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不妥,臣以為你貴為天子卻在城中開店做生意,會擾亂次序,被百姓指責。“說話之人是一名身著黑色官服的大臣,他留著長須,眸光深沉,雖然是對著皇帝說話,神色仍極端倨傲,似乎毫不畏懼。此人正是權傾朝野的右丞相方淮。


    齊佑寧的神色有些不美觀,但麵對這位權臣竟不敢發作,耐著性子解釋道:“其實這不是朕開的店,朕是替一位舊友開的,他家的小店挺特有特征,若是在京城也開一間分店,肯定會客似雲來。“


    方淮盛氣淩人:“敢問是哪位舊友?”


    臣子裏敢這麽逼問皇帝的能夠就隻要方淮了,齊佑寧神色登時陰沉上去,語氣不悅道:“是韓麟。”


    方淮的神色登時變了,他又問道:“是被貶為庶民的那個韓麟?”


    齊佑寧淡淡道:“不錯。”


    他對韓麟的印象還不錯,是個奸臣,無法被方淮和徐孝光的妥協牽連到了,徐孝光如今也成了庶民,韓麟隻是個無關緊要的角色而已,他跟韓麟之子交個冤家,也沒什麽不合情理的中央吧?


    “皇上,”左丞相張裴小心翼翼道,“您貴為九五之尊與罪臣之子過從甚密,真實不妥,若是傳了出去……”


    齊佑寧瞪了他一眼,張裴登時噤聲了。


    方淮目光閃爍了一下,轉瞬即逝。他看著齊佑寧,聲響寧靜無波:“皇上既然做了這個決議肯定有本人的考量,那我們也就不多言了,微臣告退。”


    說完便拂了拂衣袖,轉身出了屋。


    方淮走後,齊佑寧的神色很不美觀,抓起桌上的龍井一通猛灌才下了口吻。方淮是連他這個皇帝都不放在眼裏的,自身頗有才幹加上太後的支持,愈加肆無忌憚。


    齊佑寧換上了便服,腳步一抬,去了膳堂。


    膳堂裏禦廚們正在如火如荼地忙活著,刀光飛閃,煎炒烹炸,顛勺勾火,食物濃鬱的香味四溢。


    齊佑寧看到膳堂總管桂謙站在一角,便走了過來,吩咐道:“給我挑幾個擅長糕點的廚子,我要帶出宮去。”


    桂謙一看是萬歲爺,就要下跪。齊佑寧趕緊製止他:“不必了。”


    桂謙便在屋內審視了一圈,挑了幾個廚子給他。


    齊佑寧布置榮春去忙活店麵裝修、雇用員工等事宜,本人放手等候著店鋪倒閉。


    這日他離開了妹妹長公主悅華的住所鳳瑤閣,悅華不愛鋪張浪費,院中隻要一顆參天大樹,幾株雪梅。


    他喊道:“悅華,要不要出宮去?”


    “皇兄又有什麽新花樣了?”隨著這個聲響,一名男子步履輕盈地走了出來,她身著黃色長裙,外披白紗,發際斜插芙蓉暖玉步搖,秀發漆黑,脖頸細長,皮膚白淨。


    “你哥我在城中開了一家甜品店,明天倒閉呢。”


    長公主悅華有些吃驚,她抿唇笑了笑:“好,果真是你的作風。”


    永滄城內華蔚大街旁是繁華的穎雲坊,商鋪林立,門庭若市。臨街又一間甜品店倒閉了,下麵掛著鎏金匾額“韓記冰室”。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照進外麵,要是有普通百姓想出來買東西,一定會被外麵講究的裝潢嚇得一敗塗地。金頂石壁,沉香木桌椅,水晶簾隨風而動,每張桌上皆擺了奇樹異草,用白玉製成的“月光杯”盛裝冰鎮葡萄酒,七彩琉璃盞裝著各式水果,銀質杯子斟滿瓊漿玉液……


    齊佑寧這家店就是給達官貴人開的,裝修全都按本人的愛好來。


    齊佑寧和楊雄、悅華三人走進了店內,他找了張桌子坐下,拿起一個銀質杯子輕啜深酌,好不愜意。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嗚嗚嗚”的哭聲,三人往門外看去,隻見一個衰弱的身影拖著腳步在漸漸走著,一個如狼似虎的男人在身後驅逐著,男人狠狠道:“還不走快點!”


    齊佑寧定睛一看,那個衰弱的身影雖然衣衫破舊,但仍可以看出是個小姑娘,他非常詫異,在歌舞升平的永滄城,什麽時分呈現過這種場景?


    他正想起身,卻見一雙雪白的靴子呈現了,一隻細長的手握住了那個男人的手:“停下,你在做什麽?”


    那男人無故被人阻下,正想發怒,卻見製止本人的人一襲白袍,頭戴玉冠,豐神俊秀,目若朗星,腰間懸著一枚羊脂玉玉佩。看上去是個顯貴。他登時強忍怒火,解釋道:“我是她爹,我要送她去王府當丫鬟。”


    那白衣女子問:“是湘王府?”


