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這每天的重複中過去了月餘,而風照也在這每天的重複中不斷的前進著,隻是每日就這樣重複的訓練內功心法,很是讓他琢磨不透,總覺的應該在練習內功心法的同時應該配以武功招式當然還要有力氣才對,他想問慧穎禪師可是自上次見過慧穎禪師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他問過那個清湯寡水似得長月明,他卻不告訴他。


    風照知道那小子的功夫不低,在一次砍柴時他看到過他施展輕功捉鳥的樣子,“那個小子。”


    他一想起那天那個臉平如水的小子施展輕功的樣子他心裏就格外的不舒服,有些嫉妒有些羨慕。那是在他們砍完柴下山的路上時,他看見了一隻從未見過的小鳥兒在不遠的草叢裏停立著,那隻鳥很是漂亮,翠綠的羽毛金色的鳥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黑色的眼睛像黑寶石,它就在路邊那樣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著他與長明月,沒有一絲懼怕的意思,他一把拉住了月明,示意那小子不要動,他想要抓住這鳥送給那個小丫頭。


    輕輕的放下背後的木柴,脫下身上的外卦輕手輕腳的向那隻鳥兒走去,那鳥也很有意思,看著他來了也不躲閃,直到他舉起衣衫往下扣的時候它才噗的飛到另一邊停下,他又接連撲了幾次,都沒有抓到那鳥兒,那鳥仿佛逗他玩似的,反複了幾次後那鳥兒也玩累的樣子,在他最後一撲中唿嚕的向著路邊一棵大樹就要飛去,就在那鳥兒起飛的一瞬間,他感覺身後忽地有個物事閃了過去,等定下眼睛再去看時,那鳥已然在月明的手中了。


    他心下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可依舊裝作很冷傲的樣子看都沒有看月明手中的鳥,徑直背上柴走了。事實上經過那一次,他更加用心的學習起來,每天到晚上睡覺前他還要照著那本基礎內功心法書練習。在那本書裏告訴他,最初的練習,是要達到丹田內能夠感受到漩渦狀的氣流,方才完成了基礎練習。而如今他隻要運氣就會有漩渦狀的氣流在丹田內隱隱滾動。.tw[棉花糖小說網]他急切的想再見到慧穎禪師,問他下一步該怎麽練習。


    這天吃過晚飯,月明過來告訴他不必去藏經閣了,慧穎禪師要見他,風照高興的就往慧穎禪師處跑去,進了禪房,慧穎禪師一如既往的盤坐在蒲團上,他立時收住興奮的心情,向禪師行了個禮,禪師睜開眼了看他,微微的點點頭,並未說話,隻是從矮幾上拿起一本書遞於風照,風照拿過來一看,還是內功心法,隻是比那一本又難了些,風照有些失望。


    慧穎禪師將他的表情一覽無餘地看在眼裏對他微微一笑:“小施主悟性極好,隻是這功夫不是一日而成的,還需耐著性子,循序漸進的好。”


    風照微微頷首,輕語問道:“大師,我見過那些身懷絕世武功的人都有招式可循,而且他們的力氣也是很大,為何,你隻教我內功心法,而不傳授我招式和訓練我的力量呢?”


    聽完風照的問詢,大師笑了笑:“小施主果是有心之人,這天下武學種類繁多,但不外乎外功與內功,外功講究的是力量與招式。凡學習外功著,必以招式的繁雜配以力量的雄渾方可抵擋住對手的進攻。而內功心法則是運用人體內部的氣息來阻止敵人。”


    聽完這些話,風照又輕聲問道:“那內功心法達到何種地步才能阻止敵人的進攻呢,還有輕功該怎樣練習呢?”


    聽完風照的問話,慧穎禪師的目光裏就有了微微的讚許:“內功心法,初練時,丹田之氣盤踞不動,此時需要進一步的練習,將其引導循著任督二脈遊走全身,再其上將其引導至你身外,直至人氣合一,隨心運用,那時,或強烈,或柔弱,全由心而動,一滴水一片葉足以傷人於無形之中,唿吸間即可翻山越嶺,氣息越是強大者,威能也越大。隻是這內功心法初學簡單可越往後越艱難,沒有悟性與堅韌之人窮其一生也達不到人氣合一之境界。”


    風照聽完這段話,突然間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自此以後,他更加努力的學習,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轉眼間,又過去了月餘,已是初秋時節,風照覺得該迴麒麟山看看了,隨向慧穎禪師告了一天假,準備迴麒麟山,在走之前他去月明那提迴來了那隻小鳥,因為他的驕傲,那隻小鳥一直都在月明那養著,看著來拿小鳥的風照,月明一副了然的樣子,風照心裏有些恨恨的,他隱約的有種預感,但凡這個世間上能有誰恍亂他的心智,讓他失了分寸,那麽這個人肯定是這小子。


    翻身上馬,他在馬背上將所學的內功心法運用於駕馭馬兒,果然身子輕了很多,馬的速度也快了很多,一路狂奔,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居住的山穀,比去之時快了許多。


    立在山穀口,遠遠望去,穀內景色迷人,湖水藍天一色,綠樹掩映處亭台樓榭,山林綿延,樹木靈秀,煙霞霧靄,如詩如畫。


    麒麟山裏的這塊山穀,是延龍國王室建國時就開始建造的,是王室用來躲避戰爭休養生息的地方,經過曆代國王的建造,已有了王室貴族之氣了,雖然氣勢不夠宏偉,但小巧精致到了極致。


    剛打馬佇立,從穀兩邊的山石之間就出現了一隊將士,為首的是跟隨風照逃亡的死士廉倉,他現在是守衛穀口的領隊。廉倉等人走到風照跟前,下馬行禮。


    風照朗聲說道:“廉護衛辛苦了,穀內一切安好?”


