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讓大家更歎為觀止的是張老太接下來的話。
“說實在的，就算那枚簪子不還給你們也無可厚非，隻不過見是你們馮家的傳家之物，我們不想要。”
馮家幾人汗噠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無語到了極致。
還能更厚顏一點嗎？
好，既然你麽事話都說得出口，那就休怪他們說難聽的。
雷氏唇角一勾：“張家嬸子莫不是不曉得昨夜發生了麽事？”
“發生了麽事呢？”
“你家小丫當著全村人的麵，去糾纏顧冬至，拉拉扯扯不說，還將自己的錢袋給了人家。就算如你剛才所說，她傻病複發不應該成為我們退親的理由，那這個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還沒臉沒皮地倒貼人家，這對一個女子來說，意味著麽事，不需要我們多說吧？就憑這一點，馮家就有權提出退親。”
馮家未過門的媳婦呢，當時馮二牛還在場，她不要臉，馮家還要臉呢。
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事，別說退親了，夫家倒過來索賠都應該。
見張老太一句話不說，雷氏麵露得色，看了顧氏一眼，顧氏朝她挑了挑眉尖，就差朝她豎大拇指了。
老馮頭父子二人更是繃緊的神經一鬆，放下心來。
誰知，張老太又開口了：“你也說了她傻病複發了，既然是個傻子，她做些出格事又有麽事好大驚小怪的？以前她也趕著攆著顧冬至的呀，這跟她是個傻子一樣，全村皆知，你們也曉得的不是嗎？現在用這個理由來退親，你們自己說說合適不合適？”
馮家幾人：“……”
所以，不管怎樣他們張家就是沒錯了？
雷氏覺得自己也不算省油的燈，卻不想今日碰到一個更厲害的。
顧氏是媒婆，說過不少親，也退過不少親，不講理的人家也見過一些，卻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渾扯之人。
麵對這種臉皮不要、強詞奪理的，兩人都有些沒轍，互相看了看，又齊齊看向馮家父子。
看這樣子，張家是決計不肯退這十斤肉了，畢竟肉是馮家的，她們兩個也隻是說客，就看馮家父子怎麽說吧。
老馮頭本就不是一個擅口舌的人，馮二牛更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除了氣和急，父子二人也說不出麽事來。
見此情形，二房楊氏和大房趙氏互相看了一眼，唇角都勾起一抹弧度來。
平素妯娌兩個最討厭的就是張老太這張尖酸刻薄、惡毒至極的嘴了，第一次覺得這張嘴總算能派上點用場。
就在所有人覺得今兒個這事已經鐵板釘釘的時候，大門口突然闖進來一人。
待看清來人，屋裏幾人皆是一怔，老馮頭和馮二牛更是都驚得從座位上站起來。
“二牛他娘，你麽來了？”讀書網.dusuu
“娘，你不在家躺著，跑出來做麽事？你的身子不能吹風的呀！”
來人正是老馮頭娘子、馮二牛的娘、雷氏的姐姐大雷氏。隻見她右手拄著根拐杖，左手拿著一個不曉得包著麽東西的紙包，艱難吃力地邁過門檻走進來。
馮二牛連忙上前去攙扶，大雷氏卻手臂一甩將其甩開，並斥道：“不要你扶，老娘還不至於。”
深知他娘的脾氣，馮二牛也不敢堅持，就站在邊上。
張家幾人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大雷氏長年臥病，最近幾年都沒出過門，雖然是一個村的，卻已是幾年未見。
今日一見，她們真的有些被她的樣子嚇住，竟然瘦成了這個樣子，幹癟如紙片，就像是一陣風都能吹走一般，而且身子也佝僂得厲害，頭發也掉得沒剩多少，麵色蠟黃、雙眼凹陷、顴骨又特別高，那樣子……
霍氏最先迴過神來，她也離得最近，趕緊搬了張板凳過去給大雷氏：“二牛他娘。”
大雷氏看了一眼，也未坐，就拄著拐杖站在那裏，冷臉問向老馮頭：“現在麽情況啊？一大早出門的人，到這個時候還沒迴去，我藥都沒吃，想喝口水也不見人，你們這是上張家來退親，還是來數芝麻來了，搞這大半天。”
眾人：“……”
老馮頭不曉得該麽樣迴答，雷氏笑著開了口：“快了，快了，姐姐莫急，我們正在跟張家嬸子談退定親禮的事。”
邊說，邊快速度了一記眼色給大雷氏。
大雷氏會意，“哦”了一聲，這才看向坐在堂屋上方的張老太：“請問張家嬸子的意思是如何呢？”
張老太還沒開口，雷氏已先她一步迴了：“張家嬸子的意思是簪子退，十斤豬肉不退。”
“哦？”大雷氏甚是吃驚，一臉疑惑：“為麽呢？”
“因為張家覺得小丫又傻了不是張家的錯，馮家既然曉得她以前有傻病，就應該有她可能會傻病複發的自覺。還有，她當眾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那也不是張家的錯，畢竟小丫是個傻子，馮家不應該計較一個傻子的出格行為。”
迴答的還是雷氏，且半個頓兒都沒打，一口氣說完。
