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初春,當趙匡胤見到前來進貢的西域使節時,他才終於想起了那兩位已經被他冷落了許久的妃子,惻隱之心油然而起,於是,那一個夜晚,他婉拒了花蕊夫人,獨自一個人走到了漩宮。(.mianhuatang無彈窗廣告)


    剛到了門外,就聽見了一陣悠揚的箏聲如天籟之音飄了出來,一個幽怨的女聲在唱著“數聲啼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選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莫把絲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殘燈滅……”


    趙匡胤走過去,隻見漩妃撥著弦邊唱邊落淚,地上還有一張未畫完的畫像赫然就是往日恩愛的兩人。他的心瞬時融化,許久才開口:“愛妃……”漩妃梨花帶雨的玉顏已然依偎在了他的懷裏。於是,被冷落了兩年之久的漩妃再度得寵,而因為她執意要求的要和妹妹共富貴的心願,連帶著魅妃也得了寵。


    可是,誰又能理解魅妃心中的苦呢?她愛著的是魏淵,侍奉的卻是皇上,她盼望著和魏淵的私會,卻得擔心這事情會暴露,這矛盾的心情折磨得她形神憔悴。


    幾個月後,兩位雙胞胎姐妹居然同時有了身孕,趙匡胤大喜,大赦天下,並依了漩妃的要求,允許她們在接近臨盆的時候一起到皇覺寺去,在眾僧的念經祈禱下將皇子生下來,當然,當時跟著去的還有幾位禦醫,自然也包括了魏淵。(.mianhuatang好看的小說)


    臨盆那天,正是最冷的那一天,那天下了整整一天的暴風雪,可是趙匡胤還是很開心,早早就來到了寺裏等候。魅妃先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嬰,過了五分鍾後,漩妃也誕下了一個男嬰。


    正在趙匡胤欣喜若狂的時候,王公公竟然在魅妃的寢室裏搜出了魏淵的信物和傾訴相思的書信,兩人的私情出其不意地暴露了,於是,魏淵自然是被斬首示眾了,魅妃本也該處死的,可是她卻因悲痛過度而變得瘋癲癡迷了,念在漩妃的份上,就留了她一命,從此打入冷宮,永不能見天日。那嬰孩,自然就交給接生娘拿去處理掉了。


    不過,漩妃也沒有風光多久,才大半年的時間,那孩子突然莫名奇妙地死了,雖然懷疑是花蕊夫人下的毒手,可是畢竟沒有根據,再加上趙匡胤已經厭倦了她的無理取鬧,浣妃又有喜了,她也就漸漸沒了地位,恢複了往日的冷清孤寂生活。


    講到這裏,雪珂不由得詫異地叫了一聲,問道:“那你是……”


    這個故事太過力氣悲傷,她也被那彌漫著的悲觀給震住了。可是,不是說一個被處理掉了,一個被毒死了嗎?那他究竟是誰?和兩位娘娘有什麽關係?


    “我就是魅妃生的孩兒?”魏書衍突然抬起頭來,望著她,那目光那樣深,那樣纏繞,那樣悲愴,那樣迷茫。


    “怎麽會?不是說交給接生娘拿去處理掉了嗎?”雪珂低低地叫了一聲。t7sh。


    “有人買通了那接生娘,留下了一條命。”他淡淡到說道,好象不是在說自己而是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那孩子被帶出宮去,交給一個江湖隱士撫養長大,成了一個厲害的殺手,他殺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的師父。”


    “為什麽?”雪珂震撼得不能言語。


    見她愕然不解,他卻笑了:“我隻是作為一個報複的工具存活在這世上的,她就是要煉就我的冷血無情,殺師父這一課才是能夠讓我畢生都不會忘記的最重要的一課啊。”


    他曾經以為師父對自己的好都是真的,那些歡笑那些關懷那些幸福都是真的,就算是麵對他過於苛刻的要求和不停的苦練他也沒有怨言,可是如今看來好象隻是為了襯托如今的殘酷罷了。越美好失去的時候就越痛苦,自己的心也就越冷酷越殘忍。殺過人了,再殺人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因為自己連自己亦師亦父的親人都屠殺過還有什麽是自己不能下手的呢?


    伸手將她的淚水給擦掉,他歎氣:“於是,我便如願以償地變成了幕後主人想要的那種人了。”


    天人過麽。不斷地殺人,然後遇見紫影,再到被主人召令迴到京城,成為專屬的殺人工具,他才恍然明白,自己一出生就被當成了棋子,自己就像風箏,任你再怎麽掙紮,可是隻要線頭被拽著,你就注定逃不掉。


    “很驚訝對嗎?當我來到皇宮,見到我那瘋瘋癲癲的娘親,再見到了明明是我姨娘卻恨我入骨的幕後主人時,我的驚訝並不訝於你,更不用說當我知道娘親身上的毒是她所下的,目的是要操縱我的時候,我更是有發瘋的衝動……可是,如今的我已經麻木了。”他苦笑,臉上盡是落寞。


    “你說這一切都是漩妃安排和策劃的?”雪珂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像個木頭人一般僵住了。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不惜去陷害揭穿自己的妹妹,不惜一切代價去將妹妹的骨肉培養成冷血殺手?就隻為一個情字嗎?因為嫉恨得不到的愛?實在是太可怕了?


    雪珂顫抖著身子,思緒不期然地想起了花蕊夫人和她的丫鬟的眼神,更是覺得渾身發寒。這後宮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你打算怎麽樣?”雪珂問,憐憫的感情悄然滋生。


    “還能怎麽樣?就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其實想過,要帶我娘親離開這的,可是她雖然瘋了,卻還是抱著冷宮的柱子不肯走,再說解藥隻有漩妃才有,我們就是逃了也沒有用的。”他也為難了,心事重重。


    “我不知道,我竟然欠了你這麽多?這傷口也是因為你不殺我而造成的?我真是個罪人,總是會讓我身邊的人傷痕累累?”雪珂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痛苦嗚咽起來,“對不起,魏書衍?”


    她並不是傻子,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傷是因為違抗了漩妃的命令?


    “傻瓜?你是無辜的啊,我怎麽忍心下得了手?漩妃是喪心病狂了,一心就想報複趙匡胤,和他有關的親人,其實這又何必?希望她能夠想通?”


    他沒有說的是,如果不是因為她太像紫影了,他又怎麽會手下留情?如果不是替她在漩妃麵前許諾說會和她統一戰線,漩妃又怎麽會輕易答應放過她?算了,以後再告訴她。


    雪珂自己把眼淚擦去,問道:“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見他點頭,她才將自己心頭的疑問問了出來:“你是怎麽認識紫影的?她是怎麽樣的一個女子?”


    魏書衍霎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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