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宅的正門大開, 迎接了一**的報喜人, 鞭炮聲響了一地,喜錢撒了一波又一波。


    田叔第一時間也趕了過來, 送上大禮祝賀。


    會試榜上有名, 葉君書此刻是貢士了, 離他的目標又進一步。


    以他現在的名次, 進士是板上釘釘的事,隻需要最後確定名次,不出意外的話,他有望前二甲。葉君書控製不住的心喜,隻差個殿試, 他就正式踏入官途了。


    先不說其他,起碼殿試之後,他就脫離科考的苦海, 不用再參加科考了,每參加一次,都要承受常人難以承受的壓力, 他能一次全通過,可以說在科舉一途上, 十分順利了。


    殿試錄取者稱為進士,進士分為三甲, 一甲三人,稱狀元、榜眼、探花,賜進士及第;二甲若幹名, 賜進士出身;三甲若幹名,賜同進士出身,二甲、三甲第一名皆稱傳臚。


    傳臚大殿之後,新進士還需參加朝考,朝考考卷氛圍三等,一等第一名稱朝元。


    進士中一甲三人,殿試後立即授職,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其他進士,按殿試、朝考名次,分別授以庶吉士、主事、中書、行人、評事、博士、推官、知州、知縣等職。


    來報喜的官差同時也親自通知了殿試的時間,是在七天後。


    因為離殿試時間距離近,他們便沒大肆慶祝,隻一家人私下慶賀一番。


    當天傍晚,會試中考上貢士的名額名單給到葉君書手裏,他仔細看一遍。


    第一名和第二名赫然掛著餘茂林和他的名字,除此之外雍州學院出身的舉子還考上了六個,無疑為雍州學院的輝煌史再添一筆,更加打響雍州學院的名號。


    想必等這次科舉之後,前往雍州求學的人更多了。


    葉君書覺得,今年雍州知州的政績可以添上濃厚的一筆。


    任職期間出了這麽多個新晉進士,不也證明了知府大人治理有方。


    還有幾天就是殿試,葉君書索性不出門了,他不想去參加什麽聚會,也謝絕了這些天登門拜訪的人,隻在家裏溫習功課。


    他可不想隻差臨門一腳了,反而出了狀況。


    不管什麽時候,最好小心為上,出門在外,意外太多。


    葉君書在書房裏看書,把玩了下他時不時都要看幾眼的端硯,思緒不由飄飛。


    阿璵應該已經知道他考上了吧?


    他應該會關注自己的吧?


    可惜他要避嫌,不然他們就能見麵了。


    他們好久沒見麵了啊……


    等他做了官,見麵的機會就多了吧?他也能了解阿璵所在的世界了。


    葉君書托著下巴眯著眼睛愉悅地想到,他離阿璵也更進一步了呢!


    他暢想了下未來,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覺得自己的行徑有些傻氣,他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繼續看起了書。


    隻是看著看著,還是看不大進去。


    葉君書繼續發散思維,開始想家裏的孩子。


    年前的時候因為還沒徹底安定下來,再加上他更多的精力花在備考上,所以孩子們的教育問題都一拖再拖。


    等他考上進士,小山和承和的進學問題要提上日程,上京的武學院應該更出眾點,到時要打聽一下怎麽才能將孩子送進去。


    還有雙胞胎,他們今年已經七歲了,該正式啟蒙。


    葉君書雖然自他們三歲起就開始教他們念書,都已經會背《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經》這些基礎知識,但是這些還不夠,葉君書到底不是正式的先生,他們應該到學堂去才更好。


    但是學院一般不招收哥兒,所以隻能小為去進學。


    至於徑哥兒,他到時再看看要不要請個夫子在家教學。


    勤哥兒整天跟在路哥兒身後跑也不是個事,到時也讓勤哥兒一起上課。


    葉君書將家裏孩子未來幾年的安排都想一遍,才踏踏實實的繼續看書。


    而被葉君書惦念的李璵,此時正在皇宮中,陪在皇後身邊。


    皇後李哲同樣出身武將世家,乃是李璵親小叔,未入皇宮前也是個英姿颯爽的哥兒,但是皇宮幾十年的勾心鬥角和條條框框的規矩,終究將他的棱角磨平了,起碼他的外表上,是個端莊大氣的高貴範兒。


    此時李皇後手裏拿著一張張寫滿字跡的宣紙,朝李璵說道:“璵哥兒,這些都是我讓人收集來的本次科舉未婚的青年才俊資料信息,你看看可有合心意的?”


    李璵自小在李皇後身邊長大,加之血緣關係,對待他是無法冷下臉的,他無奈道:“娘娘,您不必費心了,臣沒打算結契出去。”


    李皇後一臉的不讚同,“胡鬧,哥兒怎能不結契?你因為李家已經耽擱這麽多年,如果不能讓你結契個合你心意的爺兒,將來九泉之下,我還有何麵目去見你父親阿姆和李家的列祖列宗?”


