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沒聽他在說什麽,雙手興奮地接過銀子,從身上摸出繡花荷包細心裝了出來。


    “你叫什麽名字?”阿楊又問道。


    “我叫小玉。”少女愁容滿臉地答道,哪裏還有方才的悲戚?


    錢三姐不論他們,徑直去了倉庫,預備如往常一樣裝醬油到前堂去賣。她彎下腰拿勺子舀了幾勺醬油進罐子裏,眼角餘光突然瞥到角落那些空的醬油壇子,曾經落滿了灰塵和蛛網。


    “阿楊,出去幫我搬這些缸子出去。”她對裏麵喊道。


    “好。”阿楊容許著,走進倉庫幫助。等他再出來,卻發現小玉曾經不見了蹤影!


    阿楊趕緊問另一個夥計阿財:“剛剛那個小姑娘去哪了?”


    “你出來沒多久,她就走了。”“哦。”阿楊心裏有些別扭,原本事情曾經完畢,人家走了也正常,但他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有種說不出的覺得。


    阿楊又迴到了倉庫,幫錢三姐把那些壇子一個個搬到裏麵路麵上,陽光正猛烈,錢三姐計劃趁這個時機把那些壇壇罐罐好好刷洗一遍。


    “給我讓開!縣令老爺過去巡查了!!”一個趾高氣揚的聲響響起,幾個身著青色官服的官差走了過去。


    “這裏怎樣擺了這麽多東西?!”一個官差用水火棍指著那些壇子,皺眉大喝道。


    錢三姐吃了一驚,曉得這些人一旦呈現就不會有壞事。她說道:“迴差大哥,我見今天天氣不錯,計劃曬一下店鋪裏的東西。”


    “你的東西占了過道,縣令老爺就要過去了,快給我搬開!”


    “哥,”前麵一個走過去的官差道,“老爺曾經到了。”


    前頭的官差麵色大變,立即抱起那些壇子就往店裏扔去。


    錢三姐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被他一扔,這些罐子曾經要不得了。她隻好親身把那些罐子抱進店裏。


    官差又抬起一個罐子,卻被一股鼎力捉住了手臂,動彈不得。他看向那人,是個矮小的男人。


    “幹什麽?想阻礙官差公務嗎?”


    阿楊淡淡道:“你身為公差卻損壞百姓財物,難道無罪?”


    錢三姐被阿楊驚呆了,她沒想到他竟敢跟官差入手,她本計劃吃個悶虧算了,這下得罪了人家,她的生意還能做下去嗎?


    縣令老爺的轎子晃晃悠悠地到了。他下了轎,看見這副動刀動槍的畫麵,一時呆愣:“你們這是在幹嘛?”


    “老爺!”官差見靠山來了,趕緊從阿楊手中掙脫出來,告狀,“大人,這個店鋪的器皿占道擺放了,我叫他們放迴去,他們不從,還想毆打我!”


    “是嗎?”聽說有人想毆打官差,縣令忙眯起眼看了過來,誰這麽大膽?


    隻見那個男人矮小強健,孔武有力,瞳孔裏有著野獸普通的光。


    阿楊說道:“縣令大人,朝廷律例似乎沒有規則不準把器皿擺在店外吧?假如隻是為了巡查方便,那就可以不顧老百姓的利益麽?”


    錢三姐聽他越說越多,心裏暗歎,看來她還是拾掇東西把店搬到外地去吧。


    縣令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端詳了這個男人一眼,是個硬骨頭,不好湊合,而且也看不出有油水可撈,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擺擺手:“算了,你說得有道理,明天我就不予追查,到別處巡查去。”他對幾個官差使了使眼色。


    官差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就這麽廉價那家夥了?可又不得不從,隻好給了阿楊一個要挾的神色,跟著鄭達的轎子分開了。


    看著他們分開,錢三姐的心境一路起起伏伏,冷眼看了一眼阿楊:“你怎樣這麽有能耐?”


    阿楊聽出那是挖苦的語氣,也有些鬱悶,老板娘竟然不領他的情。


    第二天一早,阿楊提著一大袋東西迴到店裏,阿財獵奇道:“是什麽?”


    “涼粉。”一碗黑黑的膏狀物,甜中帶苦,晶瑩剔透。錢三姐走過去,阿楊垂眼:“老板娘,天氣熱了,我買了涼粉。”錢三姐接過,拿個勺子舀了點吃起來。口感嫩滑,的確消暑。


    正吃著東西,錢三姐突然說:“阿楊,你下午去鎮西酒樓送一批醬料吧。”阿楊搖頭。


    未時左右,阿楊推著平板車穿過白嵐鎮,經過一個拐角,突然聞到一股讓人作嘔的滋味。阿楊心裏一跳,又是老鼠的滋味!他放下平板車,走進暗巷,四處張望,卻沒發現有老鼠的蹤跡。


    找了一會沒有後果,阿楊絕望地迴去推迴他的平板車。把醬料交給酒樓夥計後,又推著空車迴去店裏。


    迴去的路上,經過一座破廟,破廟後麵的空地又圍著一圈人。


    “哪個好心人肯出二十兩銀讓我葬了家父,小女子情願為奴為婢。”


    少女頭上插著根草簽,地上一塊木板寫著賣身葬父。看到這熟習的一幕,阿楊眼神一變。


    他分開人群徑直走了出來,定定看著少女問道:“你騙我?”


