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他什麽?”林清越嘴唇顫抖,不敢置信。


    “大哥啊。”蘇昊不再是以往她認識的樣子,雖然在黑夜,她卻電光石火間想起了她為什麽覺得蘇昊熟悉。他的眉眼和洛辰風確實有幾分相似,此刻似笑非笑的痞笑嘲弄卻讓她想起了那次上京路上的劫殺。那群流寇頭子,帶著殘忍和嘲弄的不屑,仿佛看著最低賤的乞丐。


    林清越鬆開她的手指,迷茫的看著洛辰風。黑夜什麽都看不到,洛辰風的冷漠的聲音傳來:“放開她。”


    “大哥,她可是你那個表弟的女人。怎麽,舍得和你親愛的表弟翻臉嗎?”蘇昊的嘴臉讓人恨不得揮他兩拳。


    洛辰風冷聲道:“他也是你表弟。”


    林清越被他們的關係搞得頭昏腦脹,隻聽蘇昊冷冷道:“高攀不上。”


    “你想怎麽樣?”洛辰風的口氣軟下來,無奈道。


    “我不想怎麽樣,不過是想要個女人而已,你也要和我爭嗎?”蘇昊漫不經心,林清越卻是氣惱不已,她一個大活人竟成了小孩爭奪的糖果。她倒是高估自己了,還以為蘇昊是因為她本身而一定要得到她呢。


    “她是一個大活人,你何苦為難不相幹的人。”洛辰風對這個弟弟似乎很無奈。


    “既是不相幹的人,那你來幹什麽?”蘇昊聲音轉冷,看到不遠處火光靠近,冷笑一聲,“你等著,早晚有一天,你們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這個女人。”撂下狠話,縱身一躍,跳下樹。枝幹少了一個人,高低晃動起來,嚇得林清越又是一聲尖叫,洛辰風身影如蒼鷹一般急掠,將她攔腰抱起,輕輕落下。


    火把逼近,此起彼伏的唿喊著她。(.mianhuatang無彈窗廣告)林清越急急道:“怎麽辦?”他們來這麽快幹嘛呀?這會兒她忘了剛看見蘇昊的時候她多盼望這些人早點來。


    “你先迴去吧,來日方長。”洛辰風安慰道。


    林清越負氣道:“還有什麽來日,早晚我會被那些人還得屍骨無存。”可她也知道,這會兒要離開已經是不可能了。隻得跟著洛辰風向火把走去。


    雲上宮燈火通明,林清越剛剛靠近就感覺到緊張的氣氛。侍女扶著她走進去,隻見軒轅郎宇正如一頭暴怒的獅子,臉色陰沉,唿唿帶風的走來走去,地上跪著數十人瑟瑟發抖。


    林清越趕緊跪下道:“臣妾參見皇上。”


    軒轅郎宇彎腰扶起她,急道:“你沒事吧。”說著將她前後左右的細細打量,很是緊張。


    林清越聽他說話的口氣,火氣不是衝著她來的。她柔聲道:“臣妾沒事,不過是馬驚了,讓他們都下去吧。”


    軒轅郎宇怒哼道:“把他們都押下去。”


    林清越拉拉他的衣袖,低聲道:“你這是幹什麽?”好好地幹嗎要關押?


    軒轅郎宇擁著她走向後殿,吩咐道:“來人,侍候娘娘沐浴。”竟是毫不理會她的抗議。


    林清越被侍女簇擁著像浴室行去,隱隱聽見軒轅郎宇吩咐審問什麽。迴到臥室的時候,軒轅郎宇穿著寢衣靠在榻上看書,林清越想想,還是柔聲道:“皇上,今天完全是意外,就不要追究了吧?”


    軒轅郎宇伸手攬過她,歎口氣:“你認為那是意外?那些馬都是極馴順閹馬,專為女子準備的,無緣無故怎麽會受驚?”


    林清越疑惑道:“難道還有什麽內情嗎?”


    “你呀,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就不懂得防人之心?”軒轅郎宇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冷道:“那馬鞍下麵有一層木刺。(.mianhuatang好看的小說)”


    林清越驚道:“怎麽可能,就算是有人要害我,也不會用這般拙劣的手段啊?”看武俠小說見過在馬鞍上動手腳,一般都是毒針之類的,直接刺入人體豈不更有效?


