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哥兒心裏記掛著事, 沒有睡懶覺, 早早起來,打理好自己後就往主院去。


    他過去時, 葉君書和李璵已經起來, 正說著話。


    而擺在他們麵前的, 就是昨天路哥兒讓帶迴來的那盤烤肉。


    看到路哥兒過來, 兩人也沒避諱什麽,葉君書招招手,自然地問:“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雖然這三天隻是吃吃喝喝看節目,但是三天下來,還是會累人的, 這不,家裏的其他幾個都起不來。


    “睡不著,就起來了。”路哥兒笑著應道。


    他走到葉君書側邊, 低頭看看,問:“這些肉真的有問題?”


    葉君書頷首。


    昨晚驚而又險的事情經過他們已經知道了,幸虧路哥兒急中生智, 不然恐怕還是會被他們的奸計得逞了。


    葉君書防了又防,還是被他們找到了下手的機會。


    幸好被路哥兒撞見了。


    “這裏麵有一種毒素, 食之不會當場毒發身亡,但也不會馬上起症狀反應, 兩個時辰後,毒素蔓延全身到時便是神仙也難救。”


    如果這份摻了毒的宴菜送上桌,不管是塔塔爾部落的誰吃了, 導致沒了性命,兩方肯定會起芥蒂甚至交惡。


    如果溫爾罕或是他的弟弟塔塔爾丹沒有動那還好,如果塔塔爾部落的準繼承人死在他們大夏,那必定友誼破裂,乃至兵戈相向。


    毒素不會馬上發作,這就給了下手之人撤退掃尾的時間,而發作時間在離開皇宮之後,迴到行宮之時,朝廷反應就不那麽及時。


    而作為主要負責這次宴會的李皇後和七皇子,自然討不了好。


    幸好這一切都已扼殺在搖籃裏。


    “路哥兒你做得很好。”葉君書讚賞道。


    路哥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被大哥誇讚了,他的心情很好。


    “這事不要對外說。”葉君書囑咐道。


    反正對方的陰謀沒有成功,就不要戳人心肺了,而且若事情傳出去,對他們朝廷的對外形象也落不了好。


    他們自己人鬥得腥風血雨也是他們自己人的事,一旦暴露在他國人麵前,那就什麽臉麵都沒了。


    葉君書不是玳王,自然會考慮到這些,不會不管不顧。


    盡管如果以這次機會告一狀的話,徹查下去玳王那邊肯定會被狠撕一塊肉下來。


    但葉君書並沒有這樣做。


    而且,他不認為宮中的事能瞞得過泰安帝,恐怕這會兒他已經知道了。


    這麽一來,說與不說,效果都差不多。


    “我知道的,大哥。”路哥兒點頭,保證不對外說。


    路哥兒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其他的沒深問,便告辭離開。


    葉君書和李璵便繼續之前的話題。


    他嗤道,“玳王真是越來越急了。看來七皇子讓他不安了。”


    溫室裏的皇子和接觸實權的皇子殺傷力是雲泥之別,難怪玳王不折手段了。


    不過他越急越好,越是急躁,露出的馬腳就越多。


    而他們韜光養晦那麽多年,如今七皇子已經長成,他們也開始鋒芒畢露了。


    本來以葉君書很早之前的想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參與到皇儲之爭裏去的,但是誰讓他愛的是李家的人呢?


    李家的立場,如今是爭了有活路,不爭,那就是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既然要爭,那就步步為營,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會加強巡邏。”李璵道。


    他就擔心玳王狗急跳牆,一計不成,就不管不顧的一而再使壞。


    葉君書奇怪極了,“玳王怎麽就盯著塔塔爾部落不放?”


    上一次就是,一幅字就差點破壞了兩方的邦交,這次更過分,直接想要人命了。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溫爾罕被毒殺在大夏,後果不堪設想。


    溫爾罕作為塔塔爾的下一任繼承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塔塔爾與大夏之間絕對會起齷蹉,甚至於說不定會刀劍相向。


    葉君書若有所思,突然問道:“阿璵,玳王他們,是不是和韃靼部落有勾結?”這是葉君書想到的最大的可能性。


    韃靼部落和塔塔爾部落毗鄰而居,眼看實力大漲,和大夏關係愈發密切,他們同在一個區域的草原,自然不會放任塔塔爾對他們產生威脅,甚至實力反超。


    如果塔塔爾在大夏出事,是韃靼部落最樂意看見的。


    韃靼部落骨子裏就是野蠻,殺戮心性,和強盜一般,無惡不作。


    如不是其狼子野心,大夏願意和談,但是因其一而再毀約,大夏朝廷也惱了,不再理會對方打不過就示弱,他們就退一步的行為,武力直追。


    以前考慮到軍需跟不上,長期打下去勞民傷財,大夏隻能和談,但如今情況不一樣了,大夏硬氣起來,韃靼感受到了威脅,想和談,這次大夏態度強硬,拒絕和談。


    所以這次的邦交,直接拒絕韃靼部落的進入,表明其態度。


    韃靼一而再的冒犯大夏,這次不會輕易揭過去。


    盡管他們沒有深入草原殺敵,但已經打得他們龜縮在草原深處不敢出來了。


    這也歸功於塔塔爾的協助。


    所以葉君書才有此一問。


    玳王不會與虎謀皮,喪心病狂的自尋死路吧?


