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桑榆淡淡地說,“用不著,這樣就可以了。”


    她拿起一顆黑子,放在最中間的位置上,許老本來兵臨城下的局麵變得危機重重,隻要穆桑榆再落下一子,他就要兵敗如山倒了。


    許老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他瞪著穆桑榆,“你……”


    “如何呀?”穆桑榆笑眯眯地問道。


    “要我收他當學生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許老忽然說道。


    穆桑榆立刻問,“什麽條件?”


    穆宴榆也眼睛一亮,成為許老的學生意味著什麽,他心裏很清楚,雖然舍不得妹妹在他麵前低聲下氣,但如果能夠拜許老為師,他心裏也是願意的。


    前提是不能讓榆兒受到任何委屈……


    “不行!”穆宴榆在許老還沒說出條件的時候已經拒絕了,他迴頭對穆桑榆說道,“榆兒,你別委屈了自己。”


    許老微微眯眼看著桑榆,“你的閨名叫榆兒?”


    穆桑榆點了點頭,“是的,我叫穆桑榆。”


    “你若是也當我的學生,我倒是可以考慮收下你哥哥。”許老說道。


    “那不行,我明日就要去醫學館了,我當不了你的學生啊。”穆桑榆說道,她要學的是醫術。


    許老瞪圓了眼睛,“你去哪個鬼地方作甚?”


    穆桑榆笑眯眯地說,“繼承家母的衣缽呀,老爺子您就別傲嬌了,我哥哥哪裏不好了,你收了我大哥當學生,我還能經常過來陪您下棋呢。”


    許老嘴角抽了幾下,傲嬌?這小女孩居然還知道這個字眼,葉良辰以前就經常取笑他,一開始他並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還以為是在誇獎他,後來才知道這根本不是誇獎他,是在嘲諷他。


    許老在心裏越來越懷疑穆桑榆的身份,隻是因為有穆宴榆在場,他不好開口仔細問,不過就算他問了也不會有答案的。


    穆桑榆不想成為許老的學生,許老也沒強迫她,勉強地讓穆宴榆成為他的學生,讓穆桑榆以後經常過來陪他下棋。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穆桑榆心滿意足地跟著穆宴榆離開水榭。


    “大哥!”穆宴榆高興地跑了上去,“許老答應收我當學生了。”


    穆燕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以後要更加用心了。”


    “想不到榆兒還真的能破了那個棋局,大哥許老還說要收榆兒當學生的,不過榆兒給拒絕了。”穆宴榆難以壓製心裏的歡喜說道。


    “為何要拒絕?”穆燕疑惑地看向白榆兒。


    穆桑榆笑了笑說道,“我以後要去醫學館啊。”


    穆燕看了她一眼,“我們先迴去吧!”


    “大哥,哥哥,我不想迴去,來了京都這麽久,我都沒去上過街,我想去看看。”穆桑榆道。


    “你想去哪裏?我陪你。”穆宴榆道。


    穆桑榆瞟了他一眼,“你一個大男人陪我去作甚?難道還賠我去買胭脂水粉不成?”


    穆宴榆瞪圓眼睛說道,“你以前從來不買這些東西的。”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那麽黑不溜秋的,就算抹了胭脂也看不出來啊。”穆桑榆沒好氣地說道。


    “……”穆宴榆一點反駁的話都找不到了。


    穆燕知道穆桑榆的小心思,也不想在這時候揭穿她,“既然榆兒還想去別的地方,那我們就先迴去吧。”


    “那你要小心點,別到處亂跑,早點迴來。”穆宴榆不放心地說道。


    穆桑榆笑著說,“我不去哪裏啊,我就在馬車上看看就行了。”


    穆燕提醒她說,“你沒帶丫環出來,自己一個人就別去太久。”


    “我知道了。”穆桑榆很乖巧地點頭,上了馬車就跟讓小廝走了。


    “這個妹妹……”穆宴榆嘀咕著,自從來了京都,他就越來越看不透榆兒在想什麽了。


    穆燕輕笑說道,“女大十八變,榆兒如今是大姑娘,自然跟以前不同。”


