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就在一旁開懷的笑著,望著他兩打鬧,他是位情緒不輕易外露的人,從來表情都是淡淡的,所以那次大大的笑臉在禹瑞君心中存了好多年。


    “你覺得你現在有何能力,有何資格在我麵前說要帶走她。”令素琴收了笑意,神色少有的冷冽。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遲載的中宮王後,普天之下我最有資格帶走她。”禹瑞君沉聲對答,看似蒼白的神色藏不住周身的王者之勢。


    “中宮王後?妻子?你可真是無恥到了極點,居然還能麵不改色的說出這幾個字來。你說她是你的王後,可多年來你將她冷落在詭譎危險的後宮,不聞不問。哪裏有把她當做你的王後來看待?”


    “你說她是你的妻子,成親之後夫妻二人應坦誠相待,舉案齊眉,可你卻是無端的猜忌,冷漠的算計,從一開始你哪裏有為人夫的模樣?”


    令素琴言辭犀利,咄咄逼人,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對他的控訴,都是他不願直麵的過往。


    “包括後來對你下蠱毒,也是想讓你受盡苦楚,受盡折磨,可這些最後都讓我自食其果,我千算萬算,沒想到她會用自己的身體為你引蠱。


    “所以阿寧就當我求你,就當你的瑞君在求你,求你讓我帶她走,她現在願意跟我迴遲載的,在女真的時候她答應過我,她答應過我的。”


    一席話下來禹瑞君心頭鬆快了不少,他很少這樣袒露心扉,很少這樣失態,特別是他迴到遲載,成為遲載王上後每日更是一切情緒掩蓋在心底,掩蓋在看似冷靜的麵容之下。


    令素琴低下頭,將空茶杯在手中一圈圈地轉動著,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人,沉吟片刻道:“可惜哪怕她現在願意,也無法跟你走,或者說她現在任何地方都無法去。”


    “什麽意思?她蠱毒很嚴重嗎,這次的蠱毒發作還沒有過去嗎?”禹瑞君緊張地抓住令素琴的衣袖問道。


    “在女真為救你發作的那次蠱毒早就過去了,如戈帶她迴來沒多久就蘇醒康複了。”令素琴抿了一口茶平靜地說。


    “那為何不能跟我走,我會帶著她去尋醫,我知道這蠱有解藥的,隻是她把得到的那顆解藥給我服下了,我會帶著她再去討解藥……”


    聽到禹瑞君的話令素琴猛地抬起頭來,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就將他提了起來,狠狠地摔倒在地。


    “萬蝕蠱有解藥?她有解藥?可是最後給了你?”令素琴又拽起倒地的禹瑞君一拳打了上去,“她把解藥給了你?”


    令素琴雙目通紅,帶著滿腔的怒意與嫉恨,她有解藥,可卻給了禹瑞君,為何,難道她還對他殘留著愛意嗎,難道那麽多的事情加在一起都不能摧毀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嗎?


    被打倒在地的禹瑞君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跡,站起身來看著令素琴道:


    “你想打我我就打吧,若我知道那是她手邊唯一的解藥我是怎麽也不會吃的。”


    “少爺,姑娘現下有些異樣,需要給她食物嗎?”正在兩人膠著之時門口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聽到這句話令素琴立馬跳了起來,滿臉憂色飛快地打開房門問道:“怎麽迴事?這兩天不都是挺穩定的嗎?”


    禹瑞君聽到這話也彈地而起,跟在令素琴身後責問道:“食物?給她什麽食物,難道你平素裏都這樣虐待她嗎?”


    令素琴不再理會他,大步跨出了房門,往後院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大明,禹瑞君緊跟著令素琴走進後院後,才發現後院有一個半幹的池塘,池塘旁聳立著幾座假山。


    令素琴走到一處矮小的假山旁,輕輕按壓了一下上麵的某個位置,原本層層疊疊的假山緩緩移動開來,一扇暗門出現在眼前。


    “你不是想帶她走嗎,那我就讓你自己看看她現在走不走的了。”令素琴扭頭看了一眼禹瑞君後便徑直走進了暗門。


    禹瑞君緊跟其後,剛走沒兩就隱約聽見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地道深處傳來。


    聲音尖利淒慘,讓人不寒而栗。


    是穆昕嫣嗎?她這是蠱毒發作了嗎?


    密道陰冷幽暗,漫長無比,到了密道盡頭是一個山洞,大致上看去就是在山體裏大致挖出了一塊房間來,室內一應物品俱全,看起來與院內的一般廂房無疑。


    可在一個房間的角落裏卻放著一個籠子。


    籠子裏一個滿頭白發的人背對著門口蹲在那裏,好似一隻被圈養在此的牲畜。


    原本著急的令素琴在跨進房間的那一刻就平靜了下來,連方才粗重的唿吸聲都輕了幾分。


    他小心翼翼地繞著籠子走了一圈,而後慢慢轉到那人麵前輕聲道:“小琀,是你嗎?”


    籠內穆昕嫣看了看被她扔到一邊的空碗,裏麵還殘留著一汪鮮血底兒,她知道自己又發作了。


    自從前些日子如戈帶著臉上的傷口來到她麵前後,她的身體好似被打開了一個惡魔開關。


    引子就是新鮮溫熱的人血。


    那次她吸如戈的血時她是不知道的,她隻記得她伸手拿了如戈沾血的紗布放在鼻下聞了聞,而後一切的事情就忘了。


    醒來後飛揚也隻是告訴她,她隻是蠱毒發作了而已。


    可她卻覺得周邊的一切很不對勁,周邊人望著她的眼神很是謹慎小心,基本上與她交流幾句後就會找借口走開。


    紅苗也是如此,不過她並沒有完全走開,隻是遠遠地觀望著她,一旦她遇上什麽小麻煩,比如要跌倒了或者要被鋒利的東西劃破的時候,紅苗,如戈,飛揚又會在瞬間都出現。


    直到後來,小小瑩兒自己偷摸著來找她玩。


    瑩兒很久沒有見到她了,很是想念她,她也很想念瑩兒,隻是這些日子令素琴一直沒讓瑩兒過來。


    所以瑩兒過來時她們兩個躲在房間裏親熱了半天,最後瑩兒拿起一把小銀剪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說她最近學了剪紙。


    說完瑩兒就拿起一張紅紙剪了起來,她也滿心期待地等待著小瑩兒的成品。


    後來在快成功的時候瑩兒劃破了自己的小手指。


    殷紅的鮮血頓時從瑩兒的手指肚湧了出來,她趕忙去找創傷藥為瑩兒止血。


    聽到聲音的大夥立馬湧進了房間,可穆昕嫣自己也不知怎麽了,一直咬著瑩兒的手掌不放。


    令素琴不得已打暈了她,才將瑩兒的手從她嘴中拔出來,此時瑩兒已是麵無血色,而她滿嘴,滿臉都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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