆,要注意身體,錢我已經寄到你卡上,去把孩子打掉了吧,你也知道現在我們還不能要孩子,對不起,不能在你身邊陪你……”


    賈小刀看到這,臉一下子卡白。他把手機丟到網吧桌子上,一個人走了出去。他來到網吧外麵,整個人都是昏沉沉的。他感到眼前一片空白,什麽都無法看清。他覺得自己被全天下的人欺騙了,整個人已經失去了精神支撐。賈小刀在外麵呆了許久,來往的行人依舊穿行在這段歲月。


    (六)


    不知過了多久,賈小刀冷靜下來。他來到英姐身邊,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進入遊戲社區,他瘋狂爆破敵方的頭,希望以此來消解自己煩躁的情緒。


    在網吧呆了幾小時之後,賈小刀和英姐往學校走去。賈小刀一路上沒有說話,直到把英姐送到女生宿舍。


    晚上的時候,英姐打來電話。


    “賈小刀,出來有事給你說。”


    “什麽事,不想出來。”


    “你一定要出來,有些事必須說清楚。”


    “好吧,在老地方見吧。”


    於是賈小刀來到花園假山旁的雕像旁,英姐已經在那裏了。


    賈小刀和英姐走在夜晚的學院裏,今晚的感覺與以往不同,空氣中有著壓抑的氣息。


    “既然你已經知道情況了,對不起,是我騙了你!”英姐開口說話。


    “沒什麽,這不怪你!”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和他已經不太現實。”


    “現實?那你為什麽當初要選擇他?”


    “有些事情是自己無法決定的,這裏有許多的偶然與必然因素。”


    “是嗎?你懷了孩子,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讓我做烏龜?”


    “我真的沒想瞞著你,我很想找個機會對你說。”


    “嗬嗬,對不起,我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我忍受不了這個!”


    “如果你要離開我,我不會說什麽。”


    “你覺得我們還可能在一起嗎?”


    “我沒奢望你能繼續下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錯不錯的問題,是你不應該隱瞞我。你現在還沒和他斷關係?”


    “怎麽斷呢,不在一個地方了,還用說斷與不斷嗎。再說他有能力養得起我嗎?我會為了他遠奔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放棄自己的家人。現在已經不流行私奔了。愛情不是因為你喜歡誰,你就可以和誰在一起。我們都還沒有能力履行自己的承諾,以前太傻太傻,以為喜歡一個人哪怕要飯也要跟著他。可是現實中我們能做到嗎?不能,我們都是很自私的。”


    英姐說到這裏,賈小刀的痛疼比以往更甚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初戀王小梅、想起了原野。他們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據了重要的位置,可是他卻沒有能力為她們做些什麽。


    是的,現在年輕的我們都還太天真,以為愛一個人就可以到永遠,可是這行嗎?泰戈爾說,愛一個人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其實他的這句話並不一定正確,愛一個人最遙遠的距離是雖然我愛你,但是我卻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我也理解。但是你不應該隱瞞我。其實有些事情可以當麵說的。”賈小刀溫和的說。


    “哎,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什麽挽迴的餘地。很高興和你相識!”英姐伸出了手。


    “其實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在一起!”


    “算了,你喜歡的是以前的我,而不是現在的我,正如一杯咖啡加了糖之後,再也不是以前的原味,一塊玻璃破碎之後,是不能用膠水粘到以前的樣子的。”


    “你說怎樣就怎樣吧!”賈小刀伸出了手緊緊的握住英姐。那一晚吹著冷風,隱約可以聽到蛙鳴。


    (七)


    又過了幾天,英姐打來電話。


    “賈小刀,今天我到醫院做人流,能陪我去嗎?”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不打算留下孩子?”


    “不,留下做什麽呢。”


    “好吧,我馬上就來,你在你宿舍下等我。”


    說完好,賈小刀穿好衣服就往英姐宿舍樓下走去。賈小刀和英姐到的是市中心醫院,聽人說這家醫院婦產科聲譽很好。賈小刀幫英姐掛了號,然後陪她上四樓婦產科。醫院裏人滿為患,擠得水泄不通。賈小刀挽著英姐的手進了電梯,瞬間功夫就電梯裏就擠滿了人。


    “讓一讓,讓一讓!”這時幾個護士推著一個重病病人進了電梯,一個護士舉著正在為病人輸液的鹽水瓶子。電梯頓時超載,發出警報聲。


    “真煩人。”電梯裏的人開始抱怨起來。


    “大家有誰能讓一下嗎,這個病人急需搶救。”