    “哪有什麽不同的,還是個傻姑娘。”穆宴榆道。


    “先迴去告訴三叔這個好消息吧。”穆燕淡淡地說。


    與穆宴榆分開後,穆桑榆讓小廝將馬車停在旁邊,戴上帷帽之後,到旁邊的小鋪買了一些零嘴,又去買了幾盒胭脂,這才讓小廝繼續走著。


    “去東城那邊走走。”穆桑榆低聲吩咐道。


    京都的東城多數都是上了歲月的大宅子,世家貴族都坐落在這一片的位置上,和穆家周圍一片的繁榮不同,這裏更有一股深遠流長的底蘊,這裏沒有新貴,隻有從歲月中走來的百年世家。


    這裏的安靜和她如今住的地方,真是完全兩種不同的環境。


    “停下!”穆桑榆忽然開口說道,她撩起窗簾,看著大街對麵的大宅子。


    大門的封條還沒有解開,門匾也沒有她記憶中那麽鮮亮了,曾經是燕國最強盛的家族,如今卻落下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穆桑榆對葉家的記憶依不深刻,但葉家是穆家的前車之鑒。


    “這裏很安靜,我下車去走走,你在旁邊等著。”穆桑榆拿掉了頭上的帷帽,下車對小廝說道。


    “三姑娘,小的跟著您吧。”那小廝急忙說道。


    穆桑榆看了他一眼,見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便笑著問,“你叫什麽名字?”


    小廝被穆桑榆那清極豔極的笑容驚豔了,呆呆地說道,“迴三姑娘,小的叫阿福。”


    “阿福,你看這裏一條路就看到底了,我就在這裏走走,能有什麽事呢,在這兒等我吧。”穆桑榆吩咐道。


    站在葉家大宅的外麵,穆桑榆的心裏出奇的平靜,她在開始懂事的時候,就已經覺得葉家遲早有一天會遭了滅族之禍,葉祖母在的時候還好,她會約束葉伯父不要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葉祖母去世家裏就沒人能製約大伯父了。


    就如同爹爹說的那樣,葉伯父對權勢的欲望已經到了一種喪心病狂的執著,草芥人命,慫恿昏庸的先帝殺害忠臣,已經到了一種逆我者亡的地步,穆家那時候真是權勢傾天。


    穆桑榆沒有想要為葉良辰報仇的想法,所以穆桑榆不恨黎謹修,但卻不會再喜歡他……


    穆桑榆詫異地轉過頭,看到一張驚愕不敢置信的臉,一個穿著粗布的女子蒙著臉站在柱子後麵,正瞠大眼睛在看著穆桑榆。


    是她!穆桑榆也感到震驚,她迴頭看了馬車一眼,見阿福沒有恰好在看向別處,她立刻阿小巷那邊走去。


    “姑娘,姑娘……是你嗎?”看到穆桑榆走了過來,那個女子幾乎要跪了下來,聲音更是哽咽得說不出話。


    穆桑榆隻是神色冷漠地看著她,她知道對方是誰,可她不能說出來,“你認識我?”


    “姑娘,您不認得奴婢了?奴婢是素琴啊。”素琴抓住穆桑榆的衣擺,“您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姑娘……”


    穆桑榆深吸了一口氣,迴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廝,低聲地問道,“你在這裏作甚?”


    素琴哭著說道,“當日素琴將奴婢敲暈關在柴房裏,奴婢醒來的時候,整個王府都已經著火了,是小七救了奴婢……可是,姑娘,您……您原來沒事,奴婢聽說您被大火……”


    穆桑榆淡淡地說道,心中卻感到震撼,居然是一頭白狼救了她。


    小七是葉甄養的一頭白狼,剛出生的時候就被送到她身邊,她親手將它養大,本來隻當寵物帶在身邊,卻沒想到居然還能救了素琴。


    素琴聽不懂桑榆的話,“姑娘,您……”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住在哪裏?”穆桑榆輕聲問道,她沒想到葉甄以前的丫環居然還活著,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素琴是個聰慧通透的人,打量了一眼穆桑榆,便知道她家姑娘肯定過得和她想象不一樣,“姑娘,奴婢就住在青魚巷。”


    穆桑榆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我有時間去找你。”


