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火火離開佛堂的幾人,傅翼抱著殷臥雪迴到景繡宮,李權還沒踏進景繡宮的大門,就被劉圖給擋住。


    “劉總管。”李權不解的望著擋住自己去路的劉圖。


    “李禦醫,請迴。”劉圖笑容滿麵的道。


    “告辭。”過河拆橋,李權也不再多言,轉身離去,隻要小師妹沒事,比什麽都重要。


    傅翼輕柔的將殷臥雪放在床上,彎下腰,脫下她腳上的鞋子,卷起裙擺,兩條白皙的玉腿細長筆直,膝蓋處卻紫紅的腫起,不覺影響美觀,就覺憐惜。


    視線落在她紅腫的腳踝上,她居然扭傷了腳,傅翼眉頭一凝,眸光頓時迸出陰寒的氣息。


    曲指在她身上點了幾下,為她解開穴道。


    睜開眼睛,目光從傅翼身上掠過,環視下四周,看著熟悉的擺設,重重的鬆了口氣。


    “你也知道害怕?”想到今天她任意妄為,倔強的表情,傅翼就莫名的氣不打一處來。


    “我也是人。”是人都知道怕,即使她將生死置之度外,可今天的情景,也讓她明白,皇太後不可能成為自己的依靠。


    傅翼眼眸變的幽深而森冷,冷冷說道:“你是長著人得樣,卻用豬的智慧。”


    殷臥雪抬頭錯愕的望著他,這人損起人來半點不含糊,他就不能留點口德嗎?


    “看什麽看?朕有說錯嗎?”還敢瞪他,真是活膩了。


    “你到底在生什麽氣?”殷臥雪有些迷惑,她見過他陰狠的手段,也領教過他對她的恨意,唯獨沒見過他對自己生氣。(.mianhuatang棉花糖小說網)


    “殷眠霜,你是不是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死的心?隻要讓你逮到機會,就恨不得將自己推下火海。”今天她的所作所為,除了想借母後的手將她處死,傅翼想不出她的目的。


    “你想太多了。”殷臥雪撇開目光,尋死,她早就放棄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又從皇太後口中得知,他們是因為愛她,保護她,才將她丟給外公,並非遺棄,所以她現在要好好的保護自己這條命,不為別的,隻為父母的用心良苦,他們若在天有靈,也會得到安息。


    傅翼一愣,真是他想太多了嗎?不知為何,從她的目光中看到的,不是尋死不成的失落,而是一種釋懷的明朗,仿佛突然解開壓抑在心底的心結般,目光落在她紅腫的手背。“除了朕,沒人有資格傷你,這一腳,我遲早要給你討還。”


    心一震,殷臥雪抬眸望著一臉嚴肅認真的傅翼。“哪怕那個人是養育過你的母妃?”


    “任何人。”堅定狠絕,親情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他認定要保護的人,隻有三人,無論是他的母後,還是母妃,都不在他保護的三人之內。留著她們,並非傳言所謂的親情,而是另有用處。


    “不值。”殷臥雪搖了搖頭,她跟傅翼不一樣,傅翼眼中沒有親情,而在她眼中,親情勝過一切。親情反目,是她最不願意見到。


    “值不值,得由朕說了算,你沒資格。”傅翼霸道而不悅的神情,讓殷臥雪心中一愣,這人她徹底無語了。


    同時心中也升起疑惑,他對眠霜真的隻是恨嗎?


    傅翼轉身向一旁的櫃子走去,在一大堆的藥瓶裏翻找著,最後還是不確定是那一瓶,不得不開問尋問:“哪一瓶?”


    “什麽?”殷臥雪不解的問道,順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膝蓋處,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裙擺被卷到膝蓋以上,露出光滑白皙的雙腿,麵頰紅暈染上,慌忙想將裙擺放下去,卻不小心碰到膝蓋,原本已經麻木的膝蓋,經這一碰,劇痛瞬間傳遞開,讓殷臥雪忍不住痛吟出聲。


    隻聽傅翼冷漠的再次問道:“哪一瓶?”


