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巴裏特的體力不支了,大量失血更導致了精神恍惚。


    看來我的確有些逞強,注視再次集結準備衝鋒的士兵,巴裏特苦澀的笑了笑,這次真的玩大了。


    “衝!”


    指揮官聲嘶力竭的大喊,士兵們再次發動衝鋒。


    “嗖!嗖!嗖!”


    就在這時,一支支弩箭唿嘯而來,如催命符般釘入士兵的腦袋。


    看到巴裏特重傷,夏洛特無法繼續履行凱爾的命令,她的內心被憤怒所占據,她要殺光這的所有人。


    二十幾名士兵倒下了,夏洛特的箭雨更是阻擋了所有士兵的步伐。剩餘的不足七十個士兵都驚恐的看著四周,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對未知的恐懼。這一刻,沒人還想將戰鬥繼續下去,因為指揮官死了,被箭矢貫穿頭顱。


    失去指揮官後,士兵們像是被當街脫光衣服的女人,彷徨失措。


    “嗖!嗖!嗖!”


    就在這時,夏洛特的弩夾填充完畢,新一輪的掃射開始了。


    群龍無首的士兵們四處逃竄,有人想躲進營帳中,也有人想衝出衛兵營,但後者全被巴裏特攔了下來。


    盡管已經受了重傷,意識模糊,巴裏特仍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他用巨劍支撐著身體,像一座巍峨的山嶽般屹立於衛兵營前。


    傭兵在大多數人眼中是唯利是圖的小人,粗魯的野蠻人,但很少有人真正在意傭兵的榮耀。任務是傭兵的生命,真正的傭兵會竭力完成每一個他們所接下的任務,那是他們的職責,更是一份堅定的信念。


    他們為金錢服務,但卻為信念而活。


    巴裏特竭力掄動巨劍,將一個試圖衝出衛兵營的人攔腰斬斷。


    然而,巴裏特已經喪失了控製自身力量的能力,巨大的慣性帶動他前行了好幾步,最後摔倒在地。


    巴裏特艱難地爬起,盯著其他蠢蠢欲動的士兵,“誰還想試試!”他嘶吼著,像一頭憤怒的雄獅,士兵們都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又一輪箭雨襲來,幸存下來的士兵們退到了營帳中,顧不上那些受傷但未死的戰友,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死者。治安兵團可不是真正的軍人,甚至沒有經過太多的訓練,維係他們的也不是軍人榮譽,而是豐厚的薪水和額外的收入。當兵團的最高長官戰死後,他們不再擔心承擔臨陣脫逃的處罰,因為沒人會去舉報他們,因為他們所有人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還好吧。”夏洛特衝了過來,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巴裏特,“你總是這麽拚命。”


    “我是傭兵,我喜歡這一切。”巴裏特笑了笑。


    “的確,我該晚到一會。”夏洛特撇撇嘴,“等我一下,我去解決那些人。”


    “你最好快點,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巴裏特咧嘴一笑,“或許你該先幫我包紮一下,我背包裏有繃帶。”


    “我還以為你很享受流血的過程。”夏洛特歪著頭看著巴裏特。


    “當然,但我已經享受過了。”


    ※※※


    ‘白蘭地美人’的頂樓。


    憑借著敏捷的閃避和精準的招架,艾伯特在百名猛虎幫成員的圍攻下應對自如。


    猛虎幫成員無法對艾伯特造成傷害,可艾伯特的攻擊卻每次都能對猛虎幫成員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不僅如此,艾伯特甚至都沒有喚出火焰,對付一群不懂配合的黑幫份子,他不屑於動用火焰。


    看著手下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鬼虎不僅內心被恐懼所占據,還聽到了死亡的腳步慢慢逼近。


    “該死,你們這群廢物!”他歇斯底裏的喊叫著,脖子上的血管因憤怒鼓了起來,“誰殺了艾伯特,就能得到100枚金幣!”


    聽聞賞金,所有黑幫份子的攻擊頻率陡然加快。但這一切對於艾伯特來說卻是個好消息,加速攻擊並不意味著加強攻擊,賞金已經讓猛虎幫成員嗎們衝昏了頭腦,攻勢也跟著破綻百出。


    艾伯特微微躬身,避過三把的砍刀。


    緊接著,他抓住機會,短劍一劃,為麵前的三人做了免費的開膛手術。


    與此同時,艾伯特的後背像是長了眼睛,化為龍爪的右手閃電般向後麵一握,徑直攥住了一把鐵劍。


    下一秒,他迴身遞出,短劍一刺,整個劍刃都沒入了偷襲者腹部。幾乎同一時間,他又是一挑,鐵劍從偷襲者的腹部一直劃到脖頸,掀起一蓬血霧。艾伯特躲開數把襲來的鐵劍砍刀,將短劍一擰,橫掃而過,偷襲者的頭顱垂了下去,隻剩一半鏈接身體。鐵劍趨勢不減,又砍掉了兩個人的腦袋。


