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夢,再次提醒夏梓玉,是肖亦雄殺了她媽媽,她必須要替母報仇。


    不能繼續沉迷在溫柔鄉,不能貪戀惦記肖亦雄的柔情蜜意。


    夏梓玉深吸一口氣,從床上下來,套上肖亦雄的t恤衫,走出這間空調房。


    空調房與茅草屋有條走廊連著。


    站在走廊裏,可以看見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遠處的海浪聲此起彼伏。


    沒想到一覺醒來,已經天黑了。


    夏梓玉順著走廊來到茅草屋,這裏依舊沒人。


    穿過茅草屋,往海邊看去,岸邊圍了很多人。


    離海岸線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艘補給船,梁坤帶著保鏢們正在往下運食材和日用品。


    肖亦雄拄著拐杖,與船主低聲說著什麽,隱隱約約聽見肖亦雄邀請船主吃晚餐,第二天早上再走。


    夏梓玉感覺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要殺了肖亦雄,就很難全身而退。如果能躲進船裏,迴到大陸,那就兩全其美了。


    夏梓玉想好了點子,快步跑了過去,“雄大,好熱鬧啊。”


    肖亦雄攬著夏梓玉的腰,衝船主說了幾句話,船主又對他說了幾句,兩人都哈哈大笑。


    夏梓玉聽不懂,狐疑地問道,“雄大,你說的哪國語言?什麽意思啊?”


    肖亦雄溫柔地笑道“是西班牙語,我告訴他,你是我妻子。他說,你很年輕,也很漂亮,決定今晚留下來吃晚飯。”


    夏梓玉羞澀地咧咧唇,嬌嗔道“欺負我不懂西班牙文,騙人,肯定是騙人的!”


    肖亦雄寒眸一淩,輕斥“玉玉,從今往後雄大都不會再騙你了。你可以用英文問他。”


    看著眼眸深邃,不依不饒的冷梟,夏梓玉吐了吐舌頭,默認了,“好啦,我相信你。”


    船主雖然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但完全感受到夫妻間的甜蜜和默契,給兩人一人伸一個大拇指。


    夏梓玉的腦袋貼在肖亦雄溫暖的胸前,感受著濃濃的甜蜜和寵愛。


    晚上,船主和夥計受邀留了下來。


    梁坤帶著保鏢在海邊鼓搗出一堆篝火,海鮮在烈火的烘烤下,‘滋滋滋’地冒著香氣。


    肖亦雄拿出了陳年老酒,白瓷碗裏倒的滿滿當當。


    在這個渺無人煙的海島上,大家歡坐一堂,吃著,喝著,笑著。


    今晚的夏梓玉特別興奮,就像個衝出禁錮的熊孩子,盡情滴撒歡。


    除了不喝酒,能幹的新奇事都幹了。


    嚐試烤海鮮,給篝火加柴,拉著梁坤給大家跳舞,給肖亦雄一碗又一碗地添酒……


    夏梓玉一度有些失神,如果能一直這麽下去,該多好啊。


    沒有仇恨,沒有恩怨,無憂無慮,靜享世間的一切美好。


    可是,夏梓玉知道自己必須要為母報仇,她要狠下心,殺了把自己捧在掌心的這個男人。


    無論他現在對她的愛,是真是假,是何居心,她都不能再貪戀。


    夏梓玉一直在琢磨,怎麽趕走寸步不離,守在肖亦雄身邊的梁坤。


    她慫恿梁坤喝酒,可那個家夥,相當有主見,冷眸睨著,直言入伍後,從未喝過酒,也不會打破禁令。


    最後,心生一計,決定讓他自己主動離開。


    半夜時分,大家都吃飽喝足,篝火也慢慢息了。


    醉意朦朧的肖亦雄,身子特別沉,夏梓玉拖不動。


    梁坤走過來,把他扶迴了茅草屋。


    夏梓玉要殺肖亦雄,必須有個單獨的空間,她提議今晚去空套房休息。


    梁坤想了想,說“小玉兒,晚上雄哥都睡在外間,不用吹空調,很涼爽。


    如果睡裏間,必須開空調,對他腿傷的恢複不利。”


    夏梓玉眼眸一轉,哼哼唧唧道“雄哥一個人,想睡哪裏都可以啊。但是我晚上睡露天的地方,會很不自在,沒有安全感。”


    梁坤見夏梓玉這麽堅持,也不好說啥,扶著肖亦雄越過走廊,去了空調房。


    進到房間裏,夏梓玉‘咚’一聲把門關上了,差點撞上梁坤的鼻子。


    關了門後,夏梓玉還不放心,又悄悄拉開了門,果然,梁坤和十幾個保鏢齊刷刷地站在門口。


    夏梓玉靠著門邊,衝梁坤和一眾保鏢擺擺手,“你們稍微走遠點,離得太近,我不自在。”


    梁坤無奈地撇撇嘴,帶著保鏢們離開了。


    門口的障礙已經排除,隻等實施報仇計劃。


    肖亦雄喝醉了,已經躺在床上睡熟了。


    夏梓玉想了想,就是要報仇,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她把手探進肖亦雄的腰間,四處摸索著,卻沒有摸到刀。


    壯著膽子,把肖亦雄翻了個身,手再度探進肖亦雄另一側腰間,繼續找。


    忽然,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肖亦雄正睡得迷糊,被這隻不知天高地厚的手反複撩撥,弄得酒醒了大半。


    一個翻身壓了上去,薄唇靠近耳旁,“玉玉,你要不要這麽急啊。想要,說一聲啊。”


    “啊~又來?!我不想要!”


    寒眸噙著笑意,“我想!”


    艾瑪,有完沒完啊。


    夏梓玉無奈地躲避著,可那個冷梟的心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讓她逃無可逃,無處可逃了。


    當天邊泛起了魚白肚,肖亦雄終於含著滿足的笑意,沉沉地睡去。


    夏梓玉一直睜著眼睛,等他打了鼾聲,才匆忙爬起來。


    她把肖亦雄脫下來的衣服,裏裏外外翻了一遍,壓根沒見到那把匕首。


    莫非放在其他衣服裏了?


    夏梓玉又拉開衣櫃,翻找了一遍,依舊無果。


    她基本可以確定,肖亦雄從不離身的那把刀,不在了。


    不在,也有可能,說不定那把刀正插在汪明月的胸前。


    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加坐實了肖亦雄劊子手的身份。


    麵對鼾睡的肖亦雄,夏梓玉無從下手。


    拿枕頭悶死他?


    不行,他一定會醒來,一把將她掀翻。


    給他吃藥?


    不行,因為她沒有。


    那怎麽辦呢。


    對,用繩子勒死他!


    夏梓玉火速去找肖亦雄的領帶,找來後,纏到他的脖頸上。


    她雙手拽著領帶的兩端,閉著水眸,想了又想,最終放棄了。


    肖亦雄那張恬靜無害的俊顏,讓她不忍心下手了。


    夏梓玉懊惱地蹲在地上,雙手捶打自己的頭,為什麽要心軟,為什麽要出爾反爾?


    大腦中迅速迴放一遍媽媽身亡的照片,再一次用仇恨澆築自己的意念。


    最後一不做二不休,爬上床,大力地收緊領帶,直至肖亦雄腦袋歪倒,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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