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歲的那一年,我買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件新衣服,全新的衣服。但是卻不是哪一件我最喜歡的衣服,我喜歡的哪一件白色衣服,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迴到家裏,似乎沒人記得那是我的生日,爸媽隻是不停的在抱怨,不該給我買那麽貴的新衣服,因為100塊錢,足夠家裏一個星期的飯菜錢了。


    但是哥哥卻摸著我的頭對我說:“倩倩長大了,也該買幾件新衣服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趙凱旋突然來了我家,趙凱旋當時的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倩倩,送給你的,生日快樂!”


    爸媽對看了一眼:“今天幾號?”


    然後爸媽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還真是倩倩的生日,我們都忘記了,小凱,還是你記性好!”


    我怎麽也沒想到,真的記住我生日的,居然是趙凱旋,我接過趙凱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不敢打開來看。


    爸媽還在問趙凱旋:“小凱,等你長大了,讓倩倩給你當媳婦,好不好?”趙凱旋滿臉通紅的跑了出去。


    爸媽笑嗬嗬的看著跑出的趙凱旋:“小凱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不白倩,看來咱們以後不用操心白倩的事情了。”


    我一個人迴到了房間裏,打開了趙凱旋送給我的禮物,打開的那一刻,我覺得心髒都要跳了出來,袋子裏麵就是我想了很久的哪一件衣服,白色的衣服,我甚至不敢用手去碰。


    我這麽討厭趙凱旋,可是我最喜歡的東西,還是被趙凱旋輕而易舉的買到了。這一次,我不舍得退迴去,我實在是太喜歡了。


    第二天我穿著白色的衣服去上學,所有人都誇我好漂亮,就連趙凱旋的父母和趙凱旋的姐姐看到我,都說我很漂亮。


    趙凱旋就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別人越是誇我好看,趙凱旋就一直跟著我。我的整個小學時期,都在趙凱旋的保護裏長大。


    趙凱旋會給我買衣服,隔三差五就給我買新衣服,從那以後,我再也沒穿過別人穿剩下來的衣服。也許真的說是人靠衣裝,大家都總是誇我長得好看。


    我爸媽在趙凱旋家的羊場裏,找到了一份工作,並不是很累,但是賺的還算不錯,家裏的條件比以前好了很多,隻是哥哥的身體還是那麽差。


    越來越大的我,也越來越懂事,大家總是說我,說我是趙凱旋早早定好的媳婦。所以趙凱旋才緊緊的看著我。


    上了初中以後,我和趙凱旋都長高了,初二那一年,我的身高就長到了170,可能女孩子長得比較早吧,雖然以後我的最終身高也隻不過是170,但是在初二的時候,立刻在人群中顯得那麽紮眼。


    雖然我們身在大西北,但是我的皮膚卻白皙,在同學裏麵,我似乎真的是最漂亮的哪一個,初中的我,迷戀上各種言情。


    我喜歡看那些言情,喜歡戀愛的那種甜蜜蜜的感覺。可是現實中的我,身邊有一個趙凱旋,就斷送了我所有的可能性。


    我總是記得,初二那一年,趙凱旋就變成了一個身高178的小男人一樣,那一年趙凱旋喜歡打籃球,他總是把我帶到籃球場區,然後塞給我一本新的言情,然後讓我在球場旁邊,然後他們那些男生就臭烘烘的在球場上打籃球。


    我總是嫌棄籃球場太吵了,但是慢慢的,我也養成了在球場旁邊安靜的看著。學校裏,喜歡我的男孩子很多,每當我走過學校的走廊是,總是有很多男孩子伸著頭看著我。


    也有幾個大膽的男孩子,悄悄的塞那些情書在我的課桌裏。這些男人寫的那些話,很火辣,我愛你,我永遠愛你,在這些男生的筆下,那麽輕易的就被寫了出來。


    可是從那一天開始,趙凱旋又增加了一個新的樂趣,打群架。不管是誰,隻要是敢給我塞情書的人,趙凱旋就會帶著他的一棒子好兄弟,和對方在學校的後麵約架。好像每一次都是趙凱旋贏了,慢慢的,就再也沒人敢給我塞情書了。


