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母後,恆兒真的有,恆兒沒騙你。mianhuatang[棉花糖小說網]”小家夥拉下殷臥雪的手,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


    “傻恆兒,像這種藍色櫻花在女孩子額頭上才好看,若是男孩子......太妖孽了。”殷臥雪笑著揉搓著小家夥的頭,恆兒繼承了傅翼妖豔的臉,若是額心再有像她這樣的藍色櫻花,除了妖孽,她還真找不出形容詞。


    “母後,恆兒真的沒騙你,恆兒真的真的有。”小家夥握住殷臥雪的手貼在自己額頭上。“母後不信,你摸摸,那個恆兒不喜歡的母後,還叫恆兒不要告訴別人,不然長不大,連父皇都不可以。”


    當指尖碰到小家夥的額頭時,殷臥雪臉上的笑容凝結在嘴角,目光呆滯的望著小家夥的額頭,突然想到什麽?站起身將小家夥放在凳子上,衝進屋裏。


    小屁股碰到硬硬的凳子時,小家夥還沒反應過來,錯愕的目光望著衝進屋子的殷臥雪,委屈的扁著小嘴,母後不相信他的話,還不要恆兒了。


    殷臥雪在屋子裏翻箱倒櫃,當手中拿著一瓶藥水時,心都在顫抖,是嗎?會是她所想嗎?她的兒子沒有死,她的兒子沒有死,就是傅恆。小家夥在她腹中十二個月,即使五年不見,小家夥依舊認出了她,所以才對她這般親切,所以才要她做他的母後。


    因為血濃於水,小家夥喜歡她,因為親情,小家夥喜歡哥。


    猜測到小家夥有可能是自己的兒子,殷臥雪興奮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雙手握住手中的藥瓶,依舊激動的顫抖。


    藍色櫻花是遺傳,諾兒姐姐沒有,她生出來的孩子定然也沒有,若是小恆兒額心處有,那就意味著......


    殷臥雪轉身朝外麵跑去,在沒證實之前,所有的猜想都是想,隻有證實之後,才知結果。


    “哇嗚嗚,母後不要恆兒了,母後不要恆兒了。”還未跑到門口就聽到小傅恆哭喊的聲音,殷臥雪心一痛,她怎麽可能不要恆兒,她怎麽可能不要自己的兒子。


    “恆......”殷臥雪加快腳步,剛跑出門,見傅翼抱著小恆兒哄著,殷臥雪一愣,猛的停下腳步,握住藥瓶的手緊縮,他怎麽來了?


    “恆兒,乖,別哭了。”因傅翼背對著門口而坐,注意力又全在小恆兒身上,自是沒注意到門口的殷臥雪。


    “父皇,恆兒要母後,你答應過恆兒的。”小傅恆坐在傅翼腿上,撲在他懷裏,哇哇大哭,好不傷心。


    “恆兒。”傅翼擦著小家夥臉上的淚水,很嚴肅的說道:“恆兒,你喜歡她,父皇很高興,但是,恆兒,就算你不喜歡母後,可她畢竟是生你的母後,她現在病了,想見恆兒。”


    小家夥停下哭聲,垂著頭不說話,小手玩著傅翼垂在肩上的發絲。


    傅翼知道說動了他,不然還哭個不休,接著說道:“恆兒,忘了小時候恆兒生病,父皇不在宮中,母後徹夜不眠守在恆兒床邊,細心的照顧著恆兒,最後體力透支而暈厥,恆兒,現在母後生病,她想見恆兒,恆兒是個孝順的孩子,父皇帶你去看一下母後。”


    小家夥還是不語,也不同意,他是真的不喜歡那個母後,母後對他很好,很疼他,可他就是不喜歡她。


    “恆兒,還記得以前父皇給你說過的故事嗎?”傅翼緊抱著小家夥,頭微微低下,下巴放在小家夥的頭頂,沒用力,很輕。


    “弟弟嗎?”小家夥總算有反應了,抬起頭望著傅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父皇也不知道他是弟弟還是妹妹。”傅翼點頭,眸底劃過一抹暗澀。“父皇當年抱著犧牲他為目的,最後他才在娘親肚子裏不足三個月就沒了,因這件事,父皇很憤怒,還牽怒在另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身上,才出生就被父皇摔死,還毀了他的屍體,也逼死了父皇最愛的人......”


    想到當年的事,悲慟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將他深深的埋葬,傅翼閉上沉重的雙眸,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滴落。


    “父皇,別哭,恆兒跟你去就是。”小傅恆抬起手,胡亂的抹去傅翼眼角的一滴淚。


    “恆兒,父皇沒有哭,父皇隻是想告訴你,無論你喜歡不喜歡,她都是生你的母後。”傅翼握住小家夥的手,擠出一抹笑。


    他是自私,這半個月,都在處理後宮的事,皇太後自殺,蘭太貴妃也自殺,後宮之中最有勢力的貴妃,家族的勢力也在這五年被他削減,賢妃本就無心後宮生活,而德妃,蘭太貴妃一死,德妃就無支撐她的勢力,淑妃殷眠霜,對她的恨也殆盡,這些人他都將她們送出宮,留者死,去者活。


