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從天牢裏逃出來後也仔細地思考過,能讓風千蕊這個翊王妃忌憚的也就隻有蒼和王朝的皇帝和鈕延海二人。


    若皇帝佬兒知道他這三兒子已經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了,一定會棄置不用,隻有鈕延海才會拚盡一切力量,動用一切能力來保住司溫倫,保住這個能讓鈕家再度登上至高無上的地位的人。


    這個鈕老爺知道自己的存在還保留著自己的命,就說明她活著還有些用。


    可鈕老爺是不會允許司溫倫將她接迴府中的,不然也不會想著把她關進天牢裏。


    還有風千蕊,她恨透了自己,恨不得自己即刻死去。


    現在的她通過幫助禹瑞君重活新生,也終於如願以償地坐到了翊王妃的位置,成為了司溫倫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這樣的身份她斷然不會輕易放棄。


    而她自己,是否能越過心裏的那道坎還未可知。


    “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一切的,一切交給我就好。”司溫倫溫醇的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帶著耀眼誘人的光芒。


    穆昕嫣沉默半晌,慢慢伸出手指往司溫倫手掌探去,終於冰涼的手指被溫暖的帶著老繭的手掌覆蓋。


    她在心裏歎息了一聲,來到這異世後除了一心尋找能夠迴去的玉掛件外她好像都沒有問過自己想要些什麽。


    現在她想任性一次,不去管她的身份,不去管南幽,不去管所有的家仇國恨,國破家亡。


    她隻想以一個女人的身份待在他的身邊,待在他的肩膀,受他的庇護,在他的羽翼下安養,撒嬌。


    “好。”穆昕嫣重重點了點頭,既然他已經全部忘了,隻記得她是最重要的人,隻記得要與她一起,那她為何不也選擇遺忘呢。


    選擇遺忘,放過自己,也放過別人,真正的為自己活一次。


    司溫倫見她點頭答應,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走,我帶你在院子裏走走,這裏平日裏是我與人議事的地方,王府那邊甚少有人過來,從今日起我會加強院子裏的防衛。”


    這院子不是很大,大體看上去能看出是費了心思精心構築的格局,景致極好,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蜿蜿蜒蜒通向一座涼亭,涼亭周圍又生長這翠竹,鬱鬱蔥蔥的植物在這初夏的天氣裏歡快地生長著,夜風吹來還能聞到風中的竹香。


    亭子旁還有一座假山,小小的人造瀑布,薔薇和荊棘都攀爬在小小的假山上,將這小山裝點的滿滿當當。


    司溫倫輕輕牽著穆昕嫣的手在這深夜裏慢悠悠地晃蕩在院子裏,一點都不覺得無聊,煩悶,反而由心散發出寧靜悠遠來。


    這是他自墜馬以來沒有體會過的感受,好像在他的記憶裏,他就一直在朝堂上與太子周旋,每日醒來都處於緊繃的狀態,每日迴到府中都在思考要如何均衡各方的勢力。


    走到假山旁司溫倫伸手摘了一朵薔薇別在了穆昕嫣耳邊:“很好看。”


    穆昕嫣伸手拿下那朵薔薇,借著月光看了看,低頭道:“的確很好看,這在白日裏顏色會更豔些,會更好看些。”


    “我不是說這薔薇,我是在說你,很好看。”司溫倫俯身下來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撚著她的銀發。


    翌日天還未亮,司溫倫就起身前往蒼和王宮,臨行前他低頭輕輕吻了吻穆昕嫣的額頭:“今晚我還會過來。”


    穆昕嫣身體尚未恢複好,隻覺得渾身疲憊,迷迷糊糊地迴答著:“好。”


    司溫倫見她懶懶的樣子,含笑離去。


    然而,待她完全醒來後卻發現自己卻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床榻不是王府別院的床榻,房間也是陌生的房間。


    “公主醒了。”低沉的嗓音在房間響起,聲音沙啞蒼老,但很有力量,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威嚴。


    穆昕嫣嗖地一下彈跳起來,向著陰暗處的人影問道:“這是何處?”


    “這裏?”那人輕呲了一下,仿佛在想如何迴答這個問題,“這是十蒼和右相府,鈕府。”


    “鈕府?那你就是鈕延海鈕右相了。”穆昕嫣穩了穩身子,方才起身太急,有些頭暈。


    “嗬,果真是靈鸞公主,一般人聽到鈕府兩個字都已經嚇得跪在了地上。”鈕延海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他在蒼和曆經三朝,整個朝堂上大半官員都是他的學生。


    鈕府不僅在蒼和也在中原五國也都赫赫有名,他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大膽的人了。


    “右相將靈鸞帶到這裏沒有滅口,說明靈鸞暫時對鈕老爺還有用,既然這樣,那現在話語權就在我的手裏,我怕什麽?”穆昕嫣從容不迫地坐了下來。


    “你這丫頭還挺有趣,比你那妹妹,就是現在的翊王妃,有趣多了。”鈕延海慢慢走出角落在穆昕嫣麵前坐了下來。


    穆昕嫣抬眼看了看這位位極人臣,手握著蒼和大半個朝廷的老人,單從外貌看他與一般的官宦家的老叟無異,但微眯著的眼睛深邃狹長,讓人摸不清看不透。


    哪怕他就這樣坐著,渾身也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壓力,這壓力好似毒煙在這空氣裏蔓延,無孔不入的滲透到人的肌膚裏去。


    “你呀,能活,可不能活在老三的身邊。”鈕延海語氣微寒,帶著讓人不容反駁地魄力。


    穆昕嫣眸光銳利:“鈕老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司溫倫到底是誰你清楚,我也清楚,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麽法子讓他變成了司溫倫,可我知道他就是當年遲載王上禹瑞君,就是我的夫君禹瑞君。”


    “遲載禹王不早就在當年大楚城郊墜崖身亡了麽,靈鸞公主尋夫君縱然沒錯,但也不能隨意攀認相公的好。”鈕延海笑了笑,“再說了你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遲載禹王麽,天下人認可麽。”


    穆昕嫣緊緊握住手中的茶杯,是的,除了胸前的那道傷疤外他已經沒有一絲禹瑞君的影子,就連他的記憶也隻是斷斷續續的想起了與她相關的事情。


    難道就因為一道傷疤,就因為風千蕊陪在他身邊就能說服遲載百姓,說服禹至益他就是遲載的王上嗎。


    “他再度愛上了你隻能說明你在他記憶中太深刻了,隻要你不在他身邊,慢慢的他就會再度把你忘記,就會好好的做他的蒼和三王爺,這樣不好麽。


    “你可知將他的身份公布出去會有何後果,冒充王室子弟,蒼和皇帝第一個就會除掉他,他不可能活著走出蒼和王朝,或者就算你們二人拚死逃迴了遲載又能如何,現在遲載掌權的那小子能輕易讓出手中的權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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