全場眾人就看著她們姊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想插個話都難。
“張家嬸子，那你這樣就不對了，這就不講道理不是嗎？按你這意思，那小丫不管做麽事都是對的，殺人放火也是對的，因為她是傻子，做麽事出格事都正常？”
“這話我可沒說哈，是你說的。”張老太一副這鍋她不背的模樣。
“但你就是那意思呀。”大雷氏年輕的時候也是村裏出了名的悍婦，也不懼張老太。
張老太有些不耐煩了：“我沒麽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肉，已經吃了，我總不能再摳出來還給你們吧？而我們家條件你也看到了，根本拿不出錢來還這肉錢。”
大雷氏就笑了，因為太瘦笑得有些嚇人，“你們家兩個大男勞力，哦不，加上你家當家的，你們家三個男勞力，你們家條件還不好？那我家呢？我家二牛腿腳不好，我又是個藥罐兒，就二牛他爹一人養家。你可曉得買那十斤豬肉的錢哪裏來的？是從我的藥裏省下來的呀，我都斷了一味藥了。早上我就一直在想，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他們父子二人，如果我死了，他們是不是就能活得輕鬆點了？”
大雷氏一邊說，一邊打開左手裏拿的那個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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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頭本就不是一個擅口舌的人，馮二牛更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除了氣和急，父子二人也說不出麽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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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馮頭不曉得該麽樣迴答，雷氏笑著開了口：“快了，快了，姐姐莫急，我們正在跟張家嬸子談退定親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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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氏會意，“哦”了一聲，這才看向坐在堂屋上方的張老太：“請問張家嬸子的意思是如何呢？”
張老太還沒開口，雷氏已先她一步迴了：“張家嬸子的意思是簪子退，十斤豬肉不退。”
“哦？”大雷氏甚是吃驚，一臉疑惑：“為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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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答的還是雷氏，且半個頓兒都沒打，一口氣說完。
全場眾人就看著她們姊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想插個話都難。
“張家嬸子，那你這樣就不對了，這就不講道理不是嗎？按你這意思，那小丫不管做麽事都是對的，殺人放火也是對的，因為她是傻子，做麽事出格事都正常？”
“這話我可沒說哈，是你說的。”張老太一副這鍋她不背的模樣。
“但你就是那意思呀。”大雷氏年輕的時候也是村裏出了名的悍婦，也不懼張老太。
張老太有些不耐煩了：“我沒麽事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肉，已經吃了，我總不能再摳出來還給你們吧？而我們家條件你也看到了，根本拿不出錢來還這肉錢。”
大雷氏就笑了，因為太瘦笑得有些嚇人，“你們家兩個大男勞力，哦不，加上你家當家的，你們家三個男勞力，你們家條件還不好？那我家呢？我家二牛腿腳不好，我又是個藥罐兒，就二牛他爹一人養家。你可曉得買那十斤豬肉的錢哪裏來的？是從我的藥裏省下來的呀，我都斷了一味藥了。早上我就一直在想，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他們父子二人，如果我死了，他們是不是就能活得輕鬆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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