    說著,李皇後的眉宇染上些灰暗:“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得寵,咱們李家就不會有這個結局。”


    很多時候李皇後都忍不住在想,他們李家到底做錯了什麽,十幾年間他的親人死的死,傷的傷,到現在,嫡係隻剩兩兄弟相依為命。


    他們李家曆代為大夏守衛疆土,忠心耿耿。為什麽會落得這個下場?如果是戰死在邊疆,他無話說,可是很多蛛絲馬跡看來,他的兄長侄子,都是死於暗算。


    可惜那些人埋得太深了,他們查了這麽多年,就隻查出了點線索,但是幕後之人,他們查不出來。


    李皇後怎能不怨,如果他能得勢,他起碼能助兄長一臂之力,而不是一而再的拖後腿,讓兄長即使遠在邊疆,也為他操心不已。


    李皇後在無數個日夜裏,都反複問著自己,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不會選擇入宮。


    其實他心裏知道,他已經後悔了。


    即使曾經對皇帝有幾分情意,也在後宮這幾十年中,被消磨掉了。


    所以他兄長去世那年起,他就不再奢望爭寵,而是豎起尖銳的高牆,將自己在乎的人層層保護起來。


    可惜他那點勢力,終究還是無法將他遠在邊疆的侄子們保護好,在看到他僅剩的兩個侄子一個殘疾一個毀容的迴來,再堅強的李皇後也覺得天塌了。


    可是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那李家就真的要完了!


    李璵見李皇後又陷入自責情緒中,伸出手握住他冰涼的手,安撫道:“娘娘,您別難過,守衛疆土是李家的使命,雖死無憾。”


    他們李家守護的,是大夏的百姓,大夏的疆土,父親和二哥戰死沙場,他也很難過,但是這是他們的選擇。


    他相信,即使是大哥,到現在也不會後悔犧牲一雙腿換來了勝利。


    李皇後的情緒恢複很快,他眨眨眼,消去眼中的水光,“瞧我,年紀大了,總是忍不住想起往事。”不等李璵安慰,他就拉著李璵的手道,“你大哥可是拜托我了,讓你一定要在今年選個結契對象,哪怕不馬上結契,可以先定親。”


    李璵的親事說來也是坎坷,到了年紀,皇帝剛想給他指婚,他父親和二哥就去世了,守了三年孝,皇帝又起了指婚的心思,隻不過去了一趟邊關,迴來時李璵毀了容,婚事又指不成。


    皇帝原本指的是康老親王嫡長孫世子,康老親王的爵位世襲罔替,李璵一旦結契過去,將來就是親王妃。


    皇帝對自小看到大的李璵也是有幾分感情,所以想為他指個身份高貴的世子,可惜他的一番好意被辜負了。


    消息剛透出去,康老親王妃跑後宮去一哭二鬧,明擺著不讓皇帝下旨,小世子更是放話,他是不會結契一個毀了容的哥兒,鬧得皇帝也是一陣沒臉。


    但是康老親王和老王妃是他的親叔叔親叔姆,他最後還是沒有指婚出去,這樣一來,皇帝對李璵更是心存愧疚,所以隻要李璵發話願意和誰結契,皇帝肯定會二話不說,馬上指婚。


    所以滿朝的青年才俊,可以說是任李璵挑選。


    不過他們身為李家人,還沒卑微到別人瞧不上你還死乞白賴的賴上去,能讓李家人首肯的,最起碼的一點,就是不能嫌棄李璵。


    但這並不妨礙李皇後給李璵提前相看。


    李皇後拿起最上層的一張紙,裏麵記載著符合條件的青年人家庭信息,性格之類的。


    “這些都是在會試中比較出彩的青年,想必在殿試會取得不錯的成績。璵哥兒,你看這個,是會試第一名,餘茂林,是雍州一大士族嫡次子,尚未結契,年二十有一,年紀和你相仿,你覺得怎麽樣?”


    說著,還不等李璵有所反應,就自我否決道:“這個不行,據查探的消息稱,他是有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聽說是準備等他那未婚夫及笄後就結契的,還是算了。”


    李皇後放下手中這張紙,拿起第二張,這些紙張是按照會試的名次排序的,所以第二個是——“你看這個,葉君書。”


    聽到熟悉的名字,李璵目光一動,似是驚訝。


    “寒門子弟出身,父姆雙亡,家裏還有五個幼弟,年方十九,尚未結契……小了你三歲,不過這差距不算大,雖說家世差了點,但能在會試上考了第二的成績,說明還是有些才能,璵哥兒,你覺得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皇後:你覺得葉君書怎麽樣?可以嫁嗎?


    李璵:那還隻是個孩子。


    葉君書:不,我不小了!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李璵:怎麽證明?


    葉君書:隻要你嫁給我,馬上就能證明我不小!


    李璵:→_→</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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