    “手段不高明,你不也差點摔壞嗎?愛妃,這件事朕一定要徹查,到底是什麽人三番五次的要害你?”軒轅郎宇咬牙切齒道。


    林清越張張嘴,最終沒有說出口。折騰了大半夜,軒轅郎宇也困乏得很,不一會就睡熟了。林清越卻是頭腦清明,腦中閃過蘇昊說的話“落水流產”。當時她是感覺很虛弱,大夏天房間卻是密不透風,宮女說禦醫交代她不能吹風。當時沒在意,現在想來確實有些怪異。難道真的有個孩子在她還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然而來,卻又悄然而逝了嗎?


    第二天林清越感覺渾身骨骼疼痛,想必是昨日墜馬留下的後遺症。當時感覺不明顯,睡了一晚後益發痛得厲害。好在禦醫看過之後到沒有大礙,好好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林清越躺在搖椅上,拿著一本詩歌,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終於按耐不住,揚聲道:“來人。”


    采兒匆匆走進,道:“娘娘有什麽吩咐?”


    林清越吩咐道:“小明子呢?讓他來見我。”


    “是。”采兒匆匆離去,林清越心中風起雲湧,如果蘇昊說的是真的,她該怎麽辦?


    小明子來得很快,林清越讓其他人退下,看著這個年紀輕輕小太監。她不大喜歡讓太監在跟前伺候,自然說不上寵幸。小明子年紀不大,卻很是機靈,她曾讓他辦過幾件差事很是稱心,也一向對他多有倚重。不過現在看來,這小太監的忠誠似乎不是對她的。


    小明子被她看得發毛,小心翼翼道:“娘娘找奴才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林清越問道:“小明子,本宮待你怎麽樣?”


    “娘娘待奴才恩同再造。”小明子恭順的迴答。


    “恩同再造倒也不至於。不過本宮自認一向待下不薄,就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想的?”林清越淡淡道。


    小明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娘娘折殺奴才了,奴才雖然是個太監,可也知道好歹,這各宮的奴才誰不羨慕翌雲宮當差的奴才。娘娘雖然不大與人親近,但對奴才們那是無話可說。奴才的命本不值錢,可是娘娘卻把奴才當個人看,恩遇有加,奴才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你這樣想本宮很欣慰,這世上太多的人不懂得感恩。把別人的善待當做軟弱可欺,一味得寸進尺。”林清越歎息,她對這些人算不上多好,隻是作為後世人沒辦法視人命如兒戲。輕叩幾案,緩緩道:“本宮對於下人的要求不多,隻有一條――忠誠。如果覺得跟著本宮沒什麽前途,想爬個高枝的,說出來,人往高處走嘛,可以理解,本宮自會成全。但若是想拿著舊主向新主子邀寵的,本宮但凡有口氣在,決不輕饒。”


    小明子磕了一個頭,鄭重道:“娘娘,奴才對娘娘的忠誠日月可鑒。”


    林清越倒也不是懷疑他,隻是既然要他辦事,總得先敲打一下。她溫和道:“你起來吧,這裏沒有外人,不用多禮。”


    “謝娘娘。”


    林清越低聲道:“小明子,你老實告訴我,去年我落水之後到底出了什麽事?”她單刀直入,小明子的忠誠就看這一次的表現了。


    小明子大驚失色道:“娘娘是怎麽知道的?”


    林清越淡淡笑道:“這麽說,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卻都瞞著本宮了。”風輕雲淡,笑意卻泛著冷意。


    小明子緊張道:“娘娘,這件事皇上不允許說,也是為了娘娘好。”


    林清越心裏明白了,真想不到,軒轅郎宇居然在她身邊裝了眼睛。她安撫道:“你不用緊張,忠於皇上和忠於本宮絕對不會衝突。皇上是本宮的夫君,本宮自然以他為天。隻是本宮作為母親,從始至終居然一無所知……可憐的孩子。”說到後來聲音哽咽。她總覺得懷孕生子這樣的事離她很遙遠,最初的時候也想過有什麽好法子避孕,卻是無從下手,後來絲毫不見動靜,更是擔心自己可能患有某種婦科病引起不孕。沒想到,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悄無聲息的來了,卻又悄無聲息的走了。


    “娘娘,你不要難過。慧妃和德嬪都已經受到懲罰了,不是嗎?皇上這麽寵愛娘娘,娘娘一定能生下皇子。”小明子反過來安慰她。


    “你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林清越揮揮手,她感覺在這個世界裏自己好無力。她們受到懲罰又如何?她的孩子已經失去了,她還沒來得及感受他的生命,就匆匆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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