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昕嫣怔怔地呆在座位，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令素琴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像他這樣的身份再次出現在大楚，不管是以何種身份都是對楚王的威脅，若他中規中矩的按照流程為令府平反，最後等待他的也隻會是死亡。
哪怕他的死隻是為了讓楚王安心，哪怕他真的一丁點都沒有謀反的意圖。
可僅僅因為他有帶兵的能力，有邊境百姓的擁戴，這些就是過錯，這些就是罪名。
“那趙儀呢，他與你是好兄弟，也一直相信你，若熊弭與熊連不相信你，那你扶他上位就好了，這樣……”穆昕嫣猶不死心，南幽之亂讓她對王位這個東西很是恐懼。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啊，能讓手足相殘，父子反目，她實在不想看到她一直尊敬的哥哥會變成那般模樣。
變成像風飛華，風飛寒那樣為權勢所驅，視親人於無物的瘋狂模樣。
“小琀，別傻了，所有王室中的公子都一樣，從來沒有不對王位不動心的公子，隻是需要看看他有沒有能力得到而已。你覺得現在大楚皇城中的這個局麵是我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嗎？”令素琴輕聲歎道。
“到目前為止，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與趙儀協商後的行動，所有的一切他都有參與，至於你後麵所說的等趙儀得手後再從他手裏拿過大楚王位，這個我也不是沒想過，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你也別奢望趙儀登上王位之後會放過我，一直以來他把我當兄弟，相信我一方麵確有以往的情分在，更多的卻是他需要我，需要我手中的令家軍，隻憑他一個人他是無法對抗得了熊弭和熊連的。
“等他登上王位後依然會對我做出與他父親兄弟同樣的決定，你想想，連他同姓兄弟都會下手的人，會對我這樣一個異性將軍留情嗎。”
令素琴捏了捏眉心，道：“我知道南幽的事對你傷害很大，也知道你十分不願見到這種兄弟殘殺的事情，但這不僅僅是兄弟殘殺，它是直接關乎我們自身存亡的事情，難道你想看著我被處死嗎？”
穆昕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她突然想起趙儀與熊倩兮的關係來，熊倩兮是他同父同母的親胞妹，他們兩是同一個母親。
可是熊倩兮去世後，她好像真的沒有感覺到趙儀有過傷心，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既沒有向楚王要個說法，也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反而很快就重拾兵權帶著人去了開江前線。
現在看來，真的就如令素琴所言，趙儀是知道並參與到其中的。這幾日滿朝文武同時針對他，也不過是他使得苦肉計而已。
“禹瑞君他真的是為我尋藥去了嗎？還是你……”穆昕嫣突然沉聲問道，“還是你另有打算。”
“他是真的為你尋藥去了，小琀，你要明白不管我做了些什麽，我坐到了什麽位置，你一直會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是不會看著你這樣每日深受蠱毒困繞的。”
“那解藥拿迴來以後呢，他取迴解藥以後呢。”穆昕嫣腦海裏閃過一絲不安，她又使勁兒將這絲不安扔出腦海。
“你覺得呢。”半晌，令素琴沉聲說道。
他走到她的麵前，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直視著他，然後沉聲說：“你覺得我會把他怎麽樣呢，或者你要把他怎麽樣呢。”
“我？”穆昕嫣眨了眨眼睛，想避開令素琴的視線，可下巴卻被他緊緊鉗住。
“對啊，你，在你之前他毀了令府，毀了令穆昕嫣的家，而後又毀了南幽，挑撥你兄長之間的關係，造成了南幽之亂，還搶走了南幽十座城池。若說以往的令府與你無關，那南幽呢，你可是南幽的靈鸞公主，你要把他怎麽樣呢。”
令素琴眸光如刃，似乎想通過穆昕嫣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
你要把他怎麽樣呢。
怎麽辦呢。
