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不屑辯解,扭頭望向周妙依:


    “你覺得呢?”


    周妙依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快要冒出小星星,她想都不想地迴答:


    “你的詩作,實在太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真的,我從沒聽過這麽好的詩…”


    周妙依根本不認為是抄襲。


    至於碰巧,誰能碰巧作出這樣的千古名篇,那也是本事啊。


    “既然周小姐覺得不錯,我還可以多作幾首…”


    “真的?”周妙依一副雀躍的小兒女樣子。


    “當然。”


    葉信掃視一遍全場,淡然地道:


    “不過,這些詩,出自我的口,當世再也不會有了。就麻煩周小姐,幫我記錄下來,你願意嗎?”


    “願意為公子執筆。”


    周妙依皓腕如雪,白嫩的小手研磨,聚精會神地望向葉信。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葉信興致大發,順口就吟出一首蘇東坡有名詞:水調歌頭。


    在場的人們,坐立不安起來。


    這小子,不但能裝,簡直太能裝了!


    就算成名多年的文學大家,也做不到像他這樣,精品名篇不要錢一樣隨口說出的吧。


    周妙依運筆如飛,一邊飛快記下葉信的詩詞,一邊內心的震撼不能形容。


    葉信的表現,遠遠超出周妙依對他的期待。


    他的文學造詣,純熟得驚人。


    葉信旁若無人在亭台間漫步,順手抄起一隻酒壺,酒水入懷,出口成章。


    瀟灑張狂到了極致。


    偏偏沒人敢攔。


    就連林昆,也被葉信驚人的才華鎮住,想動手又不敢。


    葉信走到周妙依的身旁。


    周妙依還在忙碌地記下詞句。


    葉信俯身,鼻尖幾乎跟周妙依鼻尖相對。


    “最後一遍。”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此篇名叫,相思。哈哈。”


    周妙依羞的滿臉通紅,然而她沒有發火,還在忙碌地記著,似乎根本不介意葉信的唐突行為。


    林昆鐵青著臉。


    就好像,一股透心涼的冰水,從頭澆到腳。


    這還是以前的那個京城第一美女才女,周妙依嗎?


    那位才華出眾,從不對任何男子假以顏色的大美女!


    “說什麽我都要殺了他!”


    林昆腦袋裏隻剩下這個念頭。


    正在這時候。


    門口傳來喧鬧聲。


    早就等不及的林昆,麵目猙獰地可怕:


    “官兵來了!你,可以去死了!”


    範江跟在屁股後麵嚎叫:


    “小子,我看你還怎麽猖狂!”


    話音剛落。


    兩人意識到情況不對。


    “你們,你們不是工部的官兵!你們什麽人!敢擅自闖進來!”範江驚慌地大喊。


    十來名手握繡春刀,身穿錦繡服的錦衣衛,殺氣騰騰地圍上來。


    他們是負責暗中保護太子的錦衣衛。


    那邊,範江發出信號,工部官兵剛靠近,就被馮保等人收拾掉了。


    見太子爺半天不出來,馮保叫他們進來替殿下收拾場子。


    為首的錦衣衛大步走到範江麵前:


    “那些人,是你調來的?拿下!”


    立刻兩名錦衣衛上前,架住範江。


    “我的人呢?你們不能對我這樣!我可是工部尚書的兒子,我爹一定會殺光你們!”


    範江還在拚命地掙紮。


    那名錦衣衛首領,似乎無意地望了葉信一眼。


    殺,還是不殺,全憑殿下一句話。


    葉信微微點頭。


    一條狗而已,殺了就殺了唄。


    “擅自調用工部官兵,以謀逆罪論處!”


    錦衣衛頭子陰沉地一句話。


    範江嚇的屁滾尿流:


    “不要,不要,我爹是工部尚書,你們沒權利…”


    噗呲一聲。


    鋒利的刀刃刺入範江腹部,範江臉皮扭曲,痛苦地倒下,下體發出令人嘔吐地惡臭。


    “你,究竟是什麽人?”


    隻有葉信身邊的周妙依,注意到了錦衣衛跟葉信的眼神交流。


    她忍不住問道。


    “我跟你說過啊,我叫葉信,是你的夫君。你忘了?”


    葉信旁若無人地拿起桌案上的紙張。


    上麵墨汁淋漓,寫滿周妙依記下的春江花月夜,水調歌頭,相思等詩詞。


    “寫的一手好字,不愧是我老婆啊!”


    頓時把周妙依氣得跌腳。


    “沒有錯別字。那就送給你當做見麵禮吧。”


    葉信掏出隨身的印章,在紙張的角落處按下。


    然後,不給周妙依發火的機會,葉信在長笑聲中,快步走向門口。


    他經過的地方,立在兩側的錦衣衛紛紛收起刀,躬身侍立。


    在林昆麵前,葉信忽然停下腳步。


    瞥了嚇得抖動不止的林昆一眼,葉信淡淡地道:


    “你很幸運,以後好好做人!”


    之前,葉信動了殺機,隻是周妙依無心的話,間接救了他一命。


    林昆牙齒格格打戰,說不出話。


    等到葉信離開,剛才還殺氣凜冽的錦衣衛們,跟著退散。


    隻留下嚇得不輕的青年男女們。


    他到底是什麽人?!


    周妙依望著門口出神。


    忽然想起什麽,她連忙把寫好的詩詞紙張小心地收起。


    當看到紙張右下角鮮紅印章的時候。


    周妙依心髒猛地跳動。


    “皇太子,寶!”


    周妙依驚駭地捂住嘴巴。


    一切說得通了。


    怪不得,事先沒有任何的招唿,父親就做主把自己許配給他。


    更怪不得,人人害怕的東廠錦衣衛,會聽命於他,更不把林昆,範江之類人放在眼裏。


    葉信,就是當今的監國皇太子!


    周妙依忽然俏臉燙紅。


    “我的夫君,要身份地位在萬萬人之上,才情天下無雙!”


    葉信的地位,萬萬人之上,隻在皇帝一人之下,他的才情,已經證明了絕世無雙。


    周妙依內心小鹿般地狂跳。


    “妙依,他究竟是誰?”


    已經被憤怒,羞惱衝昏了頭的林昆,踉蹌著跑過來,恨聲問道。


    周妙依臉上恢複了往日的冷淡,說道:


    “他不願意說出身份,我當然也不能說。另外,你我隻是普通的朋友,不必叫得這麽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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