    “我們去走樓梯吧。”賈小刀對英姐說。


    “也好。”說完後,賈小刀和英姐出了電梯,向樓梯走去。這時從電梯也跟著走出來幾個中年人,嘴裏在嘰咕的抱怨著。


    賈小刀陪著英姐從樓梯上了四樓,來到婦科室。接待英姐的是一個40歲左右的婦女,她長得很胖。中年婦女嚴肅的說:“打掉孩子要考慮清楚哦,現在國家雖然提倡計劃生育,但是畢竟這是一個小生命。”


    “我想好了,大夫。”


    “小夥子,都是你做的好事!”中年婦女盯著賈小刀,眼神中有一種責備。


    賈小刀低著頭沒有說話,默默的接受著。


    “到樓下去把費用交了,拿個號,然後等你的位置,就在隔壁的椅子上。”醫生對賈小刀說。


    賈小刀將英姐扶到隔壁的木椅上,一個人跑下樓梯,來到底樓的繳費處付了費,拿了一個位次單,到了英姐的身邊。


    英姐握住賈小刀的手,眼神中有種害怕與驚恐。


    “別緊張,放鬆,沒什麽,一會就好了。”賈小刀安慰英姐。


    英姐的手心出了汗,打濕了賈小刀的手。賈小刀用另一隻手理了理英姐淩亂的頭發,對她說。“別怕,沒什麽,就像去喝一杯咖啡那樣平常。”


    英姐看著賈小刀,不說一句話。賈小刀可以感覺到她的內心在發抖。賈小刀開始想起英姐遠在外地的男朋友,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麽。是啊,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卻不能陪在他身邊,難道這也是愛嗎?一位哲人說過,什麽是愛,愛是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出現你身邊,給你溫暖給你安慰。可是我們嘴裏常提起的愛,卻是那麽淡薄,就像一塊薄冰,經不住烈日的暴曬,它就化成了水。


    賈小刀握著英姐的手,開始想起自己的初戀。是啊,以前是多麽天真,那麽義無反顧的堅持了六年,這六年裏小心翼翼的經營著他們之間的那份愛情,就像嗬護一朵剛要開放的花朵一樣,給它的根澆水,給它除去泥土上的小草,可是最後這些努力卻被突然來臨的一陣大風給吹走了。賈小刀覺得一個男人應該像一棵樹一樣,為自己心愛的女孩遮擋陽光,可是我們這些孩子卻在自己是一根草的時候,就去追尋自己的愛情。因此這所得的愛情,是那麽脆弱,經不起風吹雨打和雪雨冰霜。


    “27號,進來!”一個護士在喊。


    “是你,英姐。快去吧。”賈小刀推著英姐說。


    “我,我,我怕。”英姐表現出猶豫的樣子。


    “別怕,我在外麵等你,很快就過去了。”


    賈小刀扶著英姐到了手術室旁,英姐迴頭看了看賈小刀。賈小刀向她點點頭,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


    英姐進去了,賈小刀坐在外麵是漫長的等待。


    (八)


    英姐出來的時候,她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汗珠從她的臉頰掉下來,可以從她蒼白的臉上看出,她剛才經曆了巨大的痛苦。


    “沒事吧,一切都過去了。”賈小刀扶著英姐。


    英姐拉著賈小刀的手說:“迴去吧,沒事。”


    賈小刀和英姐提著醫生開的一袋藥走出醫院,在街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賈小刀脫下外衣披在英姐的身上,看著她滿是汗珠的臉,心裏麵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痛。


    賈小刀想,做女人真難,每個月要經曆一次痛苦,到最後還要從自己身上割掉一塊肉。難怪《聖經》裏說,是蛇蠱惑夏娃吃了智慧果樹上的果子,才讓上帝懲罰女人,讓她們經曆痛苦與折磨。賈小刀想,上帝是自私的,憑什麽要讓自己的子民愚昧。是的,這正如封建王朝的當權者一樣,用三綱五常來約束自己的臣民,使他們永遠愚笨的臣服自己的統治。因此上帝和皇帝沒什麽分別。


    賈小刀對英說:“醫生說,這段時間要注意身體,多吃有營養的飯菜,還有你去請個假,不能去上課了。在外麵你租的房子裏住吧,明天我去給你買隻雞,盹雞湯給你喝,再買點其他蛋白子高的營養品給你吃。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謝謝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英姐的眼睛裏閃爍著淚花。


    “這個時候我不能當逃兵啊,再說你現在最需要人照顧,換了是別人,一樣會這樣做的。”


