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彥王便被人請到了皇宮之中。


    隻是這前來傳旨的宦官卻不是皇上身旁常用的那個內侍。


    不過祁璟燁也並沒有生疑,隨著那宦官進入了皇宮中。


    這宦官迎著王爺來到了禦花園裏,請王爺在一亭子中稍坐。


    祁璟燁坐在那亭子中,便就等著接下來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才有一隊人簇擁著皇後娘娘走到這亭子旁邊。


    一看到是皇後過來,祁璟燁連忙站起來對著皇後施禮。


    皇後說:“行了,彥王爺就無需多禮了,請坐吧。”


    聽到皇嫂如此之說,彥王方才坐在了旁邊。


    而皇後則是一臉的難看,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說不出來話。


    雖然看出來皇後的麵色不佳,但是祁璟燁也知道自己畢竟是外臣,有些話他也確實不好說。


    皇後則是說:“不知道彥王知不知道,如今永慈宮有了主子。”


    聽到這話之後,祁璟燁略有些意外,說:“如今本王母妃、母後皆已過世,不知這永慈宮的主人應是何人?”


    皇後說:“看來彥王是不知道啊,皇上昨日給了本宮一道聖旨,乃是先皇弟以鄒貴妃為後的聖旨,不知道彥王對此事是如何看的?”


    祁璟燁當時臉色也有些不佳,他當然知道,這鄒氏不過是個貴妃,按照規矩,她無所出,此刻當與其她嬪妃一同被遷往宮外哪個行宮、或是遷往寺廟、皇陵等處,如今卻能入主永慈宮,確實不對。


    誰都知道,先皇在世時,鄒氏並沒有被封為皇後啊。


    而皇後也明白,彥王肯定知道這麽一個規定,便忍不住說:“這聖旨是皇上給我的,究竟是先皇下的還是皇上下的,這誰又能清楚呢。不知道彥王認為應該是何人所下呢?”


    祁璟燁說:“既然皇嫂說是皇兄說的,是先皇所下的,那便是先皇所下的。”


    皇後冷笑一下,說:“看來你們倒是挺會說話的呀。”


    祁璟燁說:“皇後娘娘,有些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還望皇後妥善應對,切不可再次無端猜測。”


    皇後說:“既然連彥王都這麽說了,那麽本宮隻能從命了。”


    祁璟燁趕緊站起來再次對皇後施禮,畢竟現在她是皇後、是國母,自己不過是個臣子而已,她這種言語自己是撐不起的。


    皇後看著祁璟燁,略有些哀怨地說:“原來連表哥都沒有了當初的較真之氣啊。”


    聽到這話之後祁璟燁也有些詫異,這皇後此刻真不該稱自己為“表哥”,況且他們也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隻不過是有一些親情上的關聯罷了。


    這皇後接著說:“這件事情我與父親商議過,父親的言語與彥王無二。父親當初能送妹妹入宮,如今又送女兒入宮,他倒是打了個好算盤。”


    彥王當然知道,這何皇後的姑姑是自家父皇的寵妃,由於母妃曾與這皇後的姑姑交好,後來更是在他兄弟二人死了生母之後,由著當時的何貴妃娘娘撫養他們,所以便就與這現在的皇後以表兄妹相稱。


    可是自從皇後嫁給自己的皇兄之後,皇後便就指依照規定稱祁璟燁為“彥王”,倒是從不再稱祁璟燁為二表兄了。


    皇後說:“自我入了皇宮,我發現便再無人顧我,既如此我便做一個千古賢後,可是誰又能知這皇後心裏的委屈呢。”說完之後,皇後便就轉身準備離開。


    彥王雖然說心有無奈,不過對於這皇兄後宮之事,他也確實不便插手。


    突然,皇後說:“臣妾參見皇上。”


    聽到這話之後,彥王急忙迴身,卻發現自己皇兄不知何時已然出現,趕緊對皇兄施禮。


    祁容暄揮了揮手,說:“皇後怎麽與皇弟在此處,不知商議者何事。”


    笑了一下,皇後便說:“臣妾隻是與彥王說一下,最近後宮之中的皇太後娘娘安置之事,再怎麽說這太後也是彥王的皇嫂,他身為皇弟自然當知此事呀。”


    祁容暄聽了這話,臉色略變得有些難看。


    而皇後說:“從此以後此事臣妾再不會提起此事了,皇上也無需如此煩心,臣妾告退。”


    其實祁容暄心裏明白,自己這個表妹兼夫人,以前是有些小任性的,可自從嫁給自己之後變就賢良淑德,或許是因為太後娘娘的事,確實讓她略有些傷心了。


    而在旁邊的祁璟燁隻能對皇後施禮,恭送皇後離開。


    等到皇後離開之後,皇上便坐到這亭子之中,不再說話。


    祁璟燁則恭恭敬敬的跪在旁邊,對著皇上施禮。


    看了一眼祁璟燁,祁容暄說:“起來吧,估計對於皇後所言之事,你心中也是有些不滿吧。”


    祁璟燁站起來之後,說:“既然是先皇兄以鄒貴妃皇嫂為後,那也是應當的,臣不應該有任何不滿。”


    祁容暄聽到這話之後便說:“你們心裏都明白,朕心裏也明白,可是有些事情必須這麽做,朕自有朕的計較,你也無需多說了。”


    祁璟燁說:“畢竟鄒大人觸柱而死,皇上如此之舉倒也可安撫天下人之心,想必皇後隻是一時不理解罷了。”


    笑了一下,祁容暄並沒有說話。


    祁璟燁則說:“皇上無論你做任何事情,一定是以治天下萬民為本的,臣弟相信皇上。皇兄,你是一個好的君王,臣弟願誓死效忠皇兄,甘願為皇兄效犬馬之勞。”


    祁容暄說:“行了,你也不用在朕的麵前示忠心了,你是朕的同胞兄弟,朕自然是相信你的。起來吧。”


    祁璟燁這才站起來,向皇上施禮準備離開。


    看著自己的弟弟,祁容暄說:“不急,與朕喝杯茶,再迴去。”


    “是。”祁璟燁迴答。


    祁容暄在喝茶時隨口便說出了最近讓他頭疼的一件大事,便是南和水患,可問題是這水患嚴重,朝堂卻沒有足夠的銀子去賑災。


    祁璟燁聽著、注意著,也在想著辦法。


    茶水從壺中到杯中,再到人的腹中,這一連串的過程中,卻有著無數的意義。


    樓閣之中,兄弟二人對座互飲,外人看來,倒也算是有些其樂融融的氛圍。


    可是那些茶水之中暗藏的是否有什麽玄機,卻是旁人所看不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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