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男子立刻惶恐不安,下跪行禮“草民夏維見過女皇陛下。”


    “免禮吧。你可知做任何事情總是不能一次完成,朕知道你連夜做一把弓箭是十分辛苦的。但不好就是不好,這種劣質東西上不得大場麵的。作為男人就該直麵不足,而不是逃避。”


    “是,知道了,草民知錯了。”夏維不好意思的看著盛臨聖,正欲彎腰道歉,被盛臨聖攔住了“男人最好少說多做,我們要的是鐵骨錚錚敢於擔當的漢子不是花言巧語的偽君子!”


    夏維臉一紅沒話說,因為從兩人的言語中他都聽得出來兩人是豪爽之人也是十分嚴格的,更加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是錯誤的,像他們這樣的人才不會為了對付一個無名小卒這般做。


    晏滋看了看這位年輕人也不再多言,隻是給了一個肯定的眼神。這更讓夏維覺得自己小人之心了,收拾了地上踩爛的弓箭又重新去做。


    看著年輕人跑的這麽快想來是又有了鬥誌,隻是看他剛才做的弓箭與正常的相差太遠,很顯然是閉門造車的。看來也是個愛麵子不肯下問之人脾氣也有些倔強,不過是看在最後能克製衝動的份上晏滋才決定好好觀察一陣若是可造之材定要好好提拔。


    看來看去軍營將士倒真是有心之人少,匹夫之勇多。這也罷了,能聽從號令就好,晏滋隨意掃了一眼軍中大營,都是些急功近利之人也沒個心平氣和能夠穩操勝券的。這樣的人領出去打仗怎麽抵擋千軍萬馬,看來還得加以訓練。


    “眾將士聽好了!”晏滋轉身走向領軍台英姿勃發的麵向所有人“眾將士聽好了,賞罰要分明軍威更要立!朕見你們都是年輕有為的棟梁之才所以更加重視,不能讓惰性以及浮躁之心濁了軍營的威嚴氛圍。所以朕決定效仿古法城門立木來個軍營搬石!若誰能將軍營外五裏處的大石搬來此處並且搬的最多堅持最久,朕定重重有賞。堅持一個月者賞銀五百兩,十個月五千兩,一年五萬兩!”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是她的承諾帶著嚴肅性和威嚴性,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任何的反駁。並且為了加深信任度,盛臨聖當即命人取來紙筆將晏滋的話一字一句記載。隨後交給晏滋確認,晏滋看也不看立刻拿起玉璽蓋了章。


    啪,擲地有聲,這一刻這塊刻著龍像的大玉忽然之間又多了幾分神聖感和存在感,因為它的下麵正壓著一張承諾,這承諾重大的不容忽視。


    隨後,盛盛臨聖又命人將這張聖旨傳下去給每位將士看,必須沒人按下手印做出承諾,膽怯者立刻逐出軍營,看到白紙黑字端在自己麵前以及要自己按下手印的那一刻,那些鄉下來的或者江湖來的人才意識到這裏是軍營,這裏的規矩十分嚴苛,這裏的職責多麽神聖。才忽然發覺這不是一場遊戲不是玩玩而已,才發現他們要改變以往的態度,才發現竟然對參軍有些恐懼了。


    好多人舉著沾了朱砂的手愣是沒敢往下按,覺著這麽嚴苛的軍營生活實在適應不了,未開始就先膽怯了,不過最終不論處於何種原因所有人還是按了手印。


    這張聖旨之後被貼在軍營某處最耀眼的地方,讓所有人都牢牢的記住。


    從軍營迴來,晏滋不先迴皇宮,而是跟著盛臨聖迴了將軍府。想再閑聊一陣,誰知道忽然看見府內一位五歲模樣的孩童,屁點大居然在玩木劍,稚嫩的小手舉著木劍耍來耍去不知是當木偶玩耍了還是真的練劍。


    晏滋看的十分奇怪,若有所思的看向盛臨聖,半開玩笑的說著“盛將軍權力大了做事也越來越果斷了,府裏何時多了個孩子竟然連跟都欺瞞了。”


    晏滋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是以何種心情,隻是覺得盛臨聖沒有稟告自己是欺騙了自己然後心裏很不舒服。


    但盛臨聖並非這般認為,在他看來不過是收留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沒什麽大不了的不至於要稟報這般嚴重,何況一個大男人更是沒有這種閑言碎語的興趣,雞毛蒜皮說多了倒顯得婆媽了。所以在他看來這根本不是事。


    同時,也心有不悅,反看向晏滋“皇上這話是何意思,莫不是覺著我在欺騙你!難道我們之間還有欺騙一說!”


