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若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抹上了藥膏，現下胳膊已經麽有懸空吊在牆上，隻是手上戴著長長的手鏈手銬，頭發也已經被梳洗幹淨，現下蜷縮在稻草堆上，悶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禹昕嫣敲敲杆子，笑若抬頭，那雙暗淡的眸子裏微微滲出了些許光亮。
因為清洗完畢，身上的傷口更顯猙獰，就連臉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劃痕，她嘴唇幹涸，眼角下帶著一層淡淡的烏青，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看得禹昕嫣鼻酸。
“姑娘來了。”笑若的聲音還很沙啞，“方才，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禹瑞君隱在暗處，透過一道縫隙，剛好能看見禹昕嫣和笑若的側臉。
旁邊的張總管搓著手殷勤道：“奴才已經將這裏麵的人都遣送了出去，是當著嫣嫣姑娘的麵兒，現下這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會說出什麽心裏話的也說不定呢皇上。”
禹瑞君半張臉陰著未語。
旁邊的聖亦將張總管扯到一邊，禁止他聒噪。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禹昕嫣開口，聲線極淡：“你也不用謝我，反正我隻是看不上眼有人會這麽欺負別人。”
笑若垂下眼睫，輕輕的“嗯”了一聲。
禹昕嫣打開食盒，裏麵的菜很樸素，她打開牢門，端著東西走了進去。
笑若見此眸光微閃，抬頭凝著禹昕嫣的臉。
禹昕嫣的神情並不見任何異常，反而納悶的看她：“你盯著我做什麽？”
“沒什麽。”笑若錯開目光：“你長得很像我的主子，我就貪看了。”
禹昕嫣點頭，也並無任何不悅：“那你多看兩眼也行。”
二人之間的對話，聽起來真的並無異常，不像是多年的主仆，倒像是路人與路人之間。
不過，笑若還真的聽了她的話，認認真真的打量起她的眉眼來。
她的眼中濕漉漉的，在略有些淩亂的碎發下，顯得極為哀傷：“你今日來救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的主子來接我了。”
禹昕嫣的動作一頓，看向笑若，笑若下巴枕在自己的膝蓋上，似乎是隱約迴憶起了舊事：“因為我的主子和你一樣，是個嗆脾氣。她生前，還跟我們發了火，不讓我們跟著。”
禹瑞君眉尖一挑。
往事撲麵而來，禹昕嫣的動作有些遲緩，嘴角忍不住的就往下扯。
她勉力抬起來，當做聽故事一樣：“然後呢？”
笑若的聲音難得的夾雜了些許哽咽，她不是愛哭的人，這會子聲線裏的顫動更顯她當時的悔恨心痛：“先皇仙去，公主傷心欲絕，我們跟在她的身後，她嫌我們礙眼，就讓我們離她遠些，就遭人害了。”
禹昕嫣知道，她這是向她懺悔，以一種講故事的視角，告訴她，她的歉意。
笑若愈發泣不成聲：“其實、我們就該跟在她的身後的。我們跟了她那麽多年，結果就在那一天，她最需要我們的那一天，我們就離開了她。”
“短短半個時辰，她說想要去一個人靜一靜。”
笑若吸了吸鼻子，淚水如豆大：“結果，等我們發現她的時候……”
聲音戛然而止，笑若仿佛上不來氣，急促的喘息片刻，她的聲音才慢慢地從喉嚨裏擠出來……
“她就已經斷了氣。”
禹昕嫣咬住下唇，不忍的伸出手來，輕輕的將笑若攬在懷中。
聖亦見此當真是來了精神，恨不得現在就將禹昕嫣抓包：“皇上，這下是不是就可以斷定她們兩個人是一夥的了？”
禹瑞君未語，隻望著禹昕嫣的側臉，眼中似有萬種思緒翻騰。
“我想，公主她，一定也後悔了。”禹昕嫣拍了拍笑若的肩膀，同情的說：“她當時，後悔為什麽要將你們趕走，所以肯定也不會怪罪你們，你沒有必要自責。”
笑若搖頭，執幼的說：“不，是我，是我沒有好好地照顧她。”
