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宮的日子,林清越過的自在極了。就像在單位大老板出差了,沒人監督幹活了一樣,不必再裝賢良淑德。在這行宮裏她就是老大,沒有破產的擔憂,每天睡到自然醒,山珍海味、絲綢古玩,林清越真是狠狠放肆的奢侈了一把。她的身體已經好轉,孫雲每天給她把脈,在這裏也不用宮中那樣嚴防,幾天下來,已經很熟悉了,時不時的問一些醫書上的問題。不過她不敢問的太露骨,隻得旁敲側擊,不過孫雲似乎有意避開這些問題,說到就三言兩語的轉開,讓林清越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林清越借著看風景的緣由,把宮殿逛了個遍,可實在記不起地道在什麽地方。幾天下來,找不出新鮮的樂子,就差撕了綢緞錦帛聽響了,難怪古人有烽火戲諸侯,實在是無聊啊。她沒事也就開始練練字,最後幹脆指點小太監做了套撲克牌,聚眾賭博。


    因著怡心公主是在她的名下,此次跟來,林清越也不能不聞不問,偶爾叫奶娘抱來培養一下感情,也算是打發時間。不過小姑娘可能忘性大,也可能是被交代過,再沒有明顯的表現出排斥。在林清越偶爾興起,給她做了個美羊羊布偶,小姑娘更是天天粘著她,一口一個母妃叫得歡暢。林清越也無聊,有個孩子倒也解悶,隻是看到她玩得開心,不由想起澈兒,那孩子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行宮雖然與外也沒有斷絕關係,但林清越一向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也樂得自在。偶爾聽到下邊的人議論宮裏現在慧妃獨大,淩淑媛母憑子貴一時也是風光無限,恐怕這位越妃娘娘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她卻是一笑置之,日子雖然冷清,可也難得清靜,反正軒轅郎宇還沒有剝奪她的封號,少了她的份例,又何必要爭那變幻無常的寵愛。


    她也試圖問過孫雲關於國師的事情,可聽孫雲的口氣卻是對國師很不以為然,林清越也實在拿不準這位國師是否有神通,不過一時半會也見不到,隻得繼續這種混吃等死的日子。


    就在林清越混吃等死的在行宮中悠閑度日,宮中卻是因為越妃娘娘的離宮而熱鬧非凡。如果林清越知道,一定更要歎息自己的做人不隻是失敗,簡直是失敗的透頂。首先是慧妃,雖然上頭有個皇後,可誰都知道那隻是個招牌。越妃也隻是妃,可人家是帶著兒子進來的,眾人眼中就比她高一截,因著這樣,太後才抓著屬於皇後的鳳印不放,同為妃子就沒有理由越過有了兒子的越妃而交給慧妃。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那女人封號沒有變化,闖了那麽大的禍,皇上也表現出明顯的厭棄,還有出頭的日子嗎?


    淩淑媛自不必說,後宮的那些淑媛淑女悅君也都一個個躊躇滿誌,前段日子皇上專寵越妃,現在機會終於來了。現在皇上雖然相對之下還是比較偏愛慧妃,甚至讓太後將後宮的管理權交給慧妃,但也沒有冷落其他人。對淩淑媛的賞賜也很是豐厚,後宮已經在傳言,隻要她誕下皇子,就會直接晉封賢妃,越過慧妃娘娘去。


    這幾天淩淑媛的宮裏每日都有客人到訪,淩淑媛坐在主位,下麵坐著林淑媛和李淑媛,還有十幾位淑女,長得千嬌百媚,如果林清越看到這場麵,一定會暗罵軒轅郎宇荒淫無度,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卻有這麽多女人,就是輪著侍寢,一個月也輪不完啊。眾人言笑晏晏的恭喜淩淑媛,淩淑媛卻謙虛道:“還沒影的事,各位妹妹不要亂猜。”語氣中卻有著掩不住的喜悅。


    李淑媛心中妒忌,卻笑道:“姐姐,這已經是十有**了,皇上為了你可是把越妃都趕出宮去了,雖說是沒有懲戒,可誰不知道,那是皇上重情份,要不然早就扔進冷宮了。”早知道這樣,自己就該使點手段,侍寢之後不喝藥了。


    淩淑媛卻冷了臉:“妹妹可不要胡說,越妃娘娘使出宮養病,可不是被趕出去的。這要是讓別人知道,還不定怎麽編排我呢。”


    “是。”李淑媛噤若寒蟬,“妹妹失言了。”雖然同為淑媛,可現在誰不知道淩淑媛現在風頭正盛。


    林淑媛看到這樣子,趕緊打圓場:“姐姐現在懷著皇嗣,就不要為這些小事生氣了,免得傷了身子。今天天氣不錯,咱們去禦花園走走吧。”十幾位淑女也都奉承著說天氣不錯,讓小皇子曬曬太陽,對身體有好處,說的還真是那麽迴事。


