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見機行事,這就提步而上,對著孟輔成絲毫不讓道:“孟相,孟老夫人將人保育堂逼到了而今這個份兒上,而今定要當著眾人的麵兒理清。”


    孟輔成整個被憋了一臉,他為何說要去尋箬竹,不過是要將這跟著的眾人甩了。


    可孫氏一開口,譙國公嫡女這就站了出來:“孟相,並非我們無禮在先。家中請的皆是保育堂的大夫、婆子,且不說因為孟老夫人將大夫、婆子全招了來。而今事情至了如今地步,已非孟府一府之事。這關乎我們是否要續用這大夫、婆子。”


    孫氏聽了這就迎了上來,滿是感同身受道:“可不是!保育堂如今不是一人一府之事,那是我們大家的事兒!”


    孟玉臻聽著微微點頭,這就道:“那不如眾位在我孟府等候,免了奔波之苦。我與父親二人去尋箬竹,畢竟初為人母,眼瞧著臨盆在即,怕不是心頭難免發緊。”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耍什麽手段。大家都有馬車,有何顛簸?”孫氏這就滿臉皆是挑釁的傲然吐口。


    “說到底這是我孟家的事兒,與你們有何幹係!”傲然中滿是不屑的聲線,不是旁人,正是裴氏,隻見她自後堂踱步而出。


    冷冷的瞧了眾人一眼,抱臂冷厲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什麽心思。”轉而冷聲道:“來人,送客!”


    話音剛落,那旁一小廝連滾帶爬而來:“不好了、不好了!百姓衝撞府門,已經朝正堂來了!”


    果然,遠遠的就見有那拿著鐮刀、鋤頭的百姓急急湧來。眼見著家丁將眾貴人圍在中間,嚴防以待,卻不想那些百姓見著為首的孟輔成,這就齊齊跪地。


    這一跪,卻發現中間平板車上正綁著不堪入目的一對男女。旁人不知,裴氏可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平板車上,果著身子的女子,不是旁人。


    為首的一名長著看著與孟輔成年歲相似,隻見他對著孟輔成直直叩首:“相爺,我家三代皆出自保育堂的聖手,而今亦非有意衝撞府門,隻是這冤有頭債有主!”


    說著跪挪至一側,這就有兩名百姓,躬身將平板車推上近前。那為首的男子,對身側做一請的手勢,一名孱弱無助的女子,十指六指皆是針眼傷痕,她很是無助的看了一眼為首的之人。


    猶豫再三,轉而這才惶恐的趕忙直直叩首。


    “青天大老爺,民婦來自北境,尋常靠縫補過活,三年前夫君上京趕考一去不返,民婦這才動了入京尋夫的念頭。可這一尋,卻發現君心似水,還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婦做主!”


    那夫人臉色蠟黃,話音剛落,這就直直叩首,連連十幾下額頭猩紅一片,轉而暈死在地。


    孟輔成從未想過會發生如此情狀,隻見那被箬竹壓住的男子,口中塞著破布,看著那女子不住掙紮呐喊,可絲毫沒有半分作用。


    孟玉臻瞧著,這就對眾人道:“怕是有什麽誤會,箬竹應當是在我府別苑,畢竟祖母對其很是重視!”說著,孟玉臻這就笑著看向孟老夫人。


    她要是不承認,孟府臉上還能好看點兒,就是重孫沒了,可若是承認,這重孫子的血統,誰又好說?


    裴氏聽著頭腦隻覺得一暈,忽而她覺得自己似要失去了一切,這就指著孟玉臻:“是你,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轉而直奔箬竹:“這是孟府的唯一繼承人,我看你們誰敢不認!”說著她就似那魔怔一般。


    而自後院奔來的孟嫻美,原是要上前解圍,可在瞧見自己母親此為之時,她定住了,不由得擰眉道:“她怎麽可以做出這般愚蠢之事?”


    漸紅自一側悄悄道:“小姐,那日奴婢迴稟過,夫人似乎老毛病又犯了!”


    “可惡!”孟嫻美說著就直接轉身離開。漸紅這就要跟著,她冷冷吩咐道:“你在此處盯著!”


    事情到了而今這個地步,誰也沒有想到。眼瞧著也不能就讓人這般令人瞧著,孟玉臻這就自袖中抽出一張方子。


    “保育堂的大夫一向謹慎細心,尤其對待臨盆時的任何狀況都了如指掌,不知您能否從這張方子中瞧出點什麽?”


    都是貴胄,也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她這是什麽意思。所有人這就轉過身來,看向保育堂的掌櫃。


    掌櫃的也是從大夫來的,應該說是保育堂最好的大夫。這就接過方子細細品鑒,可這一看就發現了問題,不由得問道:“小姐,可有脈案?”


    “這個怕不是需要請宮裏的羅太醫送來!”孟玉臻輕輕頷首。


    掌櫃的一聽知道不甚現實,這就對一側紫色繡樣的大夫們,一招手:“來,你們也來看看這個方子!”


    眾人一聽來了興趣,什麽樣的方子需要這麽多人一起瞧。


    所有人一道研習良久,就連站在遠處的孟輔成也來了興趣,這就圍了上來,可隻一眼,他的雙眸陡然圓睜。


    金嬤嬤見老夫人一直走神,不由得輕聲道:“這是什麽神仙方子,引得這麽多人觀看。”


    老夫人猛然迴神,這就顫抖著微微起身,剛一湊近,好在金嬤嬤攙著,不然險些摔倒。


    終於有了答案,掌櫃的雙手將方子遞給孟玉臻,這才正聲道:“這個方子,可救人亦可殺人!”


    “勞煩掌櫃詳解!”孟玉臻微微頷首道。


    掌櫃的也不藏私,這就輕聲道:“恕在下直言,這個方子很怪,去掉一味藥,就是尋常助產的方子,可這加上一味,可救治難產的產婦,卻又可害死順遂康健的產婦!”


    眾人聽著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哦?天底下還有這種東西?”孟玉臻令人瞧不清情緒的微微吐口。


    掌櫃的抱拳對她一禮,這就又接過方子,指著那張方子的一角吐口:“這仙落並非我國本土藥草,諸國僅限魏國常年瘴氣的密林之中方有此物。這東西極難尋,想來隻有皇室之中能尋到此等劑量。”


    “爹爹,想來娘親待產的時候身子一定極虛,這才用了如此大劑量的仙落!”孟玉臻說著,那雙眸子死死盯著孟輔成。


    可老夫人當聽得她這句話,這就崩潰大吼:“我沒有!不是我……”說著,兩眼一閉這就昏死了過去。


    孟輔成瞧著眼前的一切頭腦發脹,眸子裏開始盈氳水汽。就是周遭的貴胄全然低頭掩鼻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想來祖母太過操勞,玉臻這就送祖母迴去休息!”孟玉臻說著疊起藥方,轉而一副難捱的模樣朝老夫人走去。


    “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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