穆昕嫣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她知道她的內心已經被令素琴全部看破，不管是她在建州女真時的再度動情，還是她會拒絕禹瑞君不再與他相見。
她所有的想法，他都拿捏的非常精準。
他知道她還愛著他，他也知道這樣多的家仇國恨麵前她是不會跟他迴遲載。
所有的一切令素琴都知曉，現在他不過是在問她要一個他心底已經明了的答案而已。
“不怎麽辦，有了解藥就吃解藥讓自己好過些，沒拿到解藥就算了。”有苦澀的味道在心裏蔓延，她沒想過有一天令素琴會這樣對待她。
“你會殺了他嗎？解藥到手後你就會殺了他對嗎？”穆昕嫣深吸一口氣問道。
“大概吧。”
三個字，簡單的三個字，讓穆昕嫣的心底頓時一痛。
她咬著唇想說些什麽可又無從開口。
“難道不應該嗎？令府冤案有他的手筆，連我叛國的罪證也有他參與，遲載三年我在那裏過得什麽日子你也是知道的，包括後來給我下萬蝕蠱，一次次傷害你，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他嗎？或者，你覺得我應該放過他嗎？”
穆昕嫣默默的搖了搖頭。
她明白令素琴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人該有的行為，若有一個人這樣傷害自己，將自己拴在身邊羞辱三年，一旦她得到機會也會報複對方。
門吱呀一聲打開，隨後又被關上。
穆昕嫣無力地蹲在地上，眼淚抑製不住的大滴滾落，她現在必須要想出辦法。
如果令素琴對他動手，一定會在他迴南疆的路上，一定會是在搶到解藥以後，那從南疆一直到大楚皇城這一路上都會有令素琴安排的殺手。
或者，他會選擇在如家大院動手。
令素琴從小就是備受矚目的少年將軍，在禹瑞君麵前他是擁有著絕對的驕傲資本，在被他羞辱這些年後他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禹瑞君誌在必得的時候給他重重一擊。
所以他需要她在如家大院待著，有她在禹瑞君就一定會過來，他也會等到禹瑞君給她吃過解藥，看著她蠱毒完全解除後再給他最後一擊。
“姑娘。”紅苗靜靜地站在穆昕嫣身旁，不知該怎麽安慰她。
可能從心底她就覺得穆昕嫣是個不需要安慰的人，是個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的人，從她被穆昕嫣救下後就一直追隨她，而她一直看到的也都是對萬事都處變不驚的穆昕嫣。
所以現在看到她這樣失控，除了立在身邊，她不知能做些什麽，說些什麽。
“我要出去。”穆昕嫣低著頭沉聲道。
哪怕他的死隻是為了讓楚王安心，哪怕他真的一丁點都沒有謀反的意圖。
可僅僅因為他有帶兵的能力，有邊境百姓的擁戴，這些就是過錯，這些就是罪名。
“那趙儀呢，他與你是好兄弟，也一直相信你，若熊弭與熊連不相信你，那你扶他上位就好了，這樣……”穆昕嫣猶不死心，南幽之亂讓她對王位這個東西很是恐懼。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啊，能讓手足相殘，父子反目，她實在不想看到她一直尊敬的哥哥會變成那般模樣。
變成像風飛華，風飛寒那樣為權勢所驅，視親人於無物的瘋狂模樣。
“小琀，別傻了，所有王室中的公子都一樣，從來沒有不對王位不動心的公子，隻是需要看看他有沒有能力得到而已。你覺得現在大楚皇城中的這個局麵是我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嗎？”令素琴輕聲歎道。
“到目前為止，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與趙儀協商後的行動，所有的一切他都有參與，至於你後麵所說的等趙儀得手後再從他手裏拿過大楚王位，這個我也不是沒想過，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你也別奢望趙儀登上王位之後會放過我，一直以來他把我當兄弟，相信我一方麵確有以往的情分在，更多的卻是他需要我，需要我手中的令家軍，隻憑他一個人他是無法對抗得了熊弭和熊連的。
“等他登上王位後依然會對我做出與他父親兄弟同樣的決定，你想想，連他同姓兄弟都會下手的人，會對我這樣一個異性將軍留情嗎。”
令素琴捏了捏眉心，道：“我知道南幽的事對你傷害很大，也知道你十分不願見到這種兄弟殘殺的事情，但這不僅僅是兄弟殘殺，它是直接關乎我們自身存亡的事情，難道你想看著我被處死嗎？”