    他自己也很意外,居然沒有處死她們,若是以前的他,為了達到目的,擋他路者,死,如今的他,套莫如風一句話,心軟手軟。


    然而對陰諾諾,他更不能狠下心,縱使她曾經騙過他,給他寒毒解藥的卻是她,恆兒的生母也是她,就算是為了恆兒,他也不能像處理其他嬪妃那般處理。他答應陰諾諾,在她離宮之前,讓她見恆兒一麵,血濃於水,她是恆兒的生母,對恆兒的愛不輸給他。


    為了臥雪,能給她獨一無二的愛,他必須清空後宮,然後天下無妃,他有把握能讓臥雪重愛他,必須要有把握,他已經斷了所有的後路。


    “恆兒知道了。”小傅恆點了點頭,即便是再不情願,父皇的話他還是要聽。


    傅翼抱起小傅恆,站起身,倏地感覺到一道視線,猛地轉身,就見殷臥雪站在門外,表情很平靜,卻滲透著深惡痛絕的恨意,傅翼心裏一痛,苦澀的開口。“夜月。”


    殷臥雪一愣,震驚從眸中劃過,夜月,他居然叫自己夜月?


    “母後。”傅恆掙紮著想要去殷臥雪身邊,突然想到自己答應過父皇,頓時停止掙紮,乖乖的窩在傅翼懷中,攪著手指,委屈的望著殷臥雪。


    “夜月。”傅翼忍住走向她的衝動,咬了咬牙。“等......”


    “這裏沒有夜月,隻有殷臥雪。”傅翼才吐出一字,殷臥雪冷漠的打斷他的話,轉身朝屋裏走去,關門幹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傅翼望著緊閉的門,蝕骨的疼痛在心中漫延,鳳眸裏是愧疚、自責,痛徹心肺。


    “父皇。”直到小傅恆出聲,傅翼才迴神,朝小家夥擠出一抹笑,笑容不到眼底,苦澀而晦暗,讓人心痛無比。


    最後看了一眼緊閉的門,傅翼抱著小傅恆轉身邁步離去。


    屋內,後背緊緊的抵著門,殷臥雪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直到腳步聲遠去,身子才無力的滑落,抱膝坐於地,另一隻手緊攥著手中的東西。


    殷臥雪痛心不是因傅翼叫她夜月,而是他對小傅恆說的那番話,聽在她耳,他不讚同小傅恆太親近她,間接的告訴她,恆兒有母後,他的母後就是陰諾諾。這個事實她清楚,也沒想要怎麽。


    希望後的失望,就是絕望,是啊!她怎麽突然升起這種想法,居然懷疑恆兒是她的孩子,嗬嗬,真可笑,真可悲,真是自欺欺人,她親眼所見自己的孩子被他摔死,親耳聽到孩子哭然停止的哭聲,傅翼還狠絕的一腳踩在孩子的頭上,那麽小的頭,那麽軟弱的骨頭,那腦漿......


    殷臥雪抬起手重重的將手中的藥瓶砸在地上,陶瓷瓶碎裂,紅色藥水流一地,殷臥雪神情一痛,呆滯的目光望著紅色藥水,漸漸開始渙散,壓抑在她腦海裏的迴憶席卷而來,那些血,那屍體......一幕幕放映在她腦海裏,徹骨的痛,錘心的恨。


    “啊!”殷臥雪仰頭嘶吼,清冷的眸中滿是濃烈的恨意。“傅翼,我恨你,我恨你。”


    永和宮。


    滿桌的菜肴,桌上隻坐著傅恆、傅翼、陰諾諾三人。


    “恆兒,多吃點。”陰諾諾笑得很慈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片放在小傅恆碗中。“恆兒,這是你最愛吃的魚片,是母後親手所做,裏麵的魚刺全都挑了出來,可以放心的吃。”


    小家夥特愛吃魚,有一次不小心被卡到,自那一後,隻要有小傅恆在端上桌的魚,都會全挑掉魚刺。


    小傅恆望向傅翼,見自己的父皇朝他點頭,小家夥扁著小嘴,拿起筷子,再不情願還是扒著碗裏的飯菜。從四歲起,小家夥就拒絕別人喂他飯,扒飯的手法雖不利索,消耗量也大,至少一碗飯有三分之一能吃進肚子裏,對傅翼來說圓滿了。


    “恆兒,讓母後喂你好不好?”陰諾諾依舊在笑,笑容裏卻染上離別的悲,小家夥雖不是自己親生,喜歡小家夥卻是發自內心,真心的疼愛他。


    小傅恆頓時停下扒飯的動作,抬起頭,透過碗邊望著坐在他對麵的陰諾諾。“不......”


    “恆兒,讓母後喂。”“要”字還未說出口,傅翼打斷小家夥的話,給他使了個眼色。


    這是他們母子最後一次用膳,雖然以前恆兒也很少跟諾諾一起用膳,可這次不一樣,對陰諾諾傅翼有愧,對恆兒也有愧,畢竟恆兒還小,什麽也不懂,等他長大,懂親情之後,肯定會怪自己分開他們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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