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放眼望去始終不見母親蹤影,盡管盛臨聖和晏滋一同尋找始終沒有下落,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放棄。畢竟朝陽快要升起,朝政大事還得著自己處理,不得不放棄尋找。


    可這種放棄實在太痛苦了,還帶著幾分絕望。晏滋依依不舍的看著盛臨聖,希望他能留下來繼續尋找,盛臨聖也是明白她的意思主動要求留下來再找尋一陣。


    晏滋這才安心離開。


    昨夜的腥風血雨早就血一樣的太陽,這種耀眼刺目的陽光如同一把利劍惡狠狠的刺破雲層直達皇宮,將皇宮上下照耀的通亮。


    不少官員隻是小走一會便已滿頭大汗,許是上天大怒發了脾氣吧,也可能是夏日到了。但不論如何當真是熱的滿頭大汗。


    於此相反的便是這皇宮大殿,昨日的腥風血雨造就今日的冷清,朝廷官職缺失嚴重。高居上位便可一覽無餘,甚至有多少人都能數出來,望此情景不由得悲從中來。這簡直就是個笑話,諷刺,是極大的諷刺,雖說自己不算英明卻也不糊塗,怎的底下養著這樣的人,當真是諷刺不已,難道老天是在暗示她不能當女帝嗎。


    不,即便天意如此,她也絕不信天。晏滋冷冷一笑,眼神堅定如鐵。


    “遙想朕登基以來已經好些月了,不知不覺已是三伏天了,天氣有些悶熱,各位大臣還要穿著如此厚重的朝服上朝也有些為難。正好文物還缺著好多官職,朕將在這幾天進行人才選拔,之後將會吩咐下去統一製作新的朝服出來,屆時眾愛卿就不用再著厚重衣服上朝了。”


    要選拔新人才?朝臣們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位女皇陛下打算如何選拔,不過也不好意思討論,畢竟他們是畏懼了的。昨日的血洗皇宮雖不知情況,但足以想象出當日有多殘忍。


    所以為保性命,朝臣們誰也不敢說話,女帝怎麽說就怎麽做吧。


    於是聲勢浩大的選拔人才大會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這一次,聖旨上注名招收女官,不僅是因為女帝想提高女人的尊嚴同時也害怕男人野心勃勃不太好控製。而女人從小受著三從四德的影響還不至於起了反心,所以在晏滋看來招收女官更為可靠。


    聖旨頒布出去,便在全國引起哄動,不少女人躍躍欲試想要嚐試,也有不少人覺得這是荒唐。但女帝登基以來不少看似荒唐之事卻進行的如此完好,所以對於這件女子當官之事人們褒貶不一。


    戲園子裏,說書先生講述傳奇魔女的故事再開講。


    “那魔女當槍匹馬大殺四方,如今更是變著法子的壓榨人類,欲一統三界,將萬物玩弄於鼓掌之中。尤其是對昔日的舊情人更是毫不留情,將其無情的挑落馬下種種欺辱。外界傳揚得魔女者得天下,但是魔女奸詐難以近身,就是一個吻都難以得到。誰要是得到魔女之吻才算得上厲害人物……”


    說書先生津津樂道,下麵的人聽得津津有味,有心人忽然想到了當朝女帝晏滋。她曾經可是出嫁到朝恆國的,近日朝恆挑釁竟然這般無情的將大皇子蒙傲虯挑落,還有那位青梅竹馬的盛將軍,兩人關係密切卻不曾聽聞什麽男女之事。究竟她到底喜歡誰,還是一個也不喜歡。


    如此想來女帝當真是高冷無比,誰能得到她的吻便是三生有幸了吧,那些自認為清高桀驁不馴卻要征服世界的風流才子一定很想靠近女帝得到她的一個吻,然後向全世界宣布這個女人被他征服了。隻可惜也隻是隨便想想罷了,畢竟皇宮重地根本進不去。


    就連那些男妃,尤其是最高貴的皇貴夫上官錦重也未能接近女帝分毫更別說別人了,想至此那些風流才子不由得搖頭蹙眉表示遺憾。


    選拔人才大會還在進行當中,這些風流才子想著既然靠近不了女帝,遠遠的去看看也是好的。於是結伴去看選拔大會,這一次是晏滋親自坐鎮挑選。


    過來的都是些女子,嗯隻能說是女子,因為看他們老的少的美的醜的胖的瘦的實在難以入目,隻能用一個女子概括競選的人才。


    過來的有一些是七八十歲的老婆子了,問及會些什麽隻說洗衣煮飯。弄的下麵哄堂大笑,不少人笑得直不起腰來,晏滋也是冷著臉不想再追問下去,搖手示意來人把老婆子請下去。


    當然除了這些不太著調的也有些還算可以的吧,上來的一位女子體態勻稱言語得體,言行舉止間都透露著自己是富家小姐的身份。


    倒也不辱沒這個名聲,畢竟還算是得體的,隻是這身子骨是否弱了些,還沒開口就先咳嗽不斷。問及個人情況更是一句三咳嗽,基本聽不太清楚究竟講了什麽。


    雖說選拔人才隻要有才即可不注重他們的身子如何,隻是這也太弱了吧。一不小心累到在職位上該如何,晏滋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人當官,隻好婉言命令退下。


