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好幾天,蘇北都沒有再去看景莫黎,而景莫黎卻不敢打電話給蘇北。


    蘇北這個人,脾氣是挺好的,可那是還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一旦觸及到了,那麽蘇北其實還是挺可怕的。手機來來迴迴的開,然後關,看著顯示屏上麵由亮轉黑,再按亮,再轉黑,景莫黎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撥出號碼的。


    這幾天都是她一個人去的醫院,冷冷清清的,甚至冰冷的儀器都是喜歡與她作對,總覺得身下涼涼的。走出化療室的時候,景莫黎臉上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她想,再狼狽,再淒慘也不過如此了吧!


    隻是,她怎麽也想不到,在這裏竟然會遇上一個,她這一輩子也不想再見到的人。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兩人對望著發呆。然後景莫黎的身體開始顫抖,那一段非人的生活讓她恐懼,那一段互相折磨心靈與的時間讓景莫黎一步又一步的後退,直至被逼牆角。而尹安晨卻是陰冷著眸子看著景莫黎,這個女人沒想到許久不見,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裏。


    "好久不見了,我的前妻!"


    是藥三分毒,是話三分刺。對於景莫黎來說,尹安晨就是那毒,那刺,一個不小心便會要了她的命的。


    想起五年前,兩人因為承受不住道德的壓力而選擇了逃離,結婚領證,他們以為那就是愛情,他們熱情似火,不停的在對方的身上索取,可那也過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兩人驚愕的發現,原來他們迷戀的並不是對彼此的愛,就連身體也不是,他們迷戀上的不過是背著蘇北跟林微偷情的那一短暫時光,驚險而刺激。


    一旦沒有了這樣的刺激,兩人的激情不再,縱使再怎麽折騰對方的身子,怎樣死命的去弄,可還是沒有激情。於是他徹夜不歸,她也縱情夜店。他遊走在溫香暖玉裏,而她放肆的在男性的軀體下承歡。那是一種心靈的磨滅,景莫黎以為懲罰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得下,賤,她迷戀那樣一種背地裏偷得的歡愉,同時也接受著來自心理的壓力。


    終於,她算好了時間,在家裏上演了一幕活春宮,而尹安晨顯然的看到了。那一刻,兩人都被恨嗜了眸子。後來,尹安晨每次都發了狠的弄她,直到她精疲力竭,當心靈抗拒,可那副身子卻在背叛的時候,景莫黎連死的心都有了。他將她囚禁在身邊兩年,後來一紙協議結束了兩人的關係,而他也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裏。


    景莫黎以為,她從此也不會再見到他了,卻不想,原來他也是迴了a市的,難道他也是放不下的?


    "好久不見了,尹先生。"


    她距離他又遠了一分,臉色比之方才似乎更顯得蒼白了。


    "這麽見外?好歹我們以前也是……"


    "夠了,尹安晨,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


    景莫黎使勁兒喊出來,惡狠狠的瞪著尹安晨,要是有可能,她真想上前去撕扯下他那張虛偽的麵具來。可是她不能,她知道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離婚?哦,是了,我忘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怎麽樣?離婚以後偷了幾個人?"


    尹安晨笑著,那那笑意卻未達眼底。想起景莫黎的背叛,想起她竟然設計在自己的麵前,為的就是讓他愧疚,罪惡,尹安晨恨,她跟他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麽來指責他?


    "住口,你住口……"


    相對於尹安晨的鎮定,景莫黎倒是顯得十分的歇斯底裏,就像是一道疤,你以為傷口不深,總有一天會痊愈的,可你左盼右盼,終於等到她結痂然後脫落,滿心歡喜的準備重新獲得生命的時候,卻突然有人給你愈合的傷口上再狠狠的來上一刀。


    景莫黎倒抽一口氣,這樣的傷口,不深,可很疼,全身都疼。


    "尹安晨,我們什麽關係都沒了,你何必這樣對我!"


    她不想要再想起過去的事情,緊緊的閉上眼睛,景莫黎笑了,突然想起自己為什麽得病這件事,或許這就是報應吧!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麽快,她甚至還來不及懺悔,報應就來了。


    "我怎麽樣對你你?隻不過是跟你打個招唿而已,做不了夫妻,做朋友也還是可以的吧!"


    他一派從容,就連說話也沒有絲毫的影響,相比之下,景莫黎倒是要差上許多的。一碰上尹安晨,她甚至連動作都不會做了。


    她恨,帶著滿腔的恨,可卻無處發泄。


    "你休想……"


    "是嗎?"


