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絲散落在四處,襯得人更加絕豔,加上麵上的那三分慵懶隨意,引得人不願轉移視線。


    張小丫微愣。


    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後,唿吸一窒,被自個的口水嗆到,忍不住輕咳了幾聲:“咳咳咳!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說的平白讓人誤會,搞得以為我要乘人之危,趁你睡著,做些什麽似的!”


    封墨竹嘴角帶著一絲壞笑,攤手示意兩人如今的狀態,一臉理所當然道:“難道,不是嗎?”


    張小丫言語一頓,竟無言以對。


    她手上抓著被子,封墨竹身上衣衫半解,躺在床上,這麽一看,還真像是她將被子從他身上掀起。


    餘光瞥見被子下的某處凸起。


    臉頰驟紅,也不願爭辯,將被子直接提到他胸口,用力一甩,輕啐道:“流.氓!”


    封墨竹不以為恥,臉上笑意反倒更甚,翻身而上,手撐在張小丫的身側,特意不壓著她的那條傷腿。


    微微湊近,唿吸間仿佛都能聞到對方的氣息。


    “情難自已,人之常情。”


    “對這張慘不忍睹的臉,這話你也說得出來!”張小丫嘴角微勾,有些羞澀的偏過頭,不敢看他,忍不住迴懟道。


    她雖沒照過鏡子,可也知道王虎的這兩巴掌用力有多大,昨天剛受傷,想來情況不太嚴重,如今睡了一晚,身體反應過來之後,她自個都能感覺到,臉頰隱隱傳來腫脹之色。


    隻怕是腫成了豬頭都不誇張。


    眼瞼微垂,斂去眼中的情緒。


    女為悅己者容,哪個女子不在意自個的樣貌,更何況還是在心悅之人的麵前,張小丫娥眉微蜷,貝齒輕咬著下唇,有些不敢看封墨竹,生怕在他眼中瞧見嫌棄的神色,甚至從他口中,聽到確切的應答。


    心中難免會有些忐忑。


    半晌!


    久未得到應答,張小丫抬眼望去,不經意間撞入一片深邃的潭水之中,封墨竹凝眸相望,神情放緩,眼中除了深情,竟再無其他。


    “小丫,我心悅你,無論怎樣的你,都是你。”


    他低聲緩緩道。


    張小丫眸光微動。


    這是他第一次正麵跟她說出感情,心中的感受難以言語。


    “我也亦然。”


    她略微斂了斂情緒,伸手勾著他的脖頸,迴應道。


    封墨竹眸光微動,緩緩俯身。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良久,兩人的唇才分開。


    是封墨竹先放開的她,他清楚得很,再親下去定要出事。


    許是起得有點早,張小丫靠在封墨竹的懷中,打了個哈切,又睡了過去。


    封墨竹攬著她,望著頭頂的紗幔,若有所思。


    垂眸望著身側張小丫的睡顏,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他的秘密太多。


    牽連的事廣,這些都無法跟張小丫明說。


    知道得太多,便更危險。


    還有他心中的惶恐,自無意間得知了她的秘密之後,便終日惶恐。


    當日母妃出事之後,他不怕。


    封家覆滅,他不怕。


    宮中被人汙蔑,九死一生,險些喪命,他亦不曾害怕。


    可若關乎懷中這人的事,他不得不怕。


    在這世上,便是藏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


    但要是不在這世上,他又能怎麽辦……


    小丫,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難題啊!


    “唔!”


    張小丫嗚咽出聲,埋頭在其懷中,忍不住輕蹭。


    宛如一隻小貓一般。


    隱約可見臉頰上的紅腫。


    封墨竹眸光轉柔,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碧落黃泉,無論是哪,他都不會放過懷中這人!


    叩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


    “爺!”


    常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刻意壓低音調。


    封墨竹瞥了眼懷中的張小丫,將她小心的移到枕頭上,利落的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撚著腰間的衣帶,幾個翻轉間,便隨意的係結。


    從床上站起身,緩步走到門邊,伸手打開房門。


    咯吱!


    房門應聲而開,便瞧見常烈穿著一身勁裝,站在門外。搜搜小說.sosoxs


    常烈拱手抱拳,躬身正欲開口時,卻見封墨竹抬手製止。


    轉頭看了看屋裏,抬腿走出主屋,反手將房門關上,方才出聲道:“有何事?”


    “官差找上門,上官家的事鬧得滿城皆知,京城之中,發生這事,隻怕京兆尹不會善罷甘休。”常烈眉頭微皺,神色擔憂道。


    他們的身份,實在不利於過多暴露。


    否則恐惹來禍患。


    “你去應付。”封墨竹神色未變,淡漠道。


    “……是!”