    賈小刀陪著英姐迴到她租的房子處,英姐躺在床上休息。賈小刀給英姐倒了一杯水。


    “喝吧,口一定渴了。”


    “謝謝。”英姐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


    “坐吧,桌上有蘋果,你削一個自己吃。”


    “謝謝,我會的。你好好休息,我現給你熬點粥。”說完後,賈小刀走到廚房給英姐做起飯來。英姐打開了電視,看著一些亂起八糟的電視節目。


    那一段時間,賈小刀一直陪著英姐。他的男朋友自從寄錢到英姐的卡上之後,一直沒打過電話迴來。賈小刀知道英姐現在已經傷心麻木了,對什麽已不再抱有奢望。每天賈小刀為英姐做好飯,端到英姐麵前陪她一起吃。賈小刀也會為英姐削水果。


    英姐看著賈小刀忙碌的樣子,眼神中是無以言語的感激。賈小刀每當為英姐做飯的時候,他就會想到自己村裏的一個叫疤子的男人。曾經在外麵打工多年,因為家裏貧窮,沒有父母,所以一直沒有人願意嫁給他。一次偶然的機會,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認識了他,可是這個女人卻懷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這個女人在外給一個老板當情婦,這次懷孕了。疤子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幫助這個女人把孩子生了下來。後來這個女人陪疤子過了一段日子,可還是走了。疤子很傷心,但是又毫無辦法。


    是啊,疤子隻是一個窮人,有誰會看得起他。他的付出僅僅一廂情願。賈小刀想到這,再看了看自己,賈小刀發誓自己一定不要做這個疤子,是的,他對於英姐的照顧,僅僅是因為一種道義上的責任,他不能要求太多。


    想到這,賈小刀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九)


    “賈小刀啊,我覺得你們的人生多具有傳奇性的,你們經曆太多太多了,幾乎可以寫成一本書了。”車廂內的女人感慨地說。


    “嗬嗬,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本精彩無比的書,隻是看我們自己怎麽看待它。”賈小刀說。


    “說得也滿有道理,賈小刀,後來你和英姐怎麽的,是不是你們走到了一起,還是?”


    “後來,平淡的成為陌生人了啊。再後來她就畢業了,現在好像在老家的某電信局當職員呢。”


    隨後,賈小刀又繼續講起了她的故事。


    賈小刀照顧了英姐大概一個月,最後英姐完全恢複健康了。那一天晚上,英姐親手做了飯菜給賈小刀吃。他們覺得這頓飯格外的香甜。


    吃完飯後,賈小刀坐到椅子上看電視,看了一會發現時間到了10點多。賈小刀對英姐說:“我想,我該迴去了,你早點睡吧。”


    “別忙,我有話給你說。”說完後英姐走到賈小刀的身邊,俯下身子對著賈小刀的嘴唇就是一個熱吻。英姐的舌頭像一個鉤子鉤住賈小刀的舌頭,他們纏繞著。賈小刀的唿吸緊促起來,他仿佛進入了一種狀態,這狀態是不能用任何語言形容的。


    “今晚留下好不?”英姐對賈小刀說。


    “不,醫生說你一個月之內不能做那事。再說,現在我已經不是你男朋友了。”


    “這重要嗎,我願意。”英姐緊緊的摟住了賈小刀的肩膀。將賈小刀按在了椅子上。


    “不行,我不能這樣做。”賈小刀堅持著。


    “為什麽?”英姐鬆開了嘴唇,坐在賈小刀的旁邊問。


    “因為我不想你以這種方式來感激我,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月以來我做的所有,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這會讓我內疚。”


    “為什麽,我是心甘情願的。再說,我又不是好女人。”英姐堅持著。


    “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說,我們這一代人在愛別人的時候,能不能有一份責任呢,對自己的愛人多一份責任,讓我們好好的愛她或者他。”


    “你知道這是什麽年代嗎,諾言和謊言一樣不可靠,再說這個年代,哪個男人對女人有過諾言,這諾言他們履行過沒有?”


    “不管怎樣,我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


    “你真的這麽想?”


    “是的。好了,我要迴去了。你早點睡,我相信你是我心裏麵最好的朋友之一。”


    “好吧,你真的要走,我也不勉強,你對我的照顧,我沒什麽可報答你的。”


    “如果你想幫一個人,是不需要得到迴報的。”


    “好吧,你是個好人。我送你到樓下!”


