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當初也是白家要求要和權柔定親的。


    雖然這背後也有權柔在推磨就是了。


    但是,說到底,如果白老夫人不提前說起來的話,權柔又怎麽會說要白家定親呢?


    到底還是白老夫人給了人希望,最後又覺得人家配不上白家,才想反悔的。


    對於這點,白悅是很清楚的。


    若是白老夫人當時真的是下定了決心的話,壓根輪不到白悅和江小侯爺在背後刷這些手段的。白老夫人若真的下定了決心,也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


    哪裏輪得到白悅鑽空子了。


    所以,這事兒說到底還是白老夫人等人從頭到尾就沒真的打算過叫權柔和白悅定親來著。


    因此白悅才愈發覺得對不起權柔了。


    本來這件事應該是雙方的交易來著。


    但是白家提前反悔了。


    而且還是在收到了權柔那麽多好處的情況底下反悔了。


    想著,都叫白悅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所以之後權柔生氣也好,不高興也好,他也覺得是能夠理解的。


    眼下,偏生還出了月笙這件事情。


    白悅是怎麽想都覺得白家對不住權柔了。


    這腦袋頓時又是一個頭兩個大的狀態。


    一南一見自家二爺這模樣,也不敢出聲了。隻是低著頭陪著站在一邊。


    白悅倒也不是一個隻會唉聲歎氣的人,自己無奈夠了,便也想著該辦點正事兒了。他起身,吩咐一南,“我先迴去屋裏換衣裳,你去備車馬。”


    “啊?二爺咱們去哪兒?”一南有點懵,這不剛才還在煩著呢嗎,這麽快就要出門嗎?


    “去楚王府。”白悅揮揮手,自己已經走了出去。


    他去楚王府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要是白悅刻意避開了,那反倒是還叫人多心。


    畢竟白悅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抽時間去坐坐的,也算是表個態,表明白家如今尚且沒有選擇站隊呢。


    所以去楚王府倒是不奇怪的。


    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去什麽楚王府啊。


    都快到用晚膳的時候了。


    一南剛想勸說兩句,但是一抬頭,早已經看不見二爺的身影了,他也隻能歎了口氣,接著按著吩咐去叫人準備車馬。


    白大人那邊也收到了消息,彼時他剛剛遣散了門客,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發愣。


    聽到下人們來報,說是二爺帶著一南往楚王府去了。


    白大人的眉頭一皺,“如今什麽時候,他還往楚王府去…….”


    下人也隻能勸著白大人,“二爺和楚王世子,到底是有些交情在的,這些年輕人交往,都有他們自己的意思在其中,隻要不叫人抓住了把柄,大人便由著二爺一些吧。”


    他們也是跟在白大人身邊的老人了,對自家主子當然是了解萬分的。也就更能理解白悅的痛苦了。


    那麽一個機智聰明的小公子,打小卻懂事的叫人心疼。


    但是沒辦法,在白家,他不能不懂事啊。


    一不留神踏錯了一步,等著他們的就是一個死字了。


    人生在世,誰不想著好好活下去?


    所以白悅不得不變成現在這樣。


    但是他和江小