    “姑娘!”素琴看著穆桑榆轉身離開,臉上一陣愕然。


    她被小七救走之後,第二天就悄悄去寧王府附近看過了,整個王府都沒有幸存者,都說寧王妃死在那場大火中,她為此哭了不知多久,隻替她們姑娘感到不值。


    素琴看著穆桑榆上了馬車離去,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


    穆桑榆沒有迴頭再去看素琴,她素白纖細的手指捂著眼睛,強忍著心中的酸澀,露出個淺淡的笑容。


    她被黎謹修冷落在親王府兩年,她為了找事情做,開始做點小生意,她是不方便露臉,在那兩年她在津口城開了一間貿易鋪子,培養了好幾個在外麵為她做事的人。


    那些人都是她的陪嫁,是父親親自替她挑的,經過那麽多事情,她都不敢確定他們是不是依舊忠誠與她。


    青魚巷,就是她跟那些人見麵的地方,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在津口城有商鋪,所以就讓素琴在青魚巷買了一個宅子,作她跟津口城那些人見麵的地方。


    津城送貨物來京都的時候,也是在那個宅子。


    如果能夠讓葉甄曾經的心腹都迴來,依舊像以前那樣忠誠於她,那對於她將來要做的任何事情,都會有極大的幫助。


    今日她不能跟素琴多聊,她怕阿福迴去之後會告訴穆燕,更怕穆燕會發現素琴。


    迴到穆家,穆桑榆剛從馬車下來就被穆亦清派人叫過去了。


    穆桑榆猜想肯定跟許老的事有關,便一臉緊張地來到穆亦清的書房,除了穆亦清,連穆燕都在這裏。


    “爹,您找我?”穆桑榆的神情忐忑,語氣卻是輕快的。


    穆亦清招手讓她過去,“你去哪裏了,這時候才迴來?”


    “買了我最愛吃的零嘴,還買了京都最好的胭脂送給娘,爹這裏真好玩,比邊城熱鬧多了,我還去了東城那邊呢,那邊的宅子好漂亮。”穆桑榆笑眯眯地說道,直接坐到穆亦清身邊去了。


    “就給你娘買了?那我呢?”穆亦清佯裝不悅地問道。


    穆桑榆歪著頭說道,“我看不到能給您買的呀,等下次我看到了就給您買禮物。”


    穆燕含笑看著她,隻覺得這個妹妹其實真的很天真可愛,不過那都是對著別人才有的神情,而對著他,榆兒似乎從來不會跟他撒嬌的,“怎麽想到要去東城那邊了?”


    “我沒去過的地方都想去看看的。”穆桑榆說。


    “那你說說,怎麽就不想當許老的學生?”穆亦清問道。


    穆桑榆撇嘴說道,“許老能教我什麽呢,我又不能考女狀元,琴棋書畫我不感興趣,爹您是知道我的呀,我也就隻能去醫學館才能學有所用,其他的都不多想了。”


    “你說的是什麽話,學那些沒用,那京都多少姑娘都巴不得成為許老的學生呢,你真是……”穆亦清簡直要被這個女兒氣死了,浪費不啊!


    穆燕說道,“你若是成為許老的學生,在京都的名聲會更好,對你並沒有壞處,就算你不去醫學館,那也沒什麽,如今我們穆家不需要你去女子學院也能有個好前程的。”


    “什麽才是好前程?”穆桑榆笑著反問道,“將來嫁個家世好人品好的夫婿嗎?本姑娘壓根不愁嫁,我要去醫學館也不是為了嫁人。”


    穆亦清手癢,忍不住敲了她一下,“說的是什麽話!姑娘家的,這話也能掛在嘴上。”


    “我就是實話實說啊,還是大哥先挑頭的。”穆桑榆不悅地叫道,“反正我明天要去參加入學考試了,能不能考得進去全憑命運,你們著急什麽,考不上再說唄。”


    穆亦清搖了搖頭,對穆燕說道,“你妹妹就這樣的性子,能把人給氣死。”


    “妹妹這樣挺好。”穆燕笑著說。


    穆桑榆抿了抿唇,對穆亦清道,“爹,您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先去找娘了。”


    “去吧去吧!”穆亦清沒好氣地趕人。


    第二天,穆桑榆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今天她要去女子學院參加入學考試,雖然醫學館的入學考試比較鬆懈容易些,不得不裝得緊張一些。