    女子斜著身子弱弱的退下,擔心半路暈倒特意命了侍衛跟從攙扶。


    不過好在玩笑過後還是有些正經的人出現,來人一身的盔甲上陣,氣勢洶洶倒是有些巾幗英雄的風範。晏滋很好奇這天下還有什麽樣的女子練武,但當抬起眸子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是琉珠。


    “琉珠,你這是要幹嘛!”晏滋有些微怒,眉頭緊蹙,感覺這個琉珠又是在拿自己開玩笑。


    但隨即迴答她的卻是十分認真嚴肅的聲音“陛下,民女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堅信用心學習,假以時日必能報效國家。”


    對方迴答的很認真,但在晏滋看來始終是個笑話,一個伺候人的丫頭怎麽會有這樣的雄心壯誌說要報效國家,似乎與她的身份不符“為什麽,何以有此想法?報效國家的方法有很多種,你也可以競選一個文職,何以忽然想要當武將?”


    琉珠早就猜到晏滋會這麽問,來的路上早就考慮清楚了“民女本來也是小女子情懷,沒想過要幹什麽大事。但這些日子在將軍府裏,聽了不少關於報效國家的話忽然之間也壯誌滿滿,不過那個時候始終不相信自己是真的這塊料,總覺著是自己一時興起。但當那日陛下要民女保護夫人的時候才發現練武是多麽有用,既可以報效國家也可以保護自己。一直以來陛下都是民女最敬重的人,想想陛下一個女人都可以掌管山河,民女也是女人為什麽不可以幹些男人的事。”


    “好,非常好!”琉珠的一番話著實說到晏滋心坎裏去了,晏滋有些激動,忍不住站起身給她鼓掌,然後很快的把她選入武官一列,應著沒有任何能力,隻能先從小卒做起,不過她會吩咐盛臨聖照顧好琉珠的。


    “下一個!”吩咐下一個競選之人上場。


    但隨即上來之人還未開口就引得台下一陣發笑,然後是各種看熱鬧的心態,晏滋很好奇來了什麽大人物。


    抬頭望去竟然是男人,而且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白驥考。今日的他倒是一副風流倜儻的才子表現而非昔日胡子邋遢的說書先生模樣。


    這家夥每次出現都是給人搞怪的模樣,就像現在明明招收的是女官他卻來湊熱鬧,這是要作甚。


    晏滋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白公子許久未見可還在說書?”


    白驥考搖頭“不,說書久了偶爾也會厭煩,何況草民覺著當官更有前途。不知道陛下肯不肯收了在下呢?”


    “哦?聽公子的口氣好像信心十足,不過朕招收的可是女官,公子現在出現是在暗示什麽嗎?”晏滋毫不客氣的露出嘲笑眼神看著白驥考。


    白驥考微微一笑忽略她的嘲笑聲,依舊淡然鎮定的站在眾人麵前“草民覺著陛下的聖旨寫的不對,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膽量允許草民當中指出?”


    眾人聽得一驚,不過是個戲園子的說出先生,憑什麽這般狂妄的當眾指出女帝的不足,他不知道這番舉動很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嗎。是活膩了還是一心求死,眾人歪頭斜耳好奇的看著這位瘋子般的書生。


    晏滋掃了一眼眾人,似乎他們比自己更加好奇的想要知道白驥考會說什麽話,也罷今日心情好就滿足了他們。


    “那你說說看,朕哪點做錯了?”


    白驥考又是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走到皇榜麵前,撕下,直接擺在晏滋麵前,用手指著女官二字解釋道“這話不對。陛下此言像是在歧視男人,難道陛下也要走前朝的路子?草民還以為陛下登基為帝試圖改變男尊女卑的地位達到男女平等的效果,但今日看來不過是想調轉身份享受俘虜男人的變態欲望。而這些欲望是不合理的,跟前朝舊製度有什麽兩樣。陛下的親父曾主張變法,而陛下此舉根本不是變法而是維舊。草民覺得此舉傷透人心不利於陛下掌管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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