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莊如吃得索然無味。


    她第一次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也是第一次,如此失態。


    “小如,你怎麽吃那麽少,沒有胃口嗎?”最後一個趕到的王挽琴,對她的反常非常擔憂。


    “我……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我想先迴去休息。下午的電影你們倆去看吧,取票碼我待會發到你們的手機上。”莊如實在是提不起勁,她還是早點離開吧,免得影響他們倆的相處。


    “要不要我送你迴去?”沈爍見狀,忙說道。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離這兒很近,打個車很快就能到。倒是挽琴,她住得遠,太晚了會不安全,所以看完電影你記得送送人家。”莊如一股腦地叮囑完沈爍,便不由分說地拿起自己的包包和賬單去結賬,不給他們“反抗”的機會。


    迴到家,莊如第一時間拿出那部手機。


    這部手機她從不帶在身上,隻放在家裏。為的是不影響工作,不然她會時刻惦記著。


    莊如捧著手機來到沙發上坐下,她編輯了一段文字,猶豫了一下又刪了,然後再編輯,再刪。這個動作重複了好幾遍。


    她好想發信息問他那個女人是誰。


    雖然他說過他還單身,但誰知道他的話是真是假。


    要知道他連名字都不願意告訴她,那麽他騙自己還單身,又有什麽奇怪的?


    更何況,他今天還說不認識她。


    騙子!大騙子!


    莊如煩躁得把手機扔到一旁,然後往沙發上一躺,覺得胸口悶悶的。


    她隱隱有種預感,他們的這段關係要走到盡頭了。


    她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睡著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天已經全黑。


    伸過手去拿起手機,劃開一看,晚上七點多。


    老天爺,她居然睡了一個下午和傍晚!


    莊如不可置信地爬起身來,然後瞥見手機屏幕上方顯示她有一條未讀的新信息,大約十分鍾前發過來的。


    莊如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開了:


    【下來,陳叔在樓下接你】


    每次他要見她,都會發這樣一條信息過來,一字不差。


    而她,每次都會歡天喜地地準備“赴約”,哪怕他不願意告訴她他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裏,做什麽工作,甚至連他們每周歡愛的地方,他都不告訴她地址,隻派陳叔過來接她,事後再送她迴來。


    可以說,她對他一無所知。


    但是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他沒有強迫她,他還說過,隻要她不想再繼續了,她可以隨時結束這段關係。


    這麽一看,她好像還有那麽點主動權。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已輸得徹底。


    【好的】


    迴複了信息,莊如起來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樓。


    來接她的陳叔,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跟他的雇主一樣,沉默寡言。大半年了,她也沒能從他的嘴裏問出點什麽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車子駛進了郊區的一處別墅。


    “莊如小姐,先生已經在裏麵等著你了。”


    “謝謝。”


    這對話,也是十年如一日,毫無新意。


    進了別墅,莊如熟門熟路地直奔二樓的主人套房。


    踏進套房,她便聽到浴室那邊隱隱有水聲傳來。看來他也剛到不久,正在洗澡。


    不過她今天也還沒洗澡。換作平時,在他們要見麵的日子裏,她會早早地洗好澡,再精心打扮一番,等陳叔過來接她。


    可是今天……她原本以為他不想見她的。


    莊如就這樣愣愣地在浴室門前站了一會,慢慢地,她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隻見她轉身去了衣帽間,取出一條幹淨的浴巾,脫了身上的衣服,把浴巾圍上。


    深唿吸一口氣後,她又重新來到浴室門前,輕輕地把手搭在門把上。


    手腕稍稍用力,往右一擰。


    “哢噠”一聲,浴室的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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