    今日穆桑榆穿了一件水波紋新芽嫩綠窄腰上衣,下麵是蔥綠色西番刻絲綜裙,襯得她的肌膚更加白皙如玉,眉目如畫,灼若芙蕖出綠波,教人驚豔得挪不開眼睛。


    “榆兒,怎麽我用了你的藥膏,臉上卻還什麽變化都沒有呢?”陶憶雲看著穆桑榆吹彈可破的臉蛋,實在羨慕得不行。


    穆桑榆淡淡說道,“那藥膏又不是神丹妙藥,若是隻用了一兩天便能讓你換了張臉皮,隻怕你也不敢用了。”


    “那你怎變得這樣快?”穆靜兒撇嘴問道。


    “天生麗質,你是不懂的。”穆桑榆笑眯眯地說,那得意的小神情,氣得其他姑娘都恨不得捏死她!


    陶昕然以將來有可能會成為她們的大嫂而自持身份,她溫和地說道,“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啟程了,榆兒,今日可是你的重要日子。”


    “反正也是考不上的,還便宜了那些人的打賭。”穆靜兒歎息說道,“三姐姐,考不上也沒關係的。”


    穆芳笑道,“榆兒這還沒考試呢,你怎麽盡說這樣晦氣的話。”


    “要是說好話就能靈驗,那真要多說一說。”陶憶雲道。


    “今天學院肯定很熱鬧。”穆桑榆感歎。


    穆靜兒瞟了她一眼道,“那倒未必,又不是正經的入學考試,若是換了女子教學班級,那才真正的熱鬧。”


    參加醫學館入學考試的姑娘,多半都是年紀偏大,要麽就是家世一般的,跟女子教學班自然不同。


    穆桑榆懶得再跟穆靜兒多說,幾個姑娘分兩輛馬車,一道出發去了女子學院。


    女子學院以前是叫女子書院,由前朝的孝端皇後一手創辦,到了今日已經有兩百餘年,中間雖然經過層層困難,但女子學院依舊屹然不倒,從裏麵出來的學生,多數能成為天下女子的典範。


    學院占地麵積極廣,每個不同的學館都坐落在不同的位置,各自成為一個學院中的書院。


    她們來到學院,考試已經快要開始了。


    穆桑榆直接讓馬車駛到醫學館的大門前,她已經感覺到從四麵八方投遞過來的目光。


    她抬頭看了過去,在前麵不遠處看到了流華郡主。


    流華郡主也看到了,眼睛簡直快要凸出來一般,直接就走到穆桑榆的麵前,“你……你是當日在百花園的穆桑榆?”


    穆桑榆襝衽行了一禮,“流華郡主真是好記性。”


    流華郡主嫉妒地看著穆桑榆,“本郡主倒要看看,你今日究竟能不能考進學院。”


    穆桑榆笑著看了流華一眼,“那就謝流華郡主的關心了。”


    “誰關心你了!”流華瞪著穆桑榆。


    穆桑榆笑了笑,對穆靜兒她們說道,“考試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先去領牌子。”


    陶憶雲握住穆桑榆的手,“榆兒,別管別人怎麽看你,你盡力就是了。”


    “嗯。”穆桑榆笑著點頭,“我覺得我會考得上的。”


    流華郡主輕蔑地笑了出來,“一個隻讀過千字文的能考上學院?你當老師都是瞎的嗎?”


    穆桑榆對著她勾唇一笑,“老師自然都是伯樂。”


    穆桑榆進了醫學館的大門,先到指定地點取了一個巴掌大的牌子,上麵寫著禮樂射禦書數六個字,每個字下麵都是一個方格,是要給麵試老師寫分數的。


    六科至少要有三科是甲以上才能入學。


    穆桑榆所到之處,都招來不少的目光,比之當年她自己還更誇張,不過想來也是的,以前小穆桑榆進女子學院的時候才十二歲,身子各方麵都沒長開,哪裏像如今她這樣,瑩瑩如玉,綽約逸態模樣驚豔了所有人的眼睛。


    不少人打聽了她的家世,得知就是最近流華郡主開盤口賭注的對象,看向穆桑榆的眼神便多了幾分蔑視。


    她第一個要考的是禮。


    穆桑榆來到一個大廳,裏麵已經有十幾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姑娘在等著。


    她走到最後的位置等候著,考完禮,她決定先去考禦和射,先把她最有把握的兩科先考了。


    “你叫什麽名字?”站在穆桑榆旁邊的姑娘小聲地問道,“你長得真好看。”