    朝廷大致有兩個風向,一個徹底打散韃靼部落的,一個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以展現大國寬容的。一個是和平派,一個是主戰派。


    葉君書是主戰一派的。


    這是因為他很清楚,韃靼的狼子野心不會一次就輕易退縮。


    他們太過狡猾了,一逮到機會就會狠狠咬他們一口。其惡昭彰,放過他們就是養虎為患。


    而且其在邊關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即使不徹底滅掉,也要將這個部落打散,再不成氣候。


    不然隨時都要防備會不會反咬一口。


    李璵的眼眸沉了沉,“沒有證據。”


    他們都知道明家和韃靼部落有暗通款曲,但是尾巴掃得很幹淨,即使知道這是個事實,也不能做什麽。


    李璵提到這個話題心情就不不是很好。


    他的至親,就是因為被明家裏外勾結,被人背叛,才戰亡的


    他的父親,他的二哥……


    但自那之後,明家一直就沒再有舉動,他們怎麽也抓不到把柄。


    這次總算看到其露出馬腳了。


    證明他們沒有猜錯,明家一定和韃靼部落有勾結。


    這次沒讓他們得逞,也許會再靜待時機,但隻要他們再有所行動,一定能抓住他們的把柄。


    葉君書拍拍他的肩,“隻要發生過,一定能找到痕跡。”


    葉君書一直最忌憚的,就是明相了。


    這麽多年來他一直不顯山露水,但是葉君書知道,多年前李家被坑得那麽慘,絕對是明相的手筆,後來看隻剩一殘廢一哥兒,就停手了。


    而那時也引起了泰安帝的警覺。


    這麽多年來毫無動靜,肯定是因為他們已經斷了往來,而尾巴掃得太幹淨。


    如今他們感到威脅,就重新動用以前的關係了。


    讓葉君書奇怪的是,以他對明相的了解,這位是沒有把握絕不輕舉妄動的人,但是觀這次的行事風格,似乎有些莽撞,不然也不會那麽容易被他們抓到。


    葉君書想,該不會玳王他們是瞞著明相幹的吧?


    不管葉君書等人如何猜測,該做的事還是要去做。


    因著這件事,國宴之後,他們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謹慎。


    接下來的十來天,就是各方勢力和朝廷約談了,再仔細敲定細節。


    塔塔爾丹到底是個哥兒,沒去參加這些大事,反而有時間去葉家找南承和了。


    對方是貴客,他們不能拒之門外,葉君山愛莫能助,隻能他自己解決了。


    葉君為好幾多天沒上學堂了,很快就被攆去上學,葉君書夫夫在外忙事,每天早出晚歸。


    京城裏異國人眾多,連帶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葉君有積了好些天的賬務,不時也出去忙活。


    南承和本想爭分奪秒的陪在勤哥兒身邊,但是在家天天都被別人找,避都避不開。


    南承和隻好拖著葉君山去軍營了,到晚上才迴來。


    家裏隻剩三個小哥兒和平平安安雙胞胎。


    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事做。


    他們都有夫子在家教學。


    勤哥兒和徑哥兒是同一個夫子,隻不過教學的進度不一致。一個夫子單教兩個教得過來,就沒有單獨再聘一個。


    平平安安還沒到啟蒙的年紀,但已經有意識的教他們了,路哥兒一邊看著他們,不時也教一下蒙學知識,如今雙胞胎都能被三字經和幾首詩詞了!


    勤哥兒最近幾天都悶悶不樂的。


    上課也是心不在焉。


    夫子在上麵講了一段知識,見學生魂不守舍的,他了解自己的學生,平時可是個乖巧的好孩子,一點兒也不調皮,體貼的以為葉家是有什麽事,便簡單布置了功課,就放他們離開了。


    可以提前下課,徑哥兒高興極了,在勤哥兒身邊蹦蹦跳跳離開。


    “五哥,你怎麽啦?好像不高興的樣子?”


    徑哥兒歪歪頭,夫子提前下課誒,這麽難得的好事,不是應該高興的麽?


    勤哥兒神情懨懨的,“沒有啊……”


    徑哥兒又追問幾句,不過還是沒問出什麽,便不再問。


    不過等見到路哥兒,瞬間跑過去和路哥兒咬起耳朵。


    路哥兒一般聽一邊看向勤哥兒,迴想起最近的事,心裏驚奇,勤哥兒這是,開竅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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