穆昕嫣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她突然想起趙儀與熊倩兮的關係來，熊倩兮是他同父同母的親胞妹，他們兩是同一個母親。
可是熊倩兮去世後，她好像真的沒有感覺到趙儀有過傷心，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既沒有向楚王要個說法，也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反而很快就重拾兵權帶著人去了開江前線。
現在看來，真的就如令素琴所言，趙儀是知道並參與到其中的。這幾日滿朝文武同時針對他，也不過是他使得苦肉計而已。
“禹瑞君他真的是為我尋藥去了嗎？還是你……”穆昕嫣突然沉聲問道，“還是你另有打算。”
“他是真的為你尋藥去了，小琀，你要明白不管我做了些什麽，我坐到了什麽位置，你一直會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是不會看著你這樣每日深受蠱毒困繞的。”
“那解藥拿迴來以後呢，他取迴解藥以後呢。”穆昕嫣腦海裏閃過一絲不安，她又使勁兒將這絲不安扔出腦海。
“你覺得呢。”半晌，令素琴沉聲說道。
他走到她的麵前，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直視著他，然後沉聲說：“你覺得我會把他怎麽樣呢，或者你要把他怎麽樣呢。”
“我？”穆昕嫣眨了眨眼睛，想避開令素琴的視線，可下巴卻被他緊緊鉗住。
“對啊，你，在你之前他毀了令府，毀了令穆昕嫣的家，而後又毀了南幽，挑撥你兄長之間的關係，造成了南幽之亂，還搶走了南幽十座城池。若說以往的令府與你無關，那南幽呢，你可是南幽的靈鸞公主，你要把他怎麽樣呢。”
令素琴眸光如刃，似乎想通過穆昕嫣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
你要把他怎麽樣呢。
怎麽辦呢。
穆昕嫣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她知道她的內心已經被令素琴全部看破，不管是她在建州女真時的再度動情，還是她會拒絕禹瑞君不再與他相見。
她所有的想法，他都拿捏的非常精準。
他知道她還愛著他，他也知道這樣多的家仇國恨麵前她是不會跟他迴遲載。
所有的一切令素琴都知曉，現在他不過是在問她要一個他心底已經明了的答案而已。
“不怎麽辦，有了解藥就吃解藥讓自己好過些，沒拿到解藥就算了。”有苦澀的味道在心裏蔓延，她沒想過有一天令素琴會這樣對待她。
“你會殺了他嗎？解藥到手後你就會殺了他對嗎？”穆昕嫣深吸一口氣問道。
“大概吧。”
三個字，簡單的三個字，讓穆昕嫣的心底頓時一痛。
她咬著唇想說些什麽可又無從開口。
“難道不應該嗎？令府冤案有他的手筆，連我叛國的罪證也有他參與，遲載三年我在那裏過得什麽日子你也是知道的，包括後來給我下萬蝕蠱，一次次傷害你，你覺得我會輕易放過他嗎？或者，你覺得我應該放過他嗎？”
穆昕嫣默默的搖了搖頭。
她明白令素琴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人該有的行為，若有一個人這樣傷害自己，將自己拴在身邊羞辱三年，一旦她得到機會也會報複對方。
門吱呀一聲打開，隨後又被關上。
穆昕嫣無力地蹲在地上，眼淚抑製不住的大滴滾落，她現在必須要想出辦法。
如果令素琴對他動手，一定會在他迴南疆的路上，一定會是在搶到解藥以後，那從南疆一直到大楚皇城這一路上都會有令素琴安排的殺手。
或者，他會選擇在如家大院動手。
令素琴從小就是備受矚目的少年將軍，在禹瑞君麵前他是擁有著絕對的驕傲資本，在被他羞辱這些年後他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在禹瑞君誌在必得的時候給他重重一擊。
所以他需要她在如家大院待著，有她在禹瑞君就一定會過來，他也會等到禹瑞君給她吃過解藥，看著她蠱毒完全解除後再給他最後一擊。
“姑娘。”紅苗靜靜地站在穆昕嫣身旁，不知該怎麽安慰她。
可能從心底她就覺得穆昕嫣是個不需要安慰的人，是個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的人，從她被穆昕嫣救下後就一直追隨她，而她一直看到的也都是對萬事都處變不驚的穆昕嫣。
所以現在看到她這樣失控，除了立在身邊，她不知能做些什麽，說些什麽。
“我要出去。”穆昕嫣低著頭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