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裝殮了長若璃的靈車終於踏上了迴歸延龍的歸途。(..tw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不知從何處飄來的低沉的簫聲帶著穿越亙古的幽深孤獨。


    站立車頭的風照抬眼遙望了高遠的皇宮,“父王,我會把母親安然無恙的送迴延龍。”心裏對著那個吹簫人默默說著。


    昨日晚他迴到王府,夜已經很深了。


    進了門時,沒有見蘭草,於是吩附廖澤如告訴蘭草,讓她準備與自己一同前往延龍。


    讓蘭草隨行前往延龍,是瑤鈴提出的,原因是宮裏派往延龍的侍從宮娥雖多,但隻有墜兒一人是可靠之人,恐其孤單,讓蘭草隨行與墜兒做個伴。


    進的屋內,他躺在躺椅上靜靜的看了桌上昏亮的燈燭,心力疲憊。


    忽然的他聽到有腳步聲向著他的居室而來,那腳步聲不是王府裏的某個人,卻有些熟悉。


    看了燈燭的眼睛微眯了一下,一道暗光從眼底悄然劃過。


    收迴看了燈燭的眼睛靜靜的看向了門口,果不其然,門簾被打起,走進來一人,卻讓他暗自大吃了一驚。


    門口站立著的卻是蘭草,隻是今日裏的她卻與往日大不相同,站立門口,一雙眼睛幽亮亮的看了處在朦朧燈光下的他,即不行禮也不說話。


    二人就在燈燭搖曳朦朧中你望了我,我望了你。


    許久後,他對著蘭草輕輕說道:“我是該稱唿您為鬼靈先生呢,還是鬼靈爺爺?”


    門口的蘭草咧嘴一笑,笑容說不出的狡黠機敏。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這小子的耳朵。”說完徑直走到他對麵的矮幾旁坐了下去。(..tw好看的小說


    他緊緊的盯住易容成蘭草模樣的鬼靈先生,眼裏滿是深深的疑問與探尋。


    他不曾想到鬼靈先生還有如此高絕的易容之術,他不清楚瑤鈴是否知道這件事,如果知道那麽為何不告訴他?如果不知道,那麽鬼靈先生是何時易容成蘭草的模樣,真蘭草又去了哪裏?


    想來鬼靈先生早些天就已經到了帝京,而他和月明都沒有查的到他的蹤跡。卻原來他是躲到了自己的鼻子底下,在母親過世之時他突然出現是不知是何原因?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冷厲嚴肅,麵前的鬼靈先生有些不自在。雖然是易容成蘭草的模樣,但眼睛裏流露的氣質自是與蘭草有些差距。麵對了風照的注視他感覺周身有著些隱隱的壓迫,令自己極為不舒服,心裏不由感歎風照功力的高深。


    “嘿嘿,我知道你這小子想問的問題太多,隻是那些事都不是大事。現在有件頂頂重要的事卻是我和你的父親籌劃了很多年的,成功與否就在你的配合了....”他幹笑了兩聲,然後一臉嚴肅認真的對風照說道。


    在卯時風照迴到了青璃宮,這個時辰是母親入殮的時辰。


    青璃宮院內站立了朝中的幾位重臣,也都在腰間係了白色的孝帶,月明與風河也在其中站立,在月明旁邊還有一位年輕人身帶重孝,風姿亦是穩重內斂一臉的書生氣,卻是何長久的長子――何若慶。


    風照的目光從風河的麵上掃過時,風河不由低下頭。眼裏有些隱藏的恐懼。今日的他亦一身重孝,氣度比之原先沉穩謙卑了許多。


    風照又看了一眼何若慶,眼底裏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光芒。


    當初長若璃是以武狀元何長久之妹的身份進入皇宮的,此時亡去,又要迴歸故裏,滿朝文武雖然有心知肚明的,但也不敢說出來,不知道的大臣卻都以為貴妃要歸去的地方是何長久的故鄉,故而何家必得要有親眷出麵護送。而何長久本人駐守邊關,此事就交給了何府長子。作為名義上貴妃娘娘的母家侄子,他當然要身帶重孝。


    這何若慶不喜官場,自是一直在家賦閑,如今麵對了宮廷裏這般重要的大事卻也在百官麵前做得極是得體。凡是牽涉到的禮儀規則也都做的極到位,這讓風照和百官對他都有些欣賞之心。


    “父皇,一切準備就緒了。”屋內,當長若璃被放入棺槨時,風澤輕輕的稟報著。


    風青癡癡的看了已經被放入棺木中的長若璃。


    “璃兒,璃兒。”他在心裏無聲的唿喚著。


    隨著棺蓋一點一點的將長若璃的容顏就要完全遮蓋時。他猛地的出手擋在了還留有一絲縫隙的棺蓋處。


    “父皇。”風澤輕輕的唿喚了一聲。


    “澤兒,你的母妃就要走了。”他低低的說著,眼裏是深不見底的痛。


    看著父親眼裏的晶亮,風澤心下亦有些痛,拿過旁邊宮人捧著的瓷盤裏的一幅畫軸,“父皇,這是我為母親畫的畫像,您看像嗎?”


    風青緩緩收迴了阻擋在棺蓋處的手,接過了那幅畫卷,打了開來,一瞬間他的目光就被吸引了過去。


    畫中的長若璃好似活的一般,脈脈的憂鬱地看了他。


    “璃兒。”一聲輕喚,一滴淚落了下來。


    背轉了聲,微閉了眼,隨著沉悶的蓋棺聲,他的身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一旁的夏臨海想要扶了他,卻被他出手阻止了。


    緩緩的一步一步走出了青璃宮,迎麵是微露了一絲白的天際。


    看著皇帝從屋內出來,院內站立的大臣以及風照等人忙彎腰行禮。


    風青腳步沉重的從他們中間走過,再走到風照麵前時,停了下來,默默站立了片刻後,又抬腿向外走去。


    身後跟著的瑤鈴亦滿目沉重擔憂的看了風照。


    這幾日來,雖然每日裏都能見到風照,可是都忙著處理貴妃娘娘迴歸的事情,到今日二人都沒有能夠單獨說話的機會。


    “鈴兒。”風照輕輕低低的喚了一聲。


    “蘭草我帶走了。”低低的對瑤鈴說著,看了瑤鈴的眼睛裏就有了感謝。


    瑤鈴的大眼睛猛然亮了一下,仿佛天上的流星劃過,隨即眼裏就有了些釋然輕鬆的神情。


    對著風照她點了點頭。


    風照還想說什麽卻又無法說出,隻是將一雙含情的眼睛默默的看了瑤鈴,二人凝望了片刻後,瑤鈴追隨了風青而去。


    這些日子,風青悲傷過度,瑤鈴實在是不放心他的身體,因此一直跟隨在他身後。


    在踏上馬車的時刻,風照迴頭看了月明,月明對他微微的點點頭,麵上依舊是平淡如水的模樣。


    隨著靈車徐徐的走動,此時有幽深孤獨的簫聲不知從何傳來。


    站立車頭的風照,身子微微的震了一下,隨即目光不經意似的看向了皇宮的某處。


    這時車內走出了一襲湖藍色的蘭草亦看了皇宮,眼裏有了些說不明道不清的複雜悵然。


    “你的父親終於如願以償了,隻是風青那小子.....哎”一聲長歎,卻隻有風照一人聽得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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