    尹安晨放肆一笑,然後慢慢的靠近她。


    從一開始見麵他就覺得奇怪,景莫黎的臉色怎麽會那麽的蒼白,而且在見到他以後更顯得蒼白無力了。這會兒靠近了去看,才發現原來她的氣色真的很差,而且,她肩上的那是?


    伸手,在她的毛織圍巾上挑起了一根細長的頭發,那發尾顯然已經幹枯。而且,她的整個頭都被帽子遮蓋住,現在這樣的天氣縱使是冷,可也還不到這般地步的。更何況,尹安晨記得,景莫黎是最注重外表的,怎麽可能會容許自己這般的樣貌?


    使勁的一伸手,景莫黎似乎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尹安晨退離自己。他怎麽可以靠得她那麽近,而且他手裏拿著的那不是她化療掉下來的頭發麽?


    "你離我遠點兒。"


    她的話,說的有氣無力的,甚至帶著濃濃的恨意。


    "你怎麽了?"


    這樣反常的景莫黎,他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是被人抓了把柄一般的惶恐。他記得她以前的頭發,烏黑發亮!


    "沒怎麽,我還有事,先走了。"


    繞過他,景莫黎想要擺脫尹安晨的糾纏,可無奈他的手,有力的抓住了她的臂膀,怎麽也掙脫不掉。


    "我問你到底怎麽了?"


    陰冷的語氣,讓景莫黎的心不由一顫,想起了他修羅一般的樣貌,兩年前的種種再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然後她,崩潰了,蒼白的麵容上,無端的多出了兩行清淚。


    望著這醫院的走廊,景莫黎顧不得許多,隻是看著尹安晨,那心裏卻是惶恐無比的。


    "尹安晨,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縮手,尹安晨狠狠的甩開了景莫黎的手臂,瞧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然後別開頭去。


    "安晨,你怎麽在這兒?"


    一道突兀的聲音插入了這沉悶且緊張的空氣,無端端的多出了一份敵意來。景莫黎退離一步,然後抬頭,才見到一年輕的女子挽住了尹安晨的手,細細一看,景莫黎這才看清楚,原來那人是張揚。想不到她也來a市了,這裏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沒什麽,你好了?"


    轉頭,淡淡的撇開了張揚的手,尹安晨還是顯得那麽的從容。倒是張揚有些不滿了,看向對麵的景莫黎,那雙眼眸由敵意到驚愕,再到不可置信。


    "尹太太?"


    "張小姐,請叫我景小姐!"


    勉強的撐起自己的身子,不想讓自己在他們的麵前露出一丁點兒的不適。隻不過,眼尖的張揚還是察覺到了景莫黎的不對勁。


    "嗬嗬,景小姐怎麽了?生病了?怎麽一個人來醫院?"


    一連三個問好叫景莫黎不知所措,隻得看著尹安晨,希望兩人盡快離開。


    而尹安晨挑眉,裝作沒有看見她的請求,轉頭對著張揚一會兒。


    "沒事兒吧?"


    "嗯,沒什麽!"


    "兩位慢聊,我先走了!"


    景莫黎側身,選擇了往迴走。


    "景小姐,見著蘇北了嗎?"


    尹安晨的聲音不大,可卻足夠景莫黎聽得真切。他問她見著蘇北了嗎?他想幹什麽?難道害得她還不夠嗎?


    "那你呢?見到林微了嗎?我聽說……他們倆同居五年了!"


    景莫黎緊握著雙拳,說著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事情。那一刻,她竟然不覺得心痛,反而覺得痛快,難道是因為尹安晨的關係?她就不信,尹安晨忘了林微,她沒忘了蘇北,尹安晨怎麽能忘了林微?


    拖著疲憊的身子,再也顧不得其他,景莫黎大步的走著,隻祈求能夠馬上逃離這個地方。她就知道,醫院,從來就不會是一個好地方。從前,她在這醫院裏麵對妹妹的死亡而束手無策,現在還要麵對自己的生命,她真的受夠了。這樣無止境的折磨,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看著景莫黎走遠,然後再一點一點的消失,直到完全看不見。尹安晨這才收迴了眸子,而身旁的張揚卻早已經按捺不住了。尹安晨還愛著林微,那麽景莫黎呢?他對景莫黎的關心她不會看不到。


    這個男人,她曾在他與景莫黎之間甘願做第三者,甘願沒名沒分,好不容易等到他與景莫黎離婚了,滿心歡喜的以為尹安晨會娶她,結果呢?他不但要求她打掉她的小孩,還狠心的斷絕了兩人的關係。她花了那麽久的時間才讓尹安晨再次上了她的床,現在呢?她是什麽?伸手,撫摸著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張揚的臉上是薄薄的慍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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