    “迴少主,穀內一切都好”。


    話音剛落,風照一揚馬鞭,馬蹄四散直朝穀內奔騰而去。到了自己的小院,他翻身下馬,邁腿進了院門,此時正是巳時,嵐煙正帶領人打掃庭院修剪花枝,突然看見風照進來,唬的所有人慌忙行禮。


    風照微一擺手,款步進了房間,進到房間後,他將鳥籠放於桌上,此時嵐煙等人端洗臉水的倒茶的進進出出,方才還清靜的房間頓時忙碌了起來,洗漱完,風照問嵐煙:“饞丫頭呢?”


    嵐煙急忙迴答:“小主去鬼靈先生那玩去了,已派人去接了。”


    風照聽完後對嵐煙又說道:"叫離護衛來“。嵐煙趕忙傳下話去,不一會兒,離濛興衝衝的走進了小院,見到風照急忙施禮,風照詢問了些穀內的事情後,就讓離濛走了,離濛走之時看了看桌上的鳥籠,心下不由的疑惑”少主又開始玩鳥了。”在他的記憶裏幼時的風照每天捏著彈弓在王府裏就是打鳥。


    而此時的風照雖然隻有七歲,但在寶相寺學習的這幾個月,見識胸襟開闊了不少,致使他的氣質較剛去寶相寺時少年老成的多了況且他容貌俊美沉鬱,看起來足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離濛走之後,接瑤鈴的人還沒有迴來,於是風照提上鳥籠直奔鬼靈先生的醫廬而去,走了一半就看見遠處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還隱約傳來不成調的哼哼呀呀的聲音,風照心下一喜,趕忙將自己藏在了一棵香樟樹後麵,不一會,瑤鈴和使女蘭春就走了過來,蘭春不停的催促,:“小主,快走吧,風世子迴來了。”


    瑤鈴哼哼唧唧的唱著隻有自己知道的歌兒,一會這邊拐拐,一會那邊拐拐,一會兒揪朵花,一會兒又掉過頭追個小蝴蝶。就是不理蘭草,蘭草急了,伸手就要抱小姑娘,小姑娘急忙連踢帶打的,哼唧道:“不要抱,不要抱“哧溜的從蘭草身上滑了下來,蘭草也隻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壓根抱不住刺蝟樣的瑤鈴。


    風照藏在樹後,看見瑤鈴的樣兒,不由笑了起來,手裏的鳥兒啾啾的鳴叫著,瑤鈴聽見了鳥的叫聲,也感覺到鳥離自己不是很遠,隨即偏了腦袋小心翼翼樣的朝著風照藏身的香樟樹而來。風照看見她走了過來,將鳥籠放在草地上隨即向樹的另一邊靠過去,瑤鈴貌似輕手輕腳的走著,忽然她看見了草地上的鳥籠,”鳥鳥,嗬嗬嗬,鳥鳥“她連蹦帶跳帶笑得奶聲奶氣的喊了起來,邊喊邊拍手。旁邊的蘭草已經看見了風照,風照示意他不要聲張。


    瑤鈴跳了會就蹲下仔細的觀看起籠子裏的小鳥,還不忘了把手裏的爛草草塞到小鳥跟前,”吃草草嗎?“她這樣問著小鳥,躲在樹後的風照仔細地觀察著和鳥兒玩耍的瑤鈴,她比他去寶相寺時長大了些許,齊耳的柔軟蓬鬆的頭發自由地披散著,粉嫩的笑臉在陽光下有著柔和的光澤一身紗製的粉裙與她的笑臉相互映照。


    看著她笑顏如花,風照突然想嚇唬嚇唬這個調皮的小女孩,他猛然從樹後冒出,一把將鳥籠提到手裏,還蹲在地上的瑤鈴,被冷不丁跳出來的風照嚇呆了,反應了半天,突然張嘴大哭,刹那間淚水像傾倒的壺水汩汩而下。風照看見瑤鈴哭了,當時就愣住了,他還從沒見過她哭鼻子呢,趕忙將手裏的鳥籠遞到了瑤鈴的手裏,看到鳥籠迴到了自己的手裏,小姑娘立時不哭了,咧嘴又笑了起來,風照一時無語了,他還沒見過變臉變得這麽快的人。


    看瑤鈴不哭了,風照才開始問瑤鈴:“小饞丫頭,你還記得我不?”瑤鈴壓根就不看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隻鳥上。


    風照打發蘭草先迴去,自己和瑤鈴在草地上玩耍,直到午時吃飯的時候,他才抱著玩累了不願走路的瑤鈴迴到了居所,那一天風照都和瑤鈴在一起,到傍晚時分,瑤鈴已經不願意離開風照了,晚上就讓風照哄著睡了。


    玉兔東升,月華如水,風照斜躺在床上,側過頭看著旁邊睡著的小人兒,給她整了整被子,指尖滑過她幼嫩的臉龐將發梢朝耳後給順了一下,許久他輕輕的低噥到:“你何時才能長大?”七歲的男孩經曆了那麽多的災難,在這一夜心終究平靜了下來,情竇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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