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星空掛著一輪彎月。


    一抹黑影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位於鎮中心的城堡,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包括唿吸聲。


    作為掌握暗影之力的魔法傀儡,沒有人比影更適合執行潛入任務。黑夜給了他最好的掩護,且無法影響他的視力。好吧,前提是影臉上那兩個漆黑的孔洞算是眼睛的話。


    總之,他十分靈活。


    影像是幽靈一樣攀至城堡的穹頂,進入頂層閣樓。


    城堡大門的四名守衛對此毫不知情,兩個在熟睡、另外兩個在眉飛色舞的聊天。


    順著螺旋狀的蜿蜒樓梯,影靠牆向下緩步前行,影細細聆聽著四周的聲響,經過每個房間都要進去搜尋一番。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著,影已經檢查了十幾間房間,可仍一無所獲。


    “踏,踏,踏。”


    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


    影向下瞄了一眼,那是三名拿著火把巡邏的守衛。


    他打開身邊的房門藏了進去,不能被發現,影牢記著艾伯特的囑咐。


    然而,當影進屋時卻愣住了,那張黑氣湧動的、沒有五官的麵孔像是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房間不大,空氣彌漫著惡臭味,像腐爛的食物,又像是排泄物,或者兩者都有。百葉窗隔絕了月光,但這對影沒有任何影響,他看到屋內有六個女人,大部分都披頭散發、傷痕累累、衣不遮體。所有人被繩索捆綁著,嘴也被堵住了。看著身著一襲黑袍的影,她們眼中充滿了恐懼的神情,身體也不住的瑟瑟發抖。


    “嗚嗚嗚。”女人們嗚咽著,似乎在求救,又像是在求饒。


    她們眼眶通紅,用腳蹬著地板,試圖向後退去。可後麵是牆壁,她們又能退到哪去?


    黑袍下的黑氣湧動翻騰,影思索著為數不多的記憶。接著,他學著艾伯特的樣子,抬起黑氣湧動的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然而,這並沒有讓女人們安心。


    不僅如此,她們還更加恐懼了,哭聲如同魂曲般奏響。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了,三個手持火把的巡邏守衛緩步走了進來。


    借著火焰的光亮,三人掐著鼻子,打量著四周。他們在房間轉悠了一圈,可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快走吧。”領頭的人不耐煩的說,帶有濃重的鼻音,“這該死的鬼地方比狗窩還要......嘔。”說到一半,他幹嘔了起來,連忙向門外走去。


    然而,另外兩個守衛卻沒有動,似乎不想離去。


    其中一個抓住了領頭守衛的肩膀,“既然來了,為什麽不找點樂子?”


    “太陽神在上,在這比豬窩還臭的地方?”領頭守衛捂著口鼻,連連搖頭,含糊不清的說。


    “夥計,這不算什麽,很快,你就忘記臭味,隻想著享受了。”


    “別猶豫了,所有人都會這麽做。”


    另外兩個守衛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著,表情猙獰而又銀穢。


    看著六個蜷縮成一團,盡量擋住敏感部位的女人,領頭守衛眼中閃過了一抹邪光。


    “你說的對,這的確是個好主意,我要那個叫莎拉的小娘們。”領頭守衛咧嘴一笑,話音還未落下,就撲向了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的女孩身上,掰開了對方的雙腿。後者劇烈的掙紮著,可一個還未成年的女孩,怎麽可能擺脫一個魁梧的中年人。


    晶瑩淚珠順著女孩的雙眼流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淒慘。


    一石激起千層浪,另外兩個守衛也行動了起來,火光下忽明忽暗的幽謐房,充滿絕望的嗚咽聲不絕。


    影的五指深深的插入天花板中,藏身於屋頂上,看著那叫做莎拉的女孩,沒有憤恨,隻有疑惑。艾伯特說過孩子有著同樣的眼神,可莎拉卻與其他孩子不同。女孩眼中沒有純真,有的隻是憎惡和仇恨。


    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怔怔的看著在守衛身下劇烈掙紮的莎拉。


    突然間,影的能量核心傳來劇烈的刺痛感。


    影困惑了,身上的黑氣像浪濤般翻湧著,在此之前,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疼痛”一詞本與他無關,影沒有神經組織,不可能真的疼痛。可現在,他的確感覺到了,而且很強烈。


    影在記憶核心中尋找方法,以及痛苦的根源。盡管希望渺茫,但那是他唯一能做的。


    片刻後,記憶核心似乎開啟了一扇智慧之門,讓影瞬間明悟。


    痛苦的根源,來自莎拉,也來自他自己。


    看著女孩臉上滑落的淚水,影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掙紮中。


    艾伯特說過,當看到苦難時應該施以援手,可艾伯特又不許他被人發現。


    該怎麽辦,影感到體內的能量在紊亂躁動,像是兩個自己正爭奪記憶與能量核心的控製權。


    三名守衛瘋狂抽動著腰身,像野獸一樣的低吼著,火光下的麵孔猙獰可怖。而莎拉和另外兩個女人則發出痛苦的抽泣聲,三個幸免於難的女人蜷縮在一旁,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情。慶幸、同情、憤怒、無奈、悲涼。她們看到了自己也有過的遭遇,盡管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可又誰甘心淪為發泄的工具。


    影體內的能量徹底亂了,黑氣繚繞的麵孔亮起兩道紅光。


    他的左手由天花板中拔了出來,如同幽靈般飄落,落地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蜷縮一團的女人們注視著走來的影,但這次,沒人發出半點聲音。


    黑袍下紅光閃爍,影決定聽從並違抗艾伯特的話。


    影如離弦之箭般騰地而起,右手上的黑霧湧動,一把黑色匕首凝聚而成。


    緊接著,一道黑光悄然劃過,沒有一絲聲響,仿佛切開了空氣。隨後,一名守衛癱倒在地。


    散發著熱氣的殷紅鮮血順著脖頸噴薄而出,將守衛身下的女人也染成了紅色,就連影身上的黑袍也被濺上許多深紅色的斑點。守衛臉上仍掛著猙獰的笑,沒有唿救,甚至連眼睛還沒有合上便氣絕身亡。


    守衛身下的女人嚇得麵色蒼白,死死地閉上眼睛,雙唇不斷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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