    男人答複:“沒錯。”


    白衣女子看了眼小姑娘,驚訝道:“這小姑娘看起來才八歲吧,據我所知湘王府上的丫鬟可不收十二歲以下的。“


    男人不耐煩:“那也沒方法,賦稅太重,聽說湘王府收下人,我才想到這個法子,不然我父女倆都要吃不上飯了。”


    白衣女子想了想:“那我替你在皇帝陛下麵前懇請他降低賦稅,如何?小姑娘還那麽小,難道你就那麽冷血?“


    “你?”男人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忽而又多了絲慎重:“假如老兄的確身份尊貴,那費事替我跟皇帝老兒說幾句吧,老子真受不了了。”


    "那當然,我會勸陛下勤勉執政,以黎民百姓為重,不鋪張浪費……“


    齊佑寧聽不下去了,登登登走到門外,出聲道:“齊承奕,我什麽時分鋪張浪費了?”


    但齊佑寧身後的店麵卻與他自己說的話不符,光看店鋪富麗堂皇的裝飾就足夠樸素了。


    白衣女子神情詫異:“皇兄?”


    男人也愣住了,萬萬沒想到白衣女子真是皇親國戚,也想不到皇帝自己竟在這兒。他沒見過皇帝自己,隻認得他身後的楊雄大將軍,既然大將軍也在,便對眼前這人的身份疑神疑鬼。幸虧這兒人不多,除了小姑娘的爹沒有其他人聽到這聲稱謂。


    “皇兄,原來你在這兒?”齊承奕笑了笑,“這麽好興致出來玩耍麽?”


    他跟齊承奕關係不好,齊承奕在外的名聲比他好,都說他長相俊美,體恤百姓,保護將士,而他由於無方淮把持著朝政,免不了整天就閑散無事,在百姓眼裏是個無所事事的皇帝。


    但是還是得扮演一番兄友弟恭,他非常輕鬆說道:“是啊,在這裏也遇到皇弟,真巧。”


    “那麽,”齊承奕盯著他,“我剛剛跟這位大叔的對話你也聽到了,賦稅是不是該下調了,皇兄?”


    齊佑寧:……


    作為皇帝是不能在街上發飆的,尤其是小姑娘、小姑娘的爹、齊承奕都熱切地看著他,眾目睽睽之下的齊佑寧隻好應承了:“好吧,我迴去就下詔降低稅率,這位小姑娘也不必去做丫鬟了。“


    小姑娘的爹躬了躬身,幹巴巴說了句:“多謝王爺皇上。”便帶著她分開了。


    齊承奕又看向齊佑寧:“皇兄可以為黎民著想,真實是社稷之福啊。”


    齊佑寧皮笑肉不笑:“這是朕分內之事。”


    三天之後,墨陽城韓記冰室,夥計宋天給角落的主人端上了一碗綠豆沙。


    “小兄弟,這兩間鋪子都是韓家的產業嗎?”


    宋天搖頭:“對啊,我家主人可兇猛了,韓記麵點鋪和冰室,還有補習班,霓裳衣坊都是,生意做得可大了。”


    “如今韓家在墨陽城可知名了,傳說韓少爺和夫人三頭六臂,做什麽都成功,怎樣我就沒這麽好命呢。"


    聽到他誇自家主人,宋天心裏美滋滋的。


    江橙兒又離開韓記冰室坐著,明天韓佰川出門談生意去了,她閑得無聊,不知不覺就坐到了黃昏時分。


    “姐姐、姐姐!”趙小葉叫她,“你不迴韓家吃飯了嗎?”


    她看了看周圍,天色曾經暗了上去:“不了,少爺出門了,我也不迴去了,你給我下碗麵吧。”


    趙小葉直爽道:“那好吧,你等一下。”說完轉身走去廚房。


    江橙兒吃了麵,覺得有些疲倦,便趴在桌上睡著了……


    睡夢之中,她突然聽到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有什麽白色的東西在眼前閃過……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正在裏麵跟人談生意的韓佰川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似乎發作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有一股弱小的力氣驅使著他,要馬上趕迴去!


    火燃起來了,從廚房沿著窗格一路蔓延到員工們的房間,火光映紅了江橙兒的眼。


    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幾個夥計從裏麵走了出去,看到眼前濃煙滾滾都大吃一驚,手忙腳亂拿出臉盆水桶,去水井打水救火。哭聲、喊聲、尖叫聲,一時聲響喧鬧。


    沒有滅火器,她一時之間也不曉得怎麽辦,隻得站在離火勢遠一點的中央看著人們救火。


    她正急得抓耳撓腮地想法子,忽然看到眼前一根帶著火星的橫梁朝著她的頭就砸了上去,她呆呆地看著那根橫梁,一時竟遺忘閃避。千鈞一發之際,斜剌裏一隻手過去握住她伎倆,將她拉遠了那處中央。橫梁砸到了地上,收迴“砰”的一聲響。


    她看向手的主人,是韓佰川。她舒了口吻,靠在了他身上。韓佰川摟住她的肩膀,撫慰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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