    我記得那一天,趙凱旋和那群人,從學校後麵迴來,趙凱旋的臉上被人打青了一小片,但是趙凱旋的臉上,卻帶著得意的笑容:“白倩,我幫你揍了四班的那個小子,居然敢給你寫情書。”


    我似乎已經不會生氣了:“你自己不是也被打的臉都青了,看你迴家怎麽和你媽說。”


    那個時候的趙凱旋,嘴唇上有著輕輕的胡子,說話的聲音是標準的公鴨嗓子。高大的身材在同學裏麵顯得很亮眼,再加上趙凱旋很會打扮,喜歡穿著運動服。


    雖然趙凱旋揍了所有給我寫情書的人,但是我真的不生氣,因為那些男生我都不喜歡,我不喜歡那些幼稚的男孩子,我不喜歡那些身上總是帶著汗臭味的男生。


    隻不過,雖然趙凱旋擋了我的那些爛桃花,但是他自己的爛桃花卻似乎更多。在那個歲月裏,情竇初開的永遠也不可能隻有我一個。


    雖然我不能欣賞趙凱旋的帥氣,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能欣賞。學校裏喜歡趙凱旋的女孩子,還是很多的,自然也有很多女孩子,寫著那些纏綿悱惻的情書,然後或明目張膽,或小心翼翼的塞到趙凱旋的手裏。


    就像裏寫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趙凱旋一封也沒看過,每一次,趙凱旋都是把那些情書塞給我,讓我幫忙處理了。也許是出於好奇,每一封信我都看了。


    我很奇怪趙凱旋為什麽不看這些情書,那些女孩子寫的真的很好。我會在丟垃圾的時候,悄悄的把那些情書丟掉。


    那一天我一個人去廁所,剛走進廁所,就感覺到背後有人扯住了我的頭發,很疼,我試圖轉迴頭看一看到底是誰,但是還沒轉頭,就聽見一個生氣的聲音:“白倩你個賤貨,你不要臉,居然把我寫給趙凱旋的信全部都扔了。”


    我很想解釋,但是又不直達該怎麽解釋,隻好努力救迴自己的頭發,這個女孩子我認識,叫做王豔嬌,平時總是留著長長的頭發,說話的聲音細聲細氣,沒想到也有著粗狂的時候。


    “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告訴老師了。”初中時候的這句,我告訴老師了,還是可以威懾到很多人的,王豔嬌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了手。


    我比較慶幸的是,中學時代裏,我出來趙凱旋,還是交道了幾個朋友的,看到我被打,我的幾個朋友馬上湊了上來。


    “王豔嬌,你才不要臉,明明是趙凱旋不喜歡你,你憑什麽來打白倩?”


    “就是,你自己是個公交車,怪誰,趙凱旋要是能看上你,才真是瞎了眼呢!”那個時候的我,已經知道了公交車是什麽意思,這對一個女孩子似乎是很大的侮辱。但是要值得一提的是,很多女孩子似乎真的很適合用這個詞。


    我永遠都記得,初二的那一年,我第一次來了例假,但是在同一時間,我聽說和我同一個年級的隔壁班的女孩子,已經在醫院做了墮胎手術。


    那個時候我總是感歎,她們的人生開始的好早呀,這麽早就經曆了我們不該經曆的事情。


    王豔嬌在廁所打我的事情,很快傳到了趙凱旋的耳朵裏,趙凱旋不願意去打女生,但是聽到我被打以後,趙凱旋也不願意輕易的放過王豔嬌。


    記得那一天王豔嬌正在自己的班級裏上課,趙凱旋走到門口,對著王豔嬌的班主任說道:“老師,這是你們班王豔嬌給我寫的情書,希望您讓她自重一些。”


    趙凱旋的這個舉動,無疑比打王豔嬌一頓還要侮辱人,在全班同學的嘲笑聲裏,王豔嬌不到一個星期就轉到了別的學校。


    曾經的我深深的同情過王豔嬌,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對不起她,但是還沒過多久,就聽說王豔嬌在隔壁學校同時談了兩個男朋友,兩個男朋友甚至為了王豔嬌大打出手。


