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氏查了所有有關的人,就是一口咬定是穆昕嫣授意。那廚房的丫鬟,是被與她不交好的另一個丫鬟報給穆珀的,說是夜裏聽到有人出門,過來許久才迴來,她便暗自觀察,親眼看見那丫鬟往粥裏放了什麽。


    所有的矛頭直指穆昕嫣,那發釵也是她的,竟一點突破都沒有。繆氏急得頭疼,兩更都未睡,仍在房中想著哪裏有問題。


    穆昕嫣也沒睡,偌大的祠堂擺滿靈位,微弱的燭光仿佛輕吐一口氣,就會將光帶走,隻有她一個人在走來走去。


    突然想起什麽,對著空氣試探叫了一聲:“順一?”


    穆昕嫣耳邊隻聽得到,風輕輕刮過的聲音。自嘲的搖搖頭,怎麽還是存在呢?或許他早就飄散了。


    “臭丫頭,你才飄散了呢!”從頭頂傳下來幽怨的聲音。


    穆昕嫣有些高興,坐直了身子:“你怎麽這麽久不出來?”


    “貧道一直在的,隻是你不抬頭看罷了。”順一透明的靈魂,斜眼看她,表示不滿。


    “這下好了,有人陪我說話了……”穆昕嫣與順一聊得起勁,完全沒有注意門外的府兵,已經將她詭異的模樣記了下來。


    穆昕嫣一夜沒睡,臉色慘白了些。門外府兵則頂著兩個黑眼圈,在他們眼裏,穆昕嫣昨晚一個人自言自語到天亮,他們覺得詭異,又怕穆昕嫣出什麽事,穆珀問罪。好不容易熬到白天,一個去跟穆珀稟報昨晚的事,另一個看守。


    此事又傳了出去,都說四小姐本就體弱,一個人在祠堂,定是被邪物纏上了,所以發了瘋,一個人自言自語。繆氏也顧不得其他,在穆珀房外哭鬧,揚言不將穆昕嫣放出來,她也要進去陪著,還搬出老太太。


    老太太自然不信穆昕嫣會做那樣的事,心中多少有些偏袒,命穆珀跟著她前去看穆昕嫣。


    一行人來到門口,命府兵開了門,穆昕嫣麵色蒼白,嘴唇幹裂,唿吸微弱的躺在地上。


    繆氏衝上去抱起她,老太太也由柳鳳嵐扶上去,看著穆昕嫣一臉心疼。


    “四小姐暈倒了,定是邪物作祟!”


    “是啊是啊,四小姐做的那樣的事,這是報應。”


    討論聲音雖小,穆珀還是聽進去了幾分,將門外跟來的老媽媽小丫鬟罵了一通,眾人害怕,自然不敢再言語,主子的事,且是她們隨便議論的?都苦著臉低頭在外候著。


    繆氏叫了穆昕嫣幾聲,穆昕嫣眼睛睜開一條縫,嘴唇動了一下,眼睛又閉了。


    繆氏急了,將穆昕嫣擁在自己懷中:“來人!來人啊!大夫呢!!”


    穆珀背著手,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也不阻止也不同情。


    老太太氣急上前,枯黃皮的拳頭點在穆珀胸膛:“你這個逆子。嫣兒的脾性你還不清楚嗎?竟把她折磨成這個模樣!咳咳。”說到激動處,咳了幾聲,竟有些站不穩。


    穆珀連忙上去扶老太太,老太太推了推他,生氣道:“走開!不要你扶!”


    “母親……”穆珀急急叫了一聲,但是仍然沒有說什麽,隻得無奈搖搖頭,走出了祠堂。


    “來人!還不將四小姐送迴院中!”老太太發話了,穆珀走了。這是默許放穆昕嫣出去。


    幾個丫鬟婆子擁了上來,將穆昕嫣送迴院中。


    府醫來把脈。老太太看著穆昕嫣慘白的臉,擔憂問著:“如何了?”


    “是啊,你也把脈這麽久了。快說啊!”繆氏也急,在一旁催促。


    府醫剛碰到穆昕嫣手腕不過須臾,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確定病情,神色也放鬆了些:“老太太,夫人放心,小姐隻是太過勞累,加上夜裏受了寒氣,暈到了。吃上兩付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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