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是千都教中最為聰慧的人,荻刹實施的很多計劃都是他來出謀劃策的,稱得上是荻刹的左膀右臂。


    所以僅憑他的一個猜想,就讓荻刹斷定了無名是背叛了他。


    “好一個無名!竟敢背叛本座!”荻刹握緊了拳,緊咬住唇,眼神中燃起的憤火好似快要將殿內之人燃成灰燼。


    秋池見狀,連忙跪下身去“教主息怒!切莫傷了身子!”


    荻刹深唿了幾口氣,在調整了自我的情緒後,手指向殿中男子問道“秋池,你可有什麽好法子?”


    “依屬下之見,無名少主此時應是和那名小和尚在一塊,吾等應該暗中調查他們的下落,在尋得他們蹤跡後,趁其不備之際,奪迴化青,順便也可將事實真相盤查而出。”


    “你說的有道理,就先按你說的這麽做吧。”荻刹將疲倦的身子朝後一躺,半闔著眼皮望著台下這名得利能手,“秋池,你心思縝密,這事,就讓你去辦吧。”


    聞聲,秋池抬起頭來望著台上情緒不定的男子,恭敬地行了個禮“謝過教主!不過,屬下仍有一事相求。”


    “你有什麽所需,開口說便是。”


    秋池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咚”地一聲跪在地上,竟是給荻刹磕起了響頭“屬下懇求教主放過梧長使這一次吧!”


    此言一出,又激起底下的一片唏噓聲。


    而身後梧潼見狀,急忙幾步跑上前去,通紅著雙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隨即跪下身來“不!教主!屬下知錯!屬下認罰!”


    近日來,荻刹本就身心疲勞,如今更是被這些瑣事搞得頭昏腦漲。此刻的他,隻想趕忙處理完眼下事,早點迴去屋中歇息。


    “好了好了,都別吵吵嚷嚷了!”他眉頭緊縮,視眼落在仍保持著叩拜姿勢的秋池身上,“罷了,本座就允了你的請求吧。”


    眾人聞之,詫異地張開了嘴,不過這也不怪他們無禮,畢竟這是從所未聞的事。


    要知道,在千都教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凡是沒能按照要求完成任務的人,都應受罰,若有人膽敢為之求情,則是連同處罰!


    可荻刹不僅免去了梧潼的酷刑,還沒有追究秋池替她求饒的事情,實屬稀罕事。


    梧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挺著身子出了神,最後還是在秋池的示意下才迴過神來。


    “謝過教主的赦免!”


    她剛想磕頭,就被荻刹伸手止住“無需拜了,梧潼,你配合秋池一齊尋找無名的下落,此次不得再有半分差池!”


    “是!屬下遵命!”梧潼雙手抱拳迴應著。


    “行了,那此事就先告一段落,大家都迴去歇著吧。”


    荻刹站起身來朝眾人擺了擺手,可就在他準備離開時,突然想起一件大事還沒囑咐下去。


    “慢著!”他迴過頭來,喚住了秋池和梧潼,“無名沒能將鶴林山莊初生的那名嬰孩做掉,那位大人很是生氣,你倆一會轉告給殷高下,限他在七日之內追查到那孩子的下落,並將其處之!”


    他說完,便從袖口中甩出一枚紅色令牌來,隨後,快步離開了大殿。


    在荻刹走後,教徒們也接二連三地散開了,整個大殿之內又恢複了闃然,唯獨幽暗的燭火伴著黑白衣袍的兩人守著這片難得的安寧。


    “梧潼,人都走光了,我們也走吧。”秋池伸出手掌輕輕搭放在女子的肩頭,可卻被她一手打落。


    “秋池!你怎能在尚不知情況的前提下就去隨意猜忌少主呢!”


    女子冷眼看了他一眼,複雜的神情令人看不出其中的情緒,唯一能看出的便是她的失望。


    “噓!梧潼,我出去再和你解釋。”


    秋池是個警惕性很強的人,他生怕此處留有耳目,立馬強拉著梧潼離開了大殿,來到了千都教一較為荒僻的草野處。


    “你放開我!“到了地方後,女子便一手甩開了他拉住自己的手,眼裏似有晶瑩,“你明知教主疑心很重,可你卻還說出了那樣的猜測,你可知,你會害死少主的!”


    秋池也知,自己的行為不妥,但是當時的他,哪兒顧得上那麽多,他一心所想的隻是梧潼的安危。


    “梧潼,你聽我說,在那個危急關頭,如果我不將矛頭引開,那你隻得去承受五毒之刑,可我怎能忍心看著你受罪!”


    他向前一步走到女子身前,想要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卻又收了迴來,隻留一聲無奈的歎息。


    “我不奢求你原諒我,隻想……你別討厭我……行嗎?”


    此刻的他,沒了方才在大殿之上的沉著冷靜,微微顫抖的身姿,無助的像個孩子。


    千都教內人人皆知,天資聰慧的“神算子”秋池有一個致命的軟肋,而這個軟肋便是——一同入了教門的梧潼。


    在千都教中,有一個規矩,凡是教徒的子女在十歲這年都要經過選拔,優勝者皆可進入教內,成為荻刹的親傳弟子,冠以“長使”名號。


    而他與梧潼,便是在那場選拔中一同被選入了千都教內的孩子。


    入教的八年來,長梧潼幾個月的秋池處處都幫襯著她,照料著她,隻為護得她的周全。


    哪怕愚笨的姑娘從不知他的心意,他也心甘情願地默默付出著。


    可如今,卻被她誤解了自己。


    在秋池的話說完後,梧潼並沒有正麵給他一個答案,而是輕輕擦去眼角淚,將頭抬起看了下緊蹙著眉頭的他冷聲言。


    “我沒辦妥事情,理應受罰,但你不應為了我去這麽做,少主不是背叛教門的那種人,我覺得,她定是遭遇了什麽不測才會失了蹤跡的!”


    梧潼和無名都是女子,再加上又是自小長大的,關係向來頗好些,所以對於她會背叛教門一事,自是持懷疑態度。


    “可是梧潼……”


    “好了,秋池,別說了。”女子截住了他的話,掏出懷中的紅色令牌,“時候不早了,我得先去找殷長使轉交教主的任務了。”


    說完,梧潼便自行轉過了身,快步向著另一個方向遠去。


    隻留下秋池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孤單又寂寥。


    “梧潼,我隻是想護你周全而已。”他望著女子離開的身影,小聲地歎了一口氣,在原地苦笑了幾聲。


    誰都知道,秋長使的心中住著一個人,但唯獨住在他心裏的那個姑娘,什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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