    穆桑榆低眸打量了那個姑娘一眼,對方長得有些微胖,精致而嬰兒肥的臉蛋,長得倒是有些可愛。


    “我叫穆桑榆,你呢?”穆桑榆低聲問道,就如同其他姑娘一樣,臉上帶著天真的好奇。


    “我叫謝雲兮。”謝雲兮小聲說道,“剛剛有五個人已經考過了,不過都是哭著離開的。”


    穆桑榆聽著謝雲兮緊張害怕的語氣,笑著安撫她,“別緊張,還有其他的呢。”


    謝雲兮用力地點頭,“我最厲害的是算術了,其他的都不如何,你呢?”


    “我都不太擅長。”穆桑榆說道。


    “別怕!”謝雲兮握住穆桑榆的手,“你長得這麽好看,一定會通過的。”


    謝雲兮捂嘴笑道,“我天生喜歡好看的人,我要是老師,一定讓你都是甲。”


    穆桑榆笑著點頭,“那真是謝謝你。”


    很快就輪到她們了,站在謝雲兮前麵的女子先進了大廳,是笑著走了出來。


    謝雲兮迴頭對穆桑榆說,“我一會兒在外麵等你,我們一起去考別的。”


    穆桑榆點了點頭。


    謝雲兮的禮考得並不是很好,她隻得了個丙,不過她臉上並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隻是跟穆桑榆眨了眨眼,便到外麵去等她了。


    穆桑榆深吸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大廳裏有三個學院的老師,在穆桑榆走進去的時候,他們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穆桑榆以前沒見過這三位老師,大概是所屬的學館不同,她低著頭跪了下來,朝著他們行了一個學生禮。


    這門功課主要考的是禮儀,行莫迴頭,語莫掀唇。坐莫動膝,立莫搖裙。


    這些對穆桑榆而言都不是問題,她本來就出身世家,一舉一動都可以成為典範。


    有幾個動作她故意出了錯,最後她得了個乙的成績,這已經算是不錯了。


    穆桑榆出來的時候,在外麵看到還在等她的謝雲兮。


    “榆兒,你接下來要去先考哪一科?”謝雲兮見到穆桑榆露出笑容問道。


    “我想先去考騎射。”穆桑榆說道。


    謝雲兮看著穆桑榆的樣子,怕她最不擅長這兩科,“你騎馬的時候千萬不要害怕,你越是怕它,它就越不聽話。”


    穆桑榆笑著點頭,“謝謝你的提醒,你很擅長騎馬嗎?”


    “我以前是在邊關住的,打小就在馬背上長大,騎馬對我來說可不算什麽。”謝雲兮笑著說道。


    “那邊是狩獵場,聽說今天靖寧侯陪小王爺狩獵,那些人個個都跑到這邊來了。


    穆桑榆誠實地迴道,“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的。”


    “憑你?”流華嗤笑,“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好啊!”穆桑榆笑了笑,將手中的牌子交給馬場監考的主考老師。


    “去挑馬。”接過穆桑榆的牌子,直接就讓她去挑馬了。


    穆桑榆認得這位主考老師,是以前教過她馬術的,隻是沉默地接過馬鞭,過去挑了一匹白色的馬。


    在流華郡主等著看笑話和徐慧茹探究的目光中,穆桑榆利落地翻身上馬,駕著馬試了試手感。


    考試的內容很簡單,先是快跑一圈,再過五個障礙圍欄就可以了。


    她駕著馬慢慢地跑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陽光灑落在她身上,映襯著她瑩瑩如玉的肌膚,竟讓人覺得她耀如光華。


    穆桑榆已經飛快地跑完一圈,她鬆開一隻手,微微站了起來,駕著馬越過第一個圍欄。


    “延至,那是不是榆兒?”遠處的狩獵場,司徒楠眼睛灼灼地看向馬場。


    穆燕瞟了他一眼,“看不清。”


    “那個騎馬的女子本王認識,就是上次救了我的人。”騎在馬上的黎灝叫了起來,“原來她今日也在學院裏麵,我們去看看。”


    佳人自鞚玉花驄,翩若驚燕踏飛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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