禹昕嫣皺眉：“壞人從來都是無孔不入的，她現在已經死了，想那些有什麽用？你不如想想，你當時趕到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行徑，很有可能，兇手並未走遠，而你們隻顧著傷心難過，什麽都不管，還顧著自責，那公主豈不是死的委屈？連壞人你們都沒有抓到。那她才是真正的怪罪你們。”
禹昕嫣的話似乎是點醒了笑若。
她慢慢直起身子，像是在沉思迴憶。旋即，她眼前一亮，抬頭對上禹昕嫣的眼。
“我記得，當時，我看見了，地上有張小紙人。”
禹瑞君一怔，上前兩步，幾乎都要貼在了門上。
“紙人？”禹昕嫣略作思忖，雖說死的人是她，但是她當時隻記得自己要取東西，然後就後脖頸痛了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什麽樣的紙人？”
“屬於，跟喪事有關的，雪白的。”笑若邊說邊迴憶：“隻是當時，因為公主斷了氣，加上正逢先皇仙去，宮中那種東西我想應該多得是，我就沒在意。但是現下想想，是很可疑，那種喪事用的東西，是不可能飄到公主死的那個地方去的！”
禹昕嫣眸光微定，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奴婢會告訴給皇上，讓皇上好好的探查。”
“皇上？”笑若臉色變了，“皇上他，巴不得主子死，又怎麽可能幫主子？”
說完笑若聲線陰冷：“這位姑娘，若是你有個好心腸，請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給皇上。不然的話，我也算是白白的跟姑娘費了心思了！”
笑若在提醒她，禹昕嫣知道。
但是禹昕嫣認為，禹瑞君之所以會讓她這麽正大光明的來接近笑若，絕對是因為他在這邊布置了眼線。所以，她也異常堅定：“我認為皇上絕對不是那種人。請你相信我，奴婢一定能給你一個公道。也請你相信皇上。”
笑若錯愕的看她：“那你的意思是你執意要告訴皇上？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在幫皇上，到時候你告訴了皇上，皇上說不定以為你跟我兩個人是一夥的，殺了你，你小命就沒有了。”
“那我也不怕。”禹昕嫣坦然，清脆的說：“我相信皇上。”
禹昕嫣敲敲杆子，笑若抬頭，那雙暗淡的眸子裏微微滲出了些許光亮。
因為清洗完畢，身上的傷口更顯猙獰，就連臉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劃痕，她嘴唇幹涸，眼角下帶著一層淡淡的烏青，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看得禹昕嫣鼻酸。
“姑娘來了。”笑若的聲音還很沙啞，“方才，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禹瑞君隱在暗處，透過一道縫隙，剛好能看見禹昕嫣和笑若的側臉。
旁邊的張總管搓著手殷勤道：“奴才已經將這裏麵的人都遣送了出去，是當著嫣嫣姑娘的麵兒，現下這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會說出什麽心裏話的也說不定呢皇上。”
禹瑞君半張臉陰著未語。
旁邊的聖亦將張總管扯到一邊，禁止他聒噪。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禹昕嫣開口，聲線極淡：“你也不用謝我，反正我隻是看不上眼有人會這麽欺負別人。”
笑若垂下眼睫，輕輕的“嗯”了一聲。
禹昕嫣打開食盒，裏麵的菜很樸素，她打開牢門，端著東西走了進去。
笑若見此眸光微閃，抬頭凝著禹昕嫣的臉。
禹昕嫣的神情並不見任何異常，反而納悶的看她：“你盯著我做什麽？”
“沒什麽。”笑若錯開目光：“你長得很像我的主子，我就貪看了。”
禹昕嫣點頭，也並無任何不悅：“那你多看兩眼也行。”
二人之間的對話，聽起來真的並無異常，不像是多年的主仆，倒像是路人與路人之間。
不過，笑若還真的聽了她的話，認認真真的打量起她的眉眼來。
她的眼中濕漉漉的，在略有些淩亂的碎發下，顯得極為哀傷：“你今日來救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的主子來接我了。”
禹昕嫣的動作一頓，看向笑若，笑若下巴枕在自己的膝蓋上，似乎是隱約迴憶起了舊事：“因為我的主子和你一樣，是個嗆脾氣。她生前，還跟我們發了火，不讓我們跟著。”
禹瑞君眉尖一挑。
往事撲麵而來，禹昕嫣的動作有些遲緩，嘴角忍不住的就往下扯。
她勉力抬起來，當做聽故事一樣：“然後呢？”
笑若的聲音難得的夾雜了些許哽咽，她不是愛哭的人，這會子聲線裏的顫動更顯她當時的悔恨心痛：“先皇仙去，公主傷心欲絕，我們跟在她的身後，她嫌我們礙眼，就讓我們離她遠些，就遭人害了。”
禹昕嫣知道，她這是向她懺悔，以一種講故事的視角，告訴她，她的歉意。
笑若愈發泣不成聲：“其實、我們就該跟在她的身後的。我們跟了她那麽多年，結果就在那一天，她最需要我們的那一天，我們就離開了她。”
“短短半個時辰，她說想要去一個人靜一靜。”
笑若吸了吸鼻子，淚水如豆大：“結果，等我們發現她的時候……”
聲音戛然而止，笑若仿佛上不來氣，急促的喘息片刻，她的聲音才慢慢地從喉嚨裏擠出來……
“她就已經斷了氣。”
禹昕嫣咬住下唇，不忍的伸出手來，輕輕的將笑若攬在懷中。
聖亦見此當真是來了精神，恨不得現在就將禹昕嫣抓包：“皇上，這下是不是就可以斷定她們兩個人是一夥的了？”
禹瑞君未語，隻望著禹昕嫣的側臉，眼中似有萬種思緒翻騰。
“我想，公主她，一定也後悔了。”禹昕嫣拍了拍笑若的肩膀，同情的說：“她當時，後悔為什麽要將你們趕走，所以肯定也不會怪罪你們，你沒有必要自責。”
笑若搖頭，執幼的說：“不，是我，是我沒有好好地照顧她。”
禹昕嫣皺眉：“壞人從來都是無孔不入的，她現在已經死了，想那些有什麽用？你不如想想，你當時趕到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什麽可疑的行徑，很有可能，兇手並未走遠，而你們隻顧著傷心難過，什麽都不管，還顧著自責，那公主豈不是死的委屈？連壞人你們都沒有抓到。那她才是真正的怪罪你們。”
禹昕嫣的話似乎是點醒了笑若。
她慢慢直起身子，像是在沉思迴憶。旋即，她眼前一亮，抬頭對上禹昕嫣的眼。
“我記得，當時，我看見了，地上有張小紙人。”
禹瑞君一怔，上前兩步，幾乎都要貼在了門上。
“紙人？”禹昕嫣略作思忖，雖說死的人是她，但是她當時隻記得自己要取東西，然後就後脖頸痛了一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什麽樣的紙人？”
“屬於，跟喪事有關的，雪白的。”笑若邊說邊迴憶：“隻是當時，因為公主斷了氣，加上正逢先皇仙去，宮中那種東西我想應該多得是，我就沒在意。但是現下想想，是很可疑，那種喪事用的東西，是不可能飄到公主死的那個地方去的！”
禹昕嫣眸光微定，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奴婢會告訴給皇上，讓皇上好好的探查。”
“皇上？”笑若臉色變了，“皇上他，巴不得主子死，又怎麽可能幫主子？”
說完笑若聲線陰冷：“這位姑娘，若是你有個好心腸，請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給皇上。不然的話，我也算是白白的跟姑娘費了心思了！”
笑若在提醒她，禹昕嫣知道。
但是禹昕嫣認為，禹瑞君之所以會讓她這麽正大光明的來接近笑若，絕對是因為他在這邊布置了眼線。所以，她也異常堅定：“我認為皇上絕對不是那種人。請你相信我，奴婢一定能給你一個公道。也請你相信皇上。”
笑若錯愕的看她：“那你的意思是你執意要告訴皇上？我可告訴你，你可不要以為你現在是在幫皇上，到時候你告訴了皇上，皇上說不定以為你跟我兩個人是一夥的，殺了你，你小命就沒有了。”
“那我也不怕。”禹昕嫣坦然，清脆的說：“我相信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