    “左邊,第三排,那個白色陶瓷瓶。”緊咬著牙,殷臥雪強忍著痛,其實對她來說,這點小傷與傅翼起初給她的傷,根本不值得一提,可卻不知為何,這次她卻感覺到特別痛。


    也許是因傅翼的突然關心,也許是因她強撐的心累了,不管是什麽,這次她想示弱,不想強裝堅強。


    傅翼眸光微微一揚,準確的拿過殷臥雪指明的一瓶,這才走迴,落坐在床邊。


    將芳香的藥水倒入掌心下,雙掌對搓了下,左與右手,分別放在殷臥雪紅腫的膝蓋處,微微施力,真氣運集在掌心。


    疼痛減輕,殷臥雪隻覺一股清涼舒適的感覺從膝蓋處漫延開,他是在用內力幫她療傷,她的藥效果是很不差,但是借助他內力的推動,效果就更顯著。


    暖意劃過心田,殷臥雪甚至希望這一刻就這麽停止,沒有恨意,沒有報複,隻有單純的對她好,如同在穀底的夜星與夜月。


    “啊!痛。”劇痛將殷臥雪飛遠的思緒拉迴現實,冷汗汩汩,殷臥雪看著握住她腳踝的傅翼,他肯定是故意的,這人就是這般壞,見不得她一點好。


    “你還知道痛?”傅翼渾身籠罩了戾氣,眸光愈加陰寒,像是隱藏著怒火。他在為她擦藥,她不知感恩戴德就算了,還給他神遊。


    “喂,輕點,真的很痛。”殷臥雪不顧手上的傷,伸出手拍打著傅翼握住她腳踝的手,本來就扭到了,又在他大力的擠壓下,痛上加痛,真是壞心眼的人,連為她治傷都不忘折磨她。


    “活該?”嘴上雖這般說,傅翼堅硬的心,還是有些軟化,手力漸漸減輕,低眸看著她白皙的小腳落在他大掌心裏,竟隻比自己的手掌小了些許。


    “傅翼,你是不是對殷眠霜還沒忘情,愛恨一線之間,有多深的恨,就有多濃的愛。”殷臥雪試圖用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卻見傅翼臉上籠罩著一抹陰冷的寒霜,突然像是意識到什麽,抿了抿唇。“我指的是,失記前的殷眠霜。”


    “如果朕說,是呢。”傅翼靠近她,空出一隻手,長臂一伸,摟著她不盈一握的腰。


    “呃。”殷臥雪瞪大雙眸,她也隻是隨口說說,豈料他居然承認了,一時之間,她自己卻忘了反應。


    傅翼還愛著眠霜,為什麽她的心會怪怪地,特別難受,就像被一隻大手捏住脖子,唿吸都有些沉重。


    “眠霜,如果朕願意放下對你的恨,你願意放下朕對你的傷害,重新接受朕嗎?”傅翼將她柔軟的小手輕握在手中,卻換來殷臥雪的痛唿聲。


    “啊,痛......好痛。”傅翼握住的那隻手,正是被蘭太貴妃踩中的右手,右手雖廢,卻也能感覺到痛。


    “抱歉。”傅翼快速將她的手鬆開,冷漠的目光中滿是歉意。


    殷臥雪有些傻眼了,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壞了,出現幻聽了。


    眠霜?抱歉?忍不住打了信冷顫,傅翼又想玩什麽把戲?


    不是她多心,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傅翼給她的教訓太刻骨了,生死邊緣徘徊,手被廢,那殘酷的淨身......眾多例子鮮血淋淋的擺在眼前,他對眠霜的恨,如此濃烈,如此深厚,豈是她能化解開,何況她也沒想過要去化解。


    “眠霜,讓我們破鏡重圓,可好?”不是以權勢威逼,也不是以霸氣壓人,而是一種祈求的訊問。


    “我......”破鏡真能重圓,就算能圓,那裂痕不是留在鏡子上,而是留在心裏。


    殷臥雪茫然不知所措,為什麽突然他的態度轉變之大?為了她,他向皇太後紆尊降貴,現在又對她,放下身段,主動求和。


    “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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