    “還是不用了吧,我自己走下去。”


    “不,我一定得送,這你不能拒絕我。”


    “嗬嗬,謝謝,走吧。”


    賈小刀和英姐往樓下走去,外麵的月光明亮得出奇,照在這個城市,就好像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水銀製作成的衣裳。星星眨著眼睛,好像在給誰暗送秋波。風吹在身上,涼快得舒服。


    英姐送賈小刀到了男生寢室下麵,然後一個人消失在月光下。


    (十)


    從那以後,賈小刀沒再去找過英姐,他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賈小刀和寢室的兄弟們迷上了一段時間的遊戲,他也漸漸的忘記了他和英姐之間的那些故事。


    後來賈小刀覺得沒什麽事做,開始了他的創作生涯。賈小刀到閱覽室查看了許多雜誌,然後記下雜誌的投稿信箱,或許是運氣好的緣故,賈小刀的第一篇文章就被某女性雜誌給發表了。賈小刀得了400多元的稿費,他覺得這是一條生財的路子。賈小刀那段時間看了許多書,也在網上接觸了文章高手。賈小刀認識了周遠,這個大學畢業後,出去流浪5年的青年人。周遠畢業於雲南大學,也是馬加爵所讀的那所大學。周遠不認識馬加爵,但聽說過馬加爵的事。周遠說,其實窮人如果被逼瘋了,一樣會幹出心狠手辣的事來。馬加爵就是一個例子。馬加爵在獄中曾經說過,大學時寢室的同學,曾在他的被子上撒過尿。不知道做這件事的那個人當初有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不良之舉,害了幾個人的性命。


    周遠13歲離家百裏,18歲離家千裏,21歲行走於大半個中國。周遠在流浪,為了理想,為了自己的夢,他義無反顧。


    賈小刀有時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背著行李去流浪,該多好,遠離世俗,遠離紛爭。可是賈小刀做不到這點。賈小刀隻能對自己說,親愛的,你什麽也不做,你隻能呆在自己的世界裏,與命運妥協,你隻能為了生活,去將自己的夢想埋葬。


    賈小刀很羨慕王洪,這個喜歡文學卻不苛求什麽的人。他在自己的世界裏,他的視覺隻局限於那些處在底層的人。可是賈小刀不能,他隻能扭曲著自己的靈魂,去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是的,很多時候,我們都活在別人的世界裏,因為輿論、因為壓力、因為一些世俗的觀念,你不得不改變自己的初衷。你就像一隻尋求自由的馬,在草原上奔跑,你唿吸著新鮮的空氣,你吃著鮮美的野草,可是你正在陶醉的時候,你卻被一個兇狠的獵人逮住,你被套上了馬鞍,被拴上了韁繩。你望著那一望無際的草原,你流下淚來,你對自己說:“幸福總是那麽短暫,幸福就是拿一場驚夢。”


    賈小刀變得越來越消沉,越來越頹廢。


    王洪說,賈小刀,或許你可以做點其他什麽,看點書,練一下字,或者出去找一份兼職。王洪說得沒錯,賈小刀是該去找一份兼職,為自己找一些事做。


    賈小刀真的去了,他來到了書店旁邊的石板上,和其他學生一樣鋪著一張白紙,白紙上寫著:“賈小刀,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輔導中學語文、數學、物理。有意者請聯係1338872xxxx。”白紙旁邊再擺著賈小刀所獲得的榮譽證書和發表的文章。


    賈小刀在書店對麵呆了兩天,他感覺自己就像個乞丐,在等待別人的施舍。一些人從他們的麵前經過,看著這些應聘家教的學生,那種眼神就像過去農奴市場上買奴隸一樣。這些老板看著哪個奴隸彪肥身壯,就敲定買下。而這些家教的人,很多都是看著應聘者的臉蛋說話。賈小刀身旁坐著的一個女同學,是外語係的,長得眉清目秀。賈小刀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盯著女孩看了許久,然後問道:“請問,補習英語不?”


    “是啊,我就是外語專業的。”女孩看來了顧客,激動的說道。這種表情就像一個乞丐幾天沒吃飯,突然一個路人塞給她一個饅頭一樣。


    “我最近在學外語,我像找個外語好的老師給我補習一下。”


    “你考幾級啊?”


    “什麽,幾級?你們一般過幾級啊?”


    “我們過專業四級、六級、八級。”


    “哦,我還沒報呢,先看自己學得如何,再做決定。你們怎麽收費的?”中年男人問。賈小刀可以看到他的眼神,有著怪異與淫邪。


    “一個小時20元。”


    “錢不是問題。你留個電話給我吧。”中年男人表現得亟不可待。


    “*********”


    “好,我會給打電話的。”說完後開始離開,他走的時候又朝女孩看了一眼。


    賈小刀隱隱的感覺到,他的眼神裏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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