    常烈應聲道,隨即便轉身離開。


    封府門外。


    兩個身穿衙役服飾,腰間帶著挎刀的官差站在門口,抬眼打量著周圍。


    到底是京城的官差,住在京城的大多都是達官顯貴,關係盤根錯節。


    他們不過是個連品階都沒有的官差,誰都開罪不起,所以被攔在門外,倒也未生氣,而是安靜的等著。


    良久!


    常烈從裏麵快步走到門口:“二位官爺,實在抱歉,我家公子不在府上,二位若是有什麽事,大可跟我說。”


    神色如常。


    其中一人不以為意道:“也沒什麽事,不過是上官家的二公子,被人發現打暈在柴房,上官家緊張的不行,二公子清醒之後,曾說是封公子所為,所以我們來問問情況是否屬實,其次就是上官府有個小廝,雙手被人砍斷,扔在院中,慘不忍睹,現在都還沒清醒。”


    “二公子沒事,反倒是那小廝重傷,那隻怕是衝著那小廝來的,我家公子又怎會跟上官家的小廝有瓜葛,二位隻怕是白跑一趟,日前,我家公子跟上官二公子有些誤會,他神誌不清許是說錯了,二位不如再去問問,再說,上官家除了個皇商的稱號,我家公子又何必上門找不痛快,多此一舉。”常烈三言兩語間,便將這其中的疑點打了迴去。


    官差本就心中起疑,上官遊剛清醒,說的話本就不可信,偏生上官家的人報官之後,又不讓他們見上官遊,一切的言語都是代為傳話,這京城誰不知道,上官家的皇商稱號,險些被封家拿去,難保這不是一次蓄謀的報複也說不定。


    腦中百轉千迴,臉上神色如常。


    其中一人略微思索間,扯了扯嘴角,賠笑道:“那我們再去問問看,有勞了。”


    話畢,二人便轉身離開。


    因沒有證據,加上上官家那邊也從上官遊口中得知真相,這一切不過是他咎由自取,便沒再繼續往下追究。


    而那王虎王龍兩兄弟,一個斷了雙手,一個斷了雙腳,皆無法在上官家繼續任差,最後隻得被自個家人領了迴去。


    上官遊卻安然無恙,隻是被訓斥了幾句,關了幾天禁閉便過去了。


    ……


    數日之後,張小丫經過封墨竹每日監督著,臉上跟腳踝處的傷勢大好。


    封府書房之內。


    封墨竹一身純白色打底,用金線勾勒出圖案,執筆端坐在桌案之後。


    張小丫站在一旁,幫著磨墨。


    有些無聊,望著某處出神。


    “若覺得無聊,便去一旁歇著就是。”他頭也不抬,出聲道。


    手執毛筆,揮毫灑墨間,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下數字。


    筆畫連貫有形,走勢如山上險峻的山峰一般。


    “歇著更無聊!”張小丫輕聲嘟囔道。


    她對這古代的繁體字,有些複雜的還不認識,便也沒了興趣。


    “我現在傷勢也差不多了,反正你現在沒事,不如陪我出門?”她似是想到什麽,眼睛一亮,在這封府待著實在無聊,那些個丫鬟小廝,跟木頭一般,隻低垂著頭走路做事,連句話都不說。


    說著,她便走上前,輕拽封墨竹的衣袖,央求著他陪著出門。


    便是他不去,讓常烈跟著也好,隻要能出門就成。


    封墨竹忍俊不禁,薄唇微勾,分神間,在走勢微頓,紙上便多了一個黑點。


    張小丫神色一頓,她沒想到會如此。


    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張了張口正欲說話,卻見封墨竹神色如常的將桌案上的紙張揉成一團,扔到一旁的簍子裏,淡淡道:“沒事,隻是一副字,寫壞了,扔了便是。”


    話畢,他便從一旁,抽過一張新的紙張,平攤在桌案上,抬手拿著毛筆,沾了沾墨汁。


    “這幅字,要送給老太傅賀壽,晚點還要去他府上,我便不陪你去了,找常烈一起,切記,注意安全,莫要亂跑!”封墨竹叮囑道。


    張小丫點了點頭,提溜著裙擺便轉身離開。


    臉上難掩欣喜之色。


    封墨竹瞧著她離開的背影,勾唇輕笑,隨即收斂神色,注意力全然在麵前的一副字上。


    眉頭微斂。


    張小丫一路小跑,正巧看到常烈朝門外而去,出聲喊道:“常大哥!”


    常烈聞聲停駐腳步,轉頭望向她的方向。


    “小丫姑娘,有何事?”


    “你家主子讓你陪我出去一趟,叫上春曉,我們一起。”張小丫如實道。


    常烈眉頭微皺,神色一頓。


    “小丫姑娘,我這會兒確實要出去不錯,可有要事要辦,隻怕不能陪你外出。”


    “沒事!你先去辦你的事,稍晚點,再出去。”張小丫似是突然想到什麽,轉口道。


    常烈倒也未多問,朝她拱手抱拳,便轉身快步朝府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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