    然後王豔嬌就再次轉學迴來了,不過和以前不同的是,王豔嬌這次轉學迴來,幾乎開始明目張膽的交男朋友了。我曾經在廁所的時候,聽見王豔嬌得意洋洋的在炫耀,自己和幾個男生都談過戀愛,是那種睡在一起的戀愛。


    我還聽見王豔嬌嘲笑我們這些人的戀愛,隻不過是寫一寫情書,然後偷偷的拉拉手,和她的戀愛相比,我們這些都太幼稚了。甚至在有人在此罵王豔嬌是公交車的時候,王豔嬌甚至可以帶著得意洋洋的表情。


    這段時間我算是交到了幾個朋友,畢竟是同一個班級的同學,我雖然受盡了趙凱旋的優待,但是同學也都知道我的為人,所以籃球場邊,陪我一起的人還是有的。


    在別人眼裏,我和趙凱旋就是在戀愛,甚至連老人和同學都默許了我和趙凱旋的關係,畢竟我和趙凱旋並沒有太過親密的表現。


    可是我卻總是覺得,我和趙凱旋更像是我和哥哥在一起的那種感覺,更像是家人,卻絕對不是愛!


    初三的那一年,趙凱旋送給了我一個mp3,似乎打開了我的一扇新的大門,我的生活裏,除了,似乎又多了音樂。


    但是也是在初三的那一年,我遇到了我第一個心動的男生。那一年,我和趙凱旋分班了,我在2班,他在一班。雖然就在隔壁,但是我們畢竟不在一起了。


    我也第一次和別的男生做到了一起,我記得那個男生的名字,張樂樂。他很少主動和我說話,總是捧著一本厚厚的哈利波特在看,身世上課的時候,他都在下麵悄悄的看著。


    也許是因為他是班裏少數幾個不喜歡運動的男孩子,所以他的身上並沒有其他男生的那種汗臭味。後來我們慢慢的熟悉了,有時候也會聊上一兩句。


    有一天張樂樂問我:“白倩,你這麽喜歡看言情,那你知道上海虹橋機場和火車站的故事嗎?”


    我簡單的搖搖頭,但是眼睛裏卻是滿滿的好奇:“我沒聽說過。”


    張樂樂笑了笑:“聽說當年有一個男孩子向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求婚,但是女孩子卻拒絕了他,並告訴這個男人,就像火車永遠也開不到飛機場來,我們的愛情注定沒有盡頭。”


    我並不滿意這個故事的形勢,但是任然要問:“後來呢?”


    張樂樂笑了笑:“後來很多年後的一天,火車站和機場真的相通了,據說設計這個工程的總工程師,就是當年那個男孩子。”


    這個故事雖然很短小,也並不是很完美,但是似乎卻在我心裏留下來很深的印象,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那麽這是多麽偉大的一個愛情。


    從那一天開始,我總在向往著有一天,我也可以來到虹橋機場,看一看哪裏的樣子,看一看這段愛情的偉大成果。


    我記得那一天的陽光照了進來,就照在張樂樂的臉上,雖然這個男孩子看上去那麽的普通,但是和他坐在一起的我,似乎聽見了我的心跳。


    一整個學期,我們都坐在一起。趙凱旋似然是來詢問過我們的情況,但是得到的結果就是,張樂樂是一個每天隻知道抱著書看的男孩子,趙凱旋居然默許了我和張樂樂坐在一起。


    但是我並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出賣了我自己,也許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神真的會出賣自己吧,總之有一天,王豔嬌突然開始和張樂樂接觸了,從來沒接觸過感情的張樂樂幾乎很快淪陷在王豔嬌的手段下。


    我記得王豔嬌告訴我:“你喜歡張樂樂吧,不過可惜,他喜歡的是我。”


    我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不喜歡任何人。”


    聽說後來張樂樂真的很王豔嬌在一起很長的時間,隻不過這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了。我丟失的,隻不過是我人生中,第一場暗戀而已。


    不過當我看到張樂樂後來因為王豔嬌,變成一個滿口髒話,煙不離手的小混子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一點也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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