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頭腦終於開始清醒了,他咳嗽了一聲,慢慢地從地上往起爬。


    高個子斜著眼睛兇狠地瞟了他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不由得意地翹起嘴角,然後,他朝笑彌勒丟了個眼神。


    笑彌勒立即明白了高個子的意思,他趁中秋還沒站穩,撲上去把他的臉色和衣服上都抹上了刺目的鮮血。


    中秋的眼珠子快要冒出火來,他踉踉蹌蹌地朝他們走過來。


    高個子像看猴子一樣看了他二秒鍾,滿意地笑了一聲,悠然道:“我們走!”


    話音剛落,四人抬腳就跑。


    黑子清了下嗓子,一邊跑一邊大吼一聲:“中秋殺人了!”


    中秋猛地衝過去,擋在了四人的麵前,怒不可遏地道:“你們簡直是喪盡天良,快跟我去見官。”


    黑子撇撇嘴,哂笑道:“你看看你這副樣子,你不覺得比我們更像殺人犯嗎?”


    高個子盛氣淩人地用手指戳戳中秋的胸脯,鄙夷地看著他,唾沫橫飛地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東西?我三親六戚都在衙門裏,衙門就跟我家似的,你告我?你想造反是嗎?”


    中秋如同一根木樁一樣立在那裏,斬釘截鐵地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此乃天經地義,爾等休想逃走!”


    四人聞聽此言,相互看了一眼。


    高個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肘關節向中秋的太陽穴撞擊。笑彌勒猛地用膝蓋頂向中秋的襠部。黑子揮拳砸向中秋的右腎髒。疤臉用腳外側朝中秋的左膝蓋踹去。


    中秋見四人招招都直指要害,心道:“看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他左躲右閃避開鋒芒,但見黑子露出一個破綻,便一腳踹向黑子的腹部。


    黑子臉色煞白,當即倒在地上,口吐鮮血。不一會兒,腦袋便歪在了一邊。


    笑彌勒大驚失色,他心知他們不是中秋的對手,暗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連忙拔腿就跑。


    中秋撿起一塊薄薄的石頭片,對準他的後腦勺彈了出去。


    石頭如同小刀一樣刺入了笑彌勒的後腦勺,笑彌勒“咚”地一聲趴在了地上,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向自以為自己聰明絕頂的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死去。


    高個子拚命地在前麵跑,疤臉跟在後麵,中秋步步緊逼向疤臉。


    快到拐彎處,疤臉突然衝至高個子身後,將右腿伸到高個子腳邊,高個子猝不及防,被絆倒在地。疤臉迅速消失在拐角處。


    高個子破口大罵:“狗日的疤臉,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中秋追上來,心想若是去追疤臉,高個子這個元兇就跑了,便停了下來。


    高個子當即跪在地上,哀求道:“爺爺,饒了我吧,孫子再也不敢了。”


    中秋俯視著他,痛心地道:“爺爺能饒你,死去的人能饒你嗎?”


    高個子突然從背後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直刺中秋的心髒。


    中秋眼尖手快,抓住高個子的手腕,奪下他的匕首,麻利地割斷了他的喉嚨。


    高個子倒在他的腳下。


    中秋手一鬆,匕首“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他喃喃地道:“殺人了!”


    他暗想:“怎麽辦?疤臉一定是去報信了!”


    中秋越想越擔心,飛一般往家中跑去。


    魯雯雯見中秋慌亂地奔迴來,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急忙拿起帕子,將他額頭上的汗水擦幹,她焦急地道:“孩子,發生什麽事了?”