    一瞬間,鮮血如噴泉般波湧而出,三人同時倒地,劃出了三道血線。


    戰鬥成了屠殺,短短片刻,猛虎幫成員已經傷亡過半。在這時,所有人都從利益中清醒了過來。


    一個人開始後退,接著,像是起了連鎖反應,所有人都後退了。看著大廳內的斷肢屍體,感受著沾血的鞋底踩在地板上的感覺,他們感到頭皮發麻,仿佛置身黑暗的深淵。他們甚至懷疑眼前的少年是人還是兇殘的猛獸,又或者是嗜血的惡魔。


    “誰都不許後退!”鬼虎大喊大叫,可在死亡的威脅下,沒人再聽他的。


    當然,後退和逃竄並不能拯救猛虎幫成員的生命,艾伯特早已下定決心,殺光所有猛虎幫的人。


    他踱著步子,每踏出一步,猛虎幫成員就後退一步,而鬼虎就會喊上一句。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仿佛在上演由腳步和喊叫譜成的死亡交響樂。


    “相信我,你們誰都逃不掉。”艾伯特笑了笑,有些玩膩了。


    他陡然加速,龍爪探出,徑直抓住了一個倒黴鬼的脖子。“哢!”脆響傳出,對方的腦袋垂了下去。


    “當然,你們可以選擇自殺。”艾伯特看向仍不敢反抗的猛虎幫成員,“我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他笑了笑,“至少你們的死相不會這麽難看。”說著,他左手一揮,那個倒黴鬼的腦袋掉在了地上,向猛虎幫成員滾去。


    “別殺我。”所有人說著同樣的話,跪在地上痛哭求饒。


    “如果你們囚禁的平民,你們用來牟利的女孩這樣求你們。”艾伯特看著他們,“你們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我們會放了他們。”有人大喊了一句。


    “沒錯,我們會放了他們,一定會。”一瞬間,所有人都在迴應。


    “我討厭別人騙我。”艾伯特冷笑一聲,“很可惜,你們失去了唯一一次可以保留全屍的機會。”


    語罷,艾伯特揮劍劈向最近的一人。


    “不!”


    哀嚎慘絕人寰,猛虎幫成員們從地上爬起,再度握住武器,選擇了最後的掙紮。


    他們互相對望著,都想在對方那尋得哪怕一丁點勇氣,可惜所有人都失望了,在他們眼中隻有恐懼和絕望。這其中的一部分人是小有名聲黑/道武將,砍殺平民從不手軟,可麵對一個真正的惡魔時,他們卻提不起半點勇氣,甚至都有些站不穩。


    “殺了我吧。”一個人再次跪在了地上,痛哭起來,再也無法承受內心的恐懼。


    “撲通,撲通。”幾乎一半人跪在了地上,選擇了接受死亡。


    “你要去哪?”艾伯特迴過頭,沒有理會已經被嚇破膽的猛虎幫成員。他看著正悄然向門口挪動的鬼虎,失望的搖搖頭,“大名鼎鼎的鬼虎,我本以為你會是個好對手。”


    “不,我...我哪都不去。”鬼虎一哆嗦,癱坐在地,瑟瑟發抖。“放了我,艾伯特,我可以給你很多金幣。”他咽了咽口水,“不,是所有的金幣。”鬼虎被嚇出了眼淚,可臉上卻掛著笑,笑的很難看。“我可以讓你變成富翁。”他告訴他。


    “我對另一樣東西更感興趣。”艾伯特攤攤手,“你和卡爾文交易的賬本呢?”


    “什麽交易賬本?”鬼虎訕笑著說,“我不知道。”


    “我討厭欺騙。”艾伯特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告訴我實話,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我真的不知道。”鬼虎搖搖頭,“相信我。”他盡量真誠的說,並注視著艾伯特的眼睛,讓對方看到誠意。


    “你是我見過最會撒謊的人。”艾伯特怒極反笑,“你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或者這就是你的最終答案。”說著,他蹲下身子,手中的劍搭上了鬼虎的左臂,“我隻數到三,而且是從二開始數,如果你不能給我滿意的答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或許你很堅強,也很有勇氣,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對我撒謊。”


    “我......”鬼虎眨了眨眼睛,流進眼睛的汗水讓他有些刺痛感。


    “二。”艾伯特開口了,笑容不改,“你隻有一次機會,相信我,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我說。”鬼虎低下了頭,整個人都攤在了地上,“我剛才坐的那張椅子有一個暗格,賬本就在那裏麵,有所有的交易記錄。”說完後,鬼虎覺得自己似乎輕鬆了不少,“你該放我離開了,我可不想留在這等待我舅舅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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