    少女眼中閃過一絲慌張,很快又表情漠然:“騙?那不是你自願的嗎?”


    阿楊眼神黯然,未來得及答複,忽地,一個女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大聲道:“我認出來了,你是跟那群小混混一夥的,平常就住在這個破廟裏。”


    小混混?阿楊聽到更震驚的真相,不可相信地搖搖頭,人群外一個年歲相仿的少年對著少女高聲道:“小玉,跑!”話音剛落,小玉看準人群中一個較大的空隙,衝了出去。眾人豁然開朗,被這小丫頭騙了,雖然對被騙很憤恨,但由於是小孩子,也隻好眼睜睜任由他們溜之大吉。


    難道他真的錯了麽?阿楊不停質問本人。迴到醬料行,錢三姐見他滿臉頹靡,不由問道:“怎樣了?”出去送個貨有那麽累?


    想了想,阿楊還是把小玉的事情通知了錢三姐。看來錢三姐早就看出來成績了,他卻不斷被蒙在鼓裏。


    錢三姐撫慰道:“如今的小姑娘可精明了,比老娘我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一看她就是混跡江湖的,怎樣能夠連葬她爹的錢都沒有。”


    阿楊沉默不語,難道做個壞人就那麽難?就算失憶了,他也理解本人就是個認死理,一根筋的人,認準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迴來,如今卻也有點堅定了。


    阿楊早上起來,伸了個懶腰,離開前堂,發現櫃台上伏著個人影,定睛一看,原來是錢三姐,她正趴在櫃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那舉措……是在哭麽?


    他有些不測,老板娘在他心裏一向是彪悍的,看事情的目光比他這個老男人準多了,他想象不出有什麽事情能讓她哭。


    錢三姐覺得一隻手掌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頭一看,是阿楊。也就這個老實的男人會傻傻地撫慰她了。她啜泣道:“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嗎?”


    阿楊一愣,隨即俯下身,把肩膀靠近她身邊:“隨意靠吧。”


    錢三姐便靠著他的肩膀聲淚俱下起來。被人依偎在身上的味道,他似乎很久沒有過了。以前也有人這麽依托在他身上麽?


    哭夠了,錢三姐才抬起頭,頂著紅腫的眼睛看向他:“我是不是個狠毒的女人?”


    阿楊搖頭:“不是,你人很好。”不但收容了無家可歸的他,還借錢給素不相識的小玉。


    明天是錢三姐第二個丈夫的忌日,她早上出門在集市裏遇到了丈夫的妹妹,對方仇恨地看著她,說要不是她這個喪門星,她哥哥如今還活得好好的。雖然不斷被人指指點點,但在丈夫忌日被說這些話,她心裏還是很舒服。她不覺得丈夫死掉是她的錯,她爹和哥哥們如今都健健康康的,她怎樣就克男人了?這鋪子是第二個丈夫留下的,事先他家人說要發出去。她出大筆錢盤下了,一個人撐著做生意,一個人把輕巧的瓶瓶罐罐搬上搬下,就是為了不讓他的生意沒了。


    錢三姐墮入了迴想,這時兩人的臉靠得有點近,她雖然快三十了,仍然豔麗動人,風情萬種,阿楊轉開臉。即便是這麽兇猛的女人,也還是需求依托的啊。


    直到臨近開店工夫,錢三姐才從他肩膀上抬起頭,擦擦眼淚,說:“謝謝你。”


    阿楊有些不好意思,手腳都不知往哪擺,隻得裝作在擦桌子。他對本人說,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被誇一下就快樂。


    下午錢三姐又讓阿楊出門去送貨,這迴愈加遠了,穿過了白嵐鎮,快到墨陽城的邊緣了。他推著平板車經過一座荒山,突然聽見一陣突突突的馬蹄聲,一隊裝備精良的騎兵騎著高頭大馬呈現在眼前。


    兵戈聲、血、堆積如山的屍體……在腦海中擦過,阿楊想不起這是什麽時分的記憶,但他明白跟本人有關。他,難道以前是兵士嗎?


    等等,那些兵士嘴裏說的話語從未聽過,服裝也很怪異,難道他們不是本國兵士?阿楊正想避開他們,卻已被其中一個兵士發現了。


    “嗚哇哇。”兵士嘴裏說著聽不懂的話,握著長矛就朝阿楊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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