    中秋把事情的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悲痛地道:“兒子去投官,不能連累娘,娘快收拾收拾東西走吧。”


    魯雯雯摟住他,安慰道:“不要難過,這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娘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送死,要走咱們娘兒倆一起走。”


    二人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


    突然,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


    隻聽有人喊:“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抗拒從嚴,投降從寬。”


    中秋從門縫裏向外一看,隻見疤臉帶著一群衙役把宅子包圍得水泄不通,衙役們個個都背著一捆幹柴。


    疤臉冷笑一聲,喝道:“中秋,我知道你在裏麵。我數三聲,你再不出來,我們就點火了。”


    接著,捕頭大叫道:“別跟他們廢話,先把房子點了。”


    頓時,房屋四周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火勢衝天。


    中秋大怒,抓起寶劍,向外衝去,道:“我跟他們拚了。”


    魯雯雯一把抓住他,道:“不用理他們,這些人也就這點兒能耐。”


    二人進入西廂房,她移開壁櫃,隻見裏麵有條暗道,她淡然道:“這是我特地修的,以備不時之需。”


    暗道的出口位於離宅子不遠的一座小山。


    中秋站在山腳下,遠遠地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心如刀割地道:“可惜了娘這麽多年的心血,轉眼之間,竟毀於一旦了。”


    魯雯雯微微一笑,道:“亂世之秋,毀於一旦是早晚的事,秦勇的王朝也該走到盡頭了,這是天意,娘支持你去投奔護民軍。”


    三百裏外的一座山麓,籠罩著薄薄的霧靄中。


    路邊的大石頭後麵藏著二個強盜。小強盜渾身直打哆嗦。老強盜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道:“淡定!隻要不碰上練家子,這些人都不是咱們的對手。”


    這裏是南來北往的要道,每天都有不少人從這裏經過。太陽國軍隊入侵了周邊的一些地方,人們四處奔逃。中秋和魯雯雯夾雜在行人當中。


    忽然,石頭後麵躥出來二個黑衣人,他們手持菜刀,齜牙咧嘴,做出兇惡的樣子。


    人們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們,都非常緊張。


    小強盜見那些女子都看著他,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他衝到一名胖女子麵前,瞪著眼珠子吼道:“有什麽好看的?這年頭治安不好,打個劫不比吃飯還正常?你們這些人好死不死偏走這背地裏!”


    賊眉鼠眼的老強盜厲聲喝道:“你們都是趕路的吧?把你們的鞋子和盤纏給我們爺兒倆留下,有沒有不服氣的?”


    小強盜奸笑道:“沒了鞋子,等我們拿走你們的盤纏,你們光著腳丫子就追不上我們了。”


    一個身著粗布衣、表情僵硬的中年人站在中秋背後,他打量了中秋好一會兒,猛地使勁踹了他一腳。


    中秋“啊”地一聲,從人群中飛了出來,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轉後,雙腳穩穩當當地立在地麵上,他迴頭看了中年人一眼。


    小強盜見中秋騰空而起,虎虎生風,心道:“不好,今天碰上練家子了。”他心裏一慌,大腦一片空白,隨即“撲通”一聲跪在了中秋麵前,哀求道:“大俠饒命。”


    老強盜暗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急忙跟著跪了下來,低眉順眼地道:“大俠可憐可憐我吧,我家裏還有個吃奶的娃兒等著米下鍋。”


    人們指著小強盜,奇怪地問道:“你的兒子都已經這麽大了,怎麽還有個吃奶的娃兒?”


    老強盜抹抹眼淚,帶著哭腔道:“那是我新娶的小妾生的,為了生計,我迫不得已才入這行的!”


    人們齊聲道:“切!”然後重新背好包袱,繼續趕路。


    中秋和魯雯雯很快便到了最近的一處護民軍駐地。


    一個年輕的士兵道:“你們等著,我去叫首領。”


    這時,著粗布衣的中年人從屋內信步走了出來。


    中秋見是路上那個踹了他一腳的人,不由張大嘴巴,驚唿道:“是你?”


    首領點點頭,麵無表情地道:“我下山是為了招兵買馬。”接著,他吩咐年輕的士兵道:“去安排二間上房,好吃好喝地招待這二位。”


    士兵安排好了以後,他氣喘籲籲地跑到首領麵前,好奇地問道:“師傅,為什麽對他們這麽好?”


    首領看著遠方,眼神深邃,若有所思地道:“這個年輕人氣宇軒昂,前途不可限量,留著以後有大用。”


    士兵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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