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坤快速迴到icu病區,抬眸望去,廖山帶著兩個醫生,正在病房裏給夏梓玉急救,肖亦雄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玻璃窗前。


    梁坤來到肖亦雄身側,低聲問道“老大,夏梓玉怎麽樣,還好吧?”


    肖亦雄麵無表情,眼神呆愣地注釋著裏麵的搶救現場,幽幽地答道“廖山說,夏梓玉沒救了,建議拔了唿吸管。”


    冷眸瞬間瞪圓“什麽?這麽嚴重!那……您的意見呢?”


    肖亦雄濃眉緊蹙,幽怨地望著病床上的夏梓玉,寒眸一暗“誰敢拔管子,我就殺了誰,給她陪葬。”


    哎,這正是肖亦雄的狠戾風格,不奇怪。


    就在這時,張彬彬帶著vip病房區最頂尖的醫療團隊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十分鍾前,肖亦雄給張彬彬打電話,語氣平靜如水“如果夏梓玉死在這裏,我會在三天內把烏市醫院夷為平地。”


    張彬彬早已耳聞肖亦雄的毒辣作風,言出必行,說到做到,果斷帶著醫院最有實力的內外科團隊來支援。


    張彬彬來到肖亦雄麵前,訕訕地說道“肖少,廖山他要給夏梓玉拔管子,純屬個人意見,並不代表醫院。


    您放心,從今往後,我親自接手,做夏梓玉的主治醫生。


    就算賠上我這條命,也盡全力把夏梓玉從死神那裏拉迴來。”


    光有口頭保證有屁用,實際行動拿出來才是硬道理。


    肖亦雄目不斜視,冷冷地說道“好,張院長,我就在這裏等著,看看你能不能讓她起死迴生。


    救不迴來,說明你和這家醫院醫術不精,欺瞞百姓,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了。”


    艾瑪,不是這個理啊。


    醫療器械和搶救手法隻是輔助,救不救的迴來,關鍵看夏梓玉的免疫力能不能發揮作用。


    這些話,張彬彬萬萬不敢對肖亦雄說,連忙應聲“肖少,您放心,我現在就進去處理。


    您的身體別累著,先迴病房休息,有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您。”


    肖亦雄搖搖頭,瞪著寒眸,斬釘截鐵“我就在這裏等著,你現在就進去救人,救不活,你也別站著出來了。”


    艾瑪,不帶這樣玩的,張彬彬想哭的心都有了。


    醫院每天都有人死,如果個個要他陪葬,那他一年要死上千迴了。


    可這些牢騷和委屈,不能說,隻能咽進肚子裏,轉化成滿腔的熱情和力量。


    張彬彬不敢再耽誤時間了,帶著團隊火速換上無菌服,很快就進到icu病房內。


    拍拍急的頭暈眼花的廖山,讓他閃到一邊去。


    張彬彬掃了一眼夏梓玉最新的詳細檢驗報告,又親手檢查了她的外在情況,內心微歎一聲,基本理解了廖山建議拔掉唿吸管的結論。


    如果是張彬彬本人,他有80%的概率也會做出相同的診斷意見。


    救活的機會相當渺茫,花的錢已經是每小時10萬計算了,不是普通人家能接受的。


    可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了,玻璃窗外正站著本市第一富豪肖文龍的長子肖亦雄。


    他的那雙寒眸正目光不錯地盯著病床上的夏梓玉。


    錢不是問題,關鍵是命,夏梓玉的命。


    倏然,心電圖監測儀停跳了,發出尖銳的‘嘀嘀……’警告聲。


    被張彬彬趕出icu的廖山,此時正站在肖亦雄旁邊,他也看到了拉成直線的心電圖,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夏梓玉撐不住了,這個冷梟要大開殺戒了。


    張彬彬額頭冷汗直冒,扭頭瞅一眼麵無表情的肖亦雄,用一秒時間評估了他的反應和態度。


    那張灰白色的臉,那雙透著寒氣的眼眸,分別寫著,夏梓玉沒了,你就沒了,這家醫院也沒了。


    所以,張彬彬不是救夏梓玉一個人的命,而是自己的命,還有醫院的未來。


    張彬彬衝頂尖醫生團隊喊道,“心跳遽停並不意味著腦死亡,大家拿出生平所學和寶貴經驗,分工合作,實施搶救,一定要把她從死神那裏搶迴來。”


    廖山看著張彬彬帶著各科主任緊鑼密鼓地施救,心裏酸澀難受。


    能讓張彬彬和他最得意的醫療團隊如此作為,真是罕見。把一個死了的人從死神那裏要迴來,可以嗎?


    旁邊站著連死神都畏懼三分的肖亦雄,還有什麽不可以。


    一個小時後,張彬彬帶著醫療團隊從icu病房出來了。


    脫下無菌服,張彬彬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都濕透了,頭發汗濕,糊在頭皮上,狼狽不堪。


    張彬彬稍微整理了內務,來到肖亦雄麵前複命,語氣透著無奈和虛弱“肖少,剛剛夏梓玉心跳遽停,情況非常危急,還好我們把她救了過來。”


    他並不是在邀功,也不敢那樣做,隻是想讓肖亦雄消消氣。


    整個搶救過程,肖亦雄是親眼目睹的。


    他的心也經曆了波瀾起伏,就在張彬彬走出icu前幾分鍾,才稍稍平靜下來。


    肖亦雄目不斜視,寒眸一眨不眨地繼續看著夏梓玉,薄唇輕啟“張院長,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從來不注重過程,隻看結果。


    我想知道,夏梓玉什麽時候可以從icu出來?”


    張彬彬額頭的冷汗又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夏梓玉隻是恢複了心跳,能不能脫離危險還是未知數,從icu轉入普通病房更是不確定,誰都不敢做這個承諾。


    張彬彬瞅一眼麵無表情的肖亦雄,又開始做思想工作“肖少,這個病毒全球罕見,國內更少,整個烏市是第一例。


    我們已經詳細了解國外治愈的臨床經驗,抑製和殺死病毒沒有特效藥,基本上隻能靠個人免疫力取勝。


    但是,夏小姐體質太差,抵抗力弱。在衡量過副作用後,我們給她注射了很多提高免疫力的藥物,有些還是激素藥,但效果都不好。


    病毒侵入了她的五髒六腑,髒器功能全都開始衰竭。如果她個人的免疫力不起作用,就是華佗在世也是迴天乏術。


    肖少,這個病在國外的治愈率是50%,如果夏小姐不幸,不怪我們醫院啊。”


    50%?張彬彬的言外之意是,肖亦雄就是那治愈的50%。


    雖然張彬彬說的誠懇客觀,差不多快要聲淚俱下了,但都不是肖亦雄想聽的。


    寒眸朝張彬彬無情地掃射過去,冷聲說道“解釋就是掩飾,你說那麽多,無非是怕我責難。我隻想聽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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