    盛臨聖不悅,可以說這句話充滿了濃濃的不悅之情,毫不掩飾的,同樣的聽在晏滋心裏也十分不舒服。明明就是他不稟告在先,即便是自己言語太過激烈用詞不當也是他有錯,為什麽反而這種口氣與自己對話,好像是自己的錯一樣。


    晏滋吃驚的盯著盛臨聖的眼睛,陌生的目光直視著他。忽然之間好像不認識自己的師兄了,為什麽要這種口氣與己對話,覺著站在麵前質問自己的男人根本不是師兄而是一個陌生人。


    同樣的盛臨聖也被她這種霸氣的陌生的眼光弄的不舒服,覺著這個女人越來越無理取鬧了,不過是收了一個徒弟又不是什麽大事何以這般看著自己,好像自己做錯了一樣。可是他沒錯,沒錯為什麽要向人低頭。


    兩人倔強有不服輸的盯著對方,四目相對擦槍走火沒有誰想低頭也都希望對方先低頭。就這樣瞪了很久很久眼睛開始刺痛起來,也始終不見晏滋有任何要收迴去的念頭。


    盛臨聖不想再這般毫無目的的糾纏,先收迴目光。晏滋這才收迴目光,以勝利者的姿態高傲的走到盛臨聖身邊還想逼問。不過盛臨聖先轉身避開目光然後自顧自教孩子練劍直接忽略掉了晏滋。晏滋氣憤不已,但是高傲的姿態不允許她低頭,所以最後兩人都沒再言語。


    晏滋轉身毫不留情的走出將軍府,盛臨聖透過孩子的發絲偷偷的看了一眼遠去的背影,走的這樣堅決毫不猶豫,竟然真的不肯低頭。


    憤怒,無名之火直接竄出,壓製不住。一把搶過孩子手裏的木劍大發脾氣,孩子看見身後的師父忽然之間這般暴躁嚇得娃娃亂哭。


    琉珠聽到了弟弟的哭喊聲立刻走出來瞧瞧,發覺將軍這般生氣想來是與女皇陛下吵架了。不過都是些大人物之間的事情她一個丫頭是不會明白的,也不敢過問趕緊帶著弟弟迴屋。


    晏滋也氣衝衝迴了皇宮,今日的她很特別,五官一直扭曲,像個受欺負的小媳婦。對,就是這個味道,路過的上官錦重看的仔細,也許她自己不知道,不過在外人看來卻是一目了然的。她露出了平常女子都會有的情緒波動,是鬧別扭了,五官扭曲眉頭緊鎖小嘴撅的老高。煞是可愛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上官錦重忽然笑了,想不到一代女帝也有小女人的一麵,還以為她可以深明大義到無私人情緒卻不想也是有這一麵的。也許凡人是根本做不到毫無私人情緒的吧。


    上官錦重又是淡然一笑,搖搖頭苦澀的看著倒映中的自己。這是方才親自從河裏打得水,幹淨澄澈透著涼快。可惜怎麽洗都無法改變芳華殿的死氣,即便是將整盆水都用上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沒有就是沒有,事實總是無法改變,就像晏滋一樣表麵上再怎麽一塵不染總免不了女人該有的小情緒。就像自己一樣裝得再像也免不了無形的壓力,他的命運已經由不得自己了。


    這麽一想又覺著跟晏滋是有些同命相連的,忍不住想去看看,瞧瞧這個女人此刻會在作甚。


    寢宮內,宮女稟報上官錦重求見。晏滋正在氣頭上,正愁沒人可以發泄,他既自投羅網為何不好好利用,勾嘴邪笑,立刻命人傳召。


    上官錦重微笑著進來,絲毫不知一會會發生何事。


    “拜見女皇陛下”依舊是那麽的彬彬有禮。


    晏滋倒不顯得十分熱情,懶散的靠著鳳榻,隨意瞥了一眼“起來吧。上官公子,好端端的不在芳華殿安守本分來此處作甚?莫不是要與朕訴苦?”


    晏滋鄙夷的掃了一眼,心想這種唇紅齒白的男人是幹不了大事的,來稟告也不過是些雞毛蒜皮之事,所以對他的印象不甚好。


    不過上官錦重搖頭“不,草民此次前來就是想與陛下說說話。方才見陛下行色匆匆似乎有心事。草民慚愧不能為您分憂解愁陪您說說話排解苦悶還是可以的。”


    “哦?你不覺得這番話太驕傲了嗎?區區草民何以要為朕分憂,你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朕。”這番話在晏滋看來十分可笑,鳳眸勾起,鄙夷嘲笑之色盡展。玩味的神色略帶濃濃的殺氣,叫人寒毛直豎。偏生的上官錦重也不是正常人,不知進退反要迎難而上。


    自作主張大跨步到晏滋麵前,與她隻有一拳之距,無非晏滋高坐鳳榻,他則半跪榻前,抬起頭仰視著晏滋。“陛下身邊也沒個說話的人,凡事憋在心裏不是太苦悶了嗎。草民雖不能分憂解難做個聽者還是綽綽有餘的,陛下難道不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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