    淩淑媛本不欲出門,見眾人說的有模有樣,心中得意,決定出去走走,畢竟最近走哪都是享受著眾人豔羨的眼光,那感覺實在不錯。她的肚子還沒有很顯,不過大家都知道她最要緊,緊緊圍在她的周圍,言笑晏晏,儼然是姐妹情深,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穿過長長地走廊,迎麵卻看到了也在禦花園中遊園的慧妃,眾人立刻跪下行禮,淩淑媛因為有孕在身,皇上特地下旨,不用下跪的,隻是站著曲了下膝,在一片跪著的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慧妃也不在意,叫大家起身,走上前含笑拉起淩淑媛的手,笑道:“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妹妹,真是巧了。妹妹身子可好?若是缺什麽,盡管來找本宮,你懷的可是皇上的長子呢,千萬不能有閃失啊。”


    淩淑媛低頭恭敬道:“娘娘說笑了,越妃娘娘也有過孩子的。”


    慧妃冷笑一聲,道:“妹妹多慮了,那不過是個私生子,皇上可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的。再說越妃那般害你,皇上英明,豈會給她好果子吃?你不用怕她,看咱們姐姐妹妹的多好,平白多了那麽個人,好像誰都入不了她的眼似的,最看不慣她那副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倒是有幾位淑女附和道:“是啊,越妃娘娘從來都不正眼看我們呢,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生了個兒子嗎,皇上還沒認就死了,這就是報應。”


    淩淑媛嗬斥道:“皇上的事你們也敢亂說,不想活了嗎?”看著那幾個淑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又轉過頭對慧妃笑道:“娘娘,越妃已經出宮,後宮誰還敢和娘娘爭鋒,臣妾還沒有恭喜娘娘呢。”說著已經走上石階。


    慧妃卻是淺淺一笑:“妹妹說的哪裏話,在宮裏。好好伺候皇上……啊……”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尖叫出聲,淩淑媛毫無征兆的滾下石階。慧妃剛剛還拉著淩淑媛的手並排走著,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淩淑媛退下石階。一切太過突然,所有人都失去了反應,不可置信的看著慧妃。慧妃一臉煞白,看到周圍人看她的眼神,急忙的辯解:“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直到淩淑媛呻吟出聲,才有人反應過來大喊道:“來人啊,快宣禦醫。”淩淑媛的宮女趕緊七手八腳的上前,可是淩淑媛的身下已是一灘血跡。


    當軒轅郎宇聽到迴報趕到聽雨閣的時候,就看到慧妃一個人失神的站在台階上,雙目茫然無光,口中喃喃:“不是我,不是我。”軒轅郎宇怒火中燒,臉色鐵青:“來人,將慧妃送迴傾雲宮,不得踏出宮門半步。”


    慧妃聽到軒轅郎宇的聲音,似乎一下子清醒過來,雙目一下子熱切起來:“皇上,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她說的急切,語無倫次,可軒轅郎宇卻沒有耐心,幾個太監上前架住她掙紮的身體,強行將她拖走。


    因為淩淑媛身體血流不止,太監宮女隻得把她送到最近的聽雨閣,現在裏麵一片愁雲慘淡,淩淑媛雙目失神的盯著床帳,其他人更是如喪考妣。看著皇上走進,跪伏地上,等待著承受雷霆震怒。誰知道皇上會不會讓他們給沒出生的小皇子陪葬?


    軒轅郎宇走到床邊,淩淑媛滿麵淚痕,哀哀叫了聲:“皇上。”淚斷肝腸。軒轅郎宇卻是出奇的平靜,看著淩淑媛的絕望,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溫情。轉身淡漠的問禦醫:“怎麽樣?”就好像在問今天天氣怎麽樣。


    禦醫卻戰戰兢兢道:“迴……迴陛下,娘娘……皇子……皇子保不住了,因為娘娘……娘娘從……從台階上摔下,以後……以後……再也……再也……”渾身冒著冷汗,卻不敢說下去。


    軒轅郎宇淡漠道:“以後怎麽樣?”他並沒有看禦醫,手中拿著一塊玉佩,輕輕扣著手心,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禦醫咬咬牙:“娘娘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了。”這句話徹底判了淩淑媛死刑,宮中的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還有什麽用?越妃如果沒有小產,豈會被送出宮?


    軒轅郎宇點點頭,依然冷漠:“小安子,傳旨,冊封淩氏為德嬪。”卻再也不看眾人一眼,大步走出。


    晉升的旨意沒有給淩淑媛冰冷的心帶來絲毫暖意,她知道,未來的日子隻剩下了煎熬。懷孕本就是一場豪賭,皇上每次都賜下藥來,根本就沒有機會,她買通太監將藥調換,這才懷孕。皇上雖不見得多歡喜,可也沒有責怪她,一個月前更是因為她將越妃都趕出宮了,賞賜源源不斷,原以為能夠母憑子貴,誰曾想變成這個樣子。她知道是有人害她,當時她隻感到膝蓋一下鑽心的痛,就滾下了石階,可她不會說。她沒什麽指望,但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別人。


    宮中出了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等到太後得到消息的時候,廢黜慧妃的聖旨已經傳達六宮。聖旨上的每一條理由都足以至慧妃於死地,妒忌,無德,謀害皇嗣。短短半天時間,後宮已經開始盛傳越妃娘娘的義子也是被慧妃謀害的,說的有鼻子有眼。流言長了翅膀一般,很快從宮中傳到宮外,傳到民間,朝野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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