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外孫女?傳聞早被毀了容色,更是一個廢人,如何能成為最合適的人選?”皇帝說著令人看不清喜怒,可這話裏的意思直讓裴氏父子後背滿是冷汗。


    裴澤不太清楚事情的詳情,但是也知道自家的一些變故,以為難以成事正在思襯對策,卻聽見自己的父親正聲道:“本就是將其做餌,再者嫻美的容色早便著名醫醫治妥當,隻是還未對外言語。”


    聽得此言,裴澤趕忙看向皇帝,可他同樣敏銳的發現,皇帝此時竟然頷首沉沉,精明如他,料想著皇帝定然是大限近矣。


    果然,杜毅看了一眼皇帝,隻見他努力的抬手三叩龍案,杜毅趕忙上前一步高聲道:“陛下準奏!”


    說著,這就微微一笑:“陛下體恤二位將軍勞苦功高,這和親的事兒還望二位抓緊辦了!”


    直到裴氏父子二人離開,早早等候在一側的羅茂卿趕忙來到龍案之後,也就是在這時,那龍案與皇帝的龍袍之上醒目刺眼的血色,嚇的二人臉色一陣蒼白。


    宮裏忙開了,可就在杜毅令人通知皇後之時,皇後卻並未在宮中。而她此時已然坐在蕭敬止府中的大堂上滿臉陰沉。


    “母後這般晚來尋孩兒,可是宮中出了什麽急事?”蕭敬止一臉的從容不迫,這就不急不緩的悠悠自後堂走來。


    皇後瞧著眉頭緊鎖:“闞家的事,你怎麽解釋?”


    “哦,母後是責怪孩兒,將闞家除了!”說著他走出大堂,朝著闞府的方向久久凝視,冰冷嗜血的微微勾唇:“母後來瞧瞧,闞府這下徹底沒了!”


    隻見不遠處隱隱顯現火光,繼而濃煙伴隨著火苗衝天而起。加之晉王府的位置本就高一些,此時更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皇後聽的心驚,這就急急奔出,隻見那邊火光衝天,嚇的她一陣踉蹌,還是蕭敬止及時扶住。


    “母後!闞家即便是你的母家,可他們一直拿你拿大哥當工具。大哥是皇儲,輕則百般羞辱,而後這更是說殺便殺!”蕭敬止一邊說著一邊悲痛欲絕痛哭流涕。


    皇後愣住,眼中影射的火光令她整個人久久出神。對呀,她的兒子還不是死在了他們的手上!


    蕭敬止這就抱住她的雙肩,哭嚎著悲憤道:“我就是不憤,我就是要為大哥報仇!”說著臉色陡變,這就激烈道:“母後,你不單單是闞家的女兒,你也是大哥的母後!你做不到的,兒子為你做!”


    終於找迴心智的皇後,聽著猛然心驚,這就打開蕭敬止的桎梏,毫不猶豫反手抽了他一耳光。


    這就撕心裂肺道:“府裏如今隻剩本宮那重疾在身的老母!”


    “孩兒親眼瞧見過大哥的痛苦,自跟了母後,更是瞧見母後的痛苦!兒子不後悔。”他說著便不再言語,而是撩起衣衫,跪在皇後臉前:“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母後便殺了兒子吧!能為大哥報仇,兒子死而無憾。”


    皇後內心極度掙紮,看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終於她再也忍不住崩潰的跪在地上,抱住蕭敬止痛哭不已。


    “本宮什麽也沒有了,隻有你!”


    她哭嚎著,而蕭敬止一臉皆是得逞的冷笑。


    這邊還在母子情深,那頭蕭錦瀾接著密報火速趕往勤政殿,隻是剛到就接著太監的消息,二話不說哪裏還顧得上手中的密報,這就急急奔去後殿。


    “父皇這是怎麽了?”瞧著杜毅,蕭錦瀾急急問道。


    隻見杜毅一臉的慌亂,顯然他也很是無措,也就是這時羅茂卿緩緩步出。瞧著皇後竟然不在,心中稍有疑惑,轉而對著蕭錦瀾一禮:“祁王殿下!”


    “父皇他如何?”


    “陛下萬萬不可再過操勞,若能好生休養,這身子雖不能迴歸往日,卻也可保三五載無恙!”


    正說著,卻聽見皇帝蒼老無力的聲音悠悠傳來:“可是老五來了?”


    一聽皇帝傳召,杜毅趕忙閃開躬身,而蕭錦瀾則這就借勢趕忙奔去,遠遠的跪滑來到龍榻前這就含淚難捱道:“父皇!”


    “你一向最是無心,今日怎的也學起了女兒家?”說著皇帝勉強一笑,這就輕聲道:“將你接著的折子拿來朕瞧瞧。”


    “父皇,沒有折子,什麽都沒有!”瞧著自己父皇那張死灰色的臉,蕭錦瀾這就急急吐口。


    皇帝怎能不知道他如何想的,這就拉過他的手,努力自他懷中取出那封折子。


    稍稍打量了兩眼,皇帝竟似揚起了一絲笑容。


    轉而從未有任何一刻的慈愛看著蕭錦瀾道:“朕虧待你!”說著便將那折子扔向一旁:“朕早就知曉,朕做錯了太多選擇。和州、宣州的水災,是朕,他們利用的就是朕心裏的不安!”


    “那父皇你……”


    “所以,朕這才用了老三!他比你們誰都狠心。我用他除掉了朕想除掉的人。掩蓋了朕最不想承認的錯兒。”


    皇帝說著眸色恍惚,也不知他究竟想到了什麽,忽然重重一歎:“我忽然明白父皇那句話什麽意思了!”說著喉嚨中發出陣陣令人擔憂的轟隆聲。


    隻見皇帝雙眸越睜越大,臉色瞬間憋的通紅,蕭錦瀾這就急急道:“太醫,太醫!”


    皇帝卻一把抓住他的手,不住搖頭:“朕無事!”


    羅茂卿一直就在紗簾後麵,聽著聲音,本來就欲奔來,卻低頭頷首又退了迴去。


    “父皇!”蕭錦瀾顯然不放心。


    皇帝顯然不予理會,這就指著一側的書架,輕聲道:“書架第三層山河社稷圖的後麵有暗格一推,將裏麵的錦盒取來給朕。”


    這個地方他早就知曉,蕭錦瀾眸中滿是水汽,這就遵照指示將錦盒取來。


    “這個錦盒裏有一道密旨,拿去燒了!”


    蕭錦瀾聽著這就將密旨直接丟在火盆之中。皇帝瞧著化為灰燼後這才輕輕一笑:“這是朕不許你繼承皇位的密旨,朕欠你的太多,不該再奪了本就是你的權利。”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無權繼承皇位,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剛燒的竟就是那道密旨。此刻他心中竟沒有半分的開心,反而很是掙紮。


    “你手裏的兵馬,是永興最為精銳的軍隊。你當好生利用!裴氏父子提出與魏國的和親必定存有歹念,你與你的那些人,一定要想好應對之策。”


    從未與自己的父皇這般推心置腹,蕭錦瀾至此還不能反應過來,直到他迷迷糊糊的步出大殿,清風吹拂著他的臉頰,他依舊恍惚。


    杜毅將他送到殿門口,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見祁王分不清情緒的悠悠道:“密旨被焚之事,煩請公公保密!”


    龍榻前,皇帝瞧著悉心為自己診脈的羅茂卿沉沉道:“朕是個不合格的父親,朕利用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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