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不由浮現禹瑞君的麵容,當初藏書閣被焚毀,她被陷害之時,他曾會說待到藏書閣事了,便傳授她輕功。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直至今日,她仍不會那高來高去的輕功。


    而陷害她的何安婷,不僅好好的,還跟著來了澧州。


    那個女人,定是欲趁澧州混亂,再次對付她吧?


    為什麽呢?她與何安婷無怨無仇……


    “夏提刑?”


    禹逸桓見穆昕嫣盯著萬金莊園大門的方向,視線卻並未聚焦,不由出身喚她。


    穆昕嫣被他的聲音拉迴神,她斂了腦海裏繁雜的思緒,自衣袖中掏出厚厚一疊紙張。


    “這上麵是我寫的幾行字,你讓兵士們將之記住,待我下令之時,便一齊高聲衝裏麵唿喊。”


    說話間,穆昕嫣將之遞向禹逸桓。


    禹瑞君伸手接過,快速掃了眼紙條上的內容,點頭:“我立刻辦!”


    言畢,他揚手招來兩名武官,將紙張分發給兩人,並低聲叮囑了幾句,待到武官會意,領命執行,他再次行至穆昕嫣身旁。


    “我已安排下去,半盞茶後,便可照你的計劃執行!”


    “如此甚好。不過,僅天鷹一人難以在短時間內將這些炸藥包盡數投擲出去,而萬金莊園內危機重重,若非功力高深之人,也難以執行投擲之任務,所以……我想待會兒由你與天鷹一起行動。”


    對穆昕嫣的提議,禹逸桓自是無異議。


    穆昕嫣又將投擲時的注意事項,引線點燃後多長時間會發生爆炸等問題詳細的講與禹逸桓聽。


    直至確定禹逸桓徹底明白她的意思,方才停止。


    半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隨著穆昕嫣一聲令下,將萬金莊園重重圍困的兵士們盡皆使出吃奶的力氣,隔著院牆,整齊劃一的衝莊園內齊聲吼道:“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立刻放下武器,開門投降,我們會優待俘虜。若不投降,我軍必將萬金莊園炸為平地,讓你們哪怕是死了,也無法魂歸故裏!裏麵的人聽著……”


    相同的話語,接連重複三次。


    萬金莊園內,本嚴陣以待的鬼麵人隱生騷動。


    天鷹向前院之中投擲那兩個炸藥包時,托撻達恰好在前院之中,險些被這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奪了性命,左手小拇指更是被炸掉了一截。


    此刻,見敵人竟施行攻心之策,他本就陰婺難看的麵色愈發的陰沉,胸腔中怒火熊熊燃燒。


    他恨恨的攥緊拳頭,才止住血的左手小拇指再次滲出血來,很快便浸透了白色的紗布。


    可洶湧澎拜的怒火使得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他森寒無情的視線掃過聚集於正廳之中的鬼麵人:“身為北幽一份子,為國捐軀是爾等的榮幸,誰若敢臨陣脫逃,本堂主不僅會殺了他,更會滅其全家,挫骨揚灰!”


    “屬下等誓死追隨堂主!”


    托撻達話音方落,正廳內變跪了黑壓壓一屋子的鬼麵人。


    這些人自小便離開家,被送來東清執行任務,戴上麵具,告別原本的身份,沒有自我的活著。


    家人,是隱於他們心中的一抹遙不可及的溫暖與希望。


    始終生活在黑暗之中,才知道光明與溫暖是多麽的可貴。


    隻要能守護人生中那一丁點的光亮,他們寧可被威脅,甚至於血灑他鄉。


    萬金莊園外,穆昕嫣等待了半晌,仍不見有人出來,估摸著是裏麵的壓製太狠,那些人不敢反抗。


    然,這並不妨礙她計劃的執行。


    終歸,方才那些話,多多少少會對立麵的人戰鬥力產生些負麵的影響……


    “準備投擲吧!”


    她收迴視線,看向一旁的天鷹與禹逸桓。


    二人點頭,正欲行動,卻突覺有一道強大的氣息正朝他們逼近。


    他們同時轉身看去,穆昕嫣見兩人這般,亦隨著他們視線的方向看去。


    一襲白衣淩空閃掠,三千青絲隨風舞動,氣質縹緲如仙,驚世容顏震顫人心。


    來人,除去陳秉國還能是誰?


    今日的陳秉國,與平素相比,手裏多了一隻碧色玉笛。


    他似踏空而來,僅瞬息便降於三人麵前,揚了揚手中玉笛,衝穆昕嫣勾唇莞爾,薄唇一陣蠕動:“既然來了澧州,我便多助你一分。”


    對穆昕嫣,陳秉國從來是不吝相助的。


    這份好,足以羨煞旁人。


    “謝謝。”


    穆昕嫣嘴上道謝,心底卻在疑惑,莫非這玉笛便是這位如謫仙的般的神醫的武器?


    不過,念及在真正的高手眼中,縱使是一片樹葉,一滴水,也能是殺人的利器,穆昕嫣便很快釋然了。


    托撻達徹底黑了臉色,他大步邁出正廳,進入到被炸出兩個大坑的前院之中,一眼便瞧見立於莊園大門上方屋簷之上,一襲白衣,三千青絲無風自動,風華絕代,氣質若仙的男子。


    “陳秉國,你最好不要管閑事的好,否則,縱然你是神醫,又乃鬼穀道人坐下大弟子,我北幽,亦不會放過你!”


    托撻達的師父乃是北幽毒聖,下毒的能耐與陳秉國救人的本事不相上下。


    托撻達如此言語,倒也確有幾分倚仗!


    然,這得是在他師父在場的情況下……


    陳秉國徑直將他無視,繼續吹奏,並在笛聲之中加注了三分內力。


    笛聲在瞬間擁有了攻擊性,在這音波的攻擊之下,托撻達身形不由控製,接連後退數步,體內氣血一陣翻湧,險些噴出一口血來。


    他狠狠咽下湧上喉頭的鮮血,命人取來一麵牛皮大鼓,置於院中。


    而後,敲響大鼓,每一次揮下鼓槌,皆蘊含了十分的內力。


    鼓聲厚重,穿透力強,攻擊性大於陳秉國的笛聲。


    若非陳秉國功力之深厚遠超托撻達,甚至會拜於他手。


    兩人對抗了小半個時辰,見莊園外的禹逸桓與天鷹已然各自就位於莊園的南北兩麵,陳秉國收了玉笛,飛身後退,很快便脫離了托撻達的可攻擊範圍。


    方才的對峙之中,因他有留手,托撻達並未徹底落敗,然其內力的損耗卻也極大。


    陳秉國的參與令托撻達感到形勢的嚴峻,他來不及休息,進入廳內,安排鬼麵人隨他分批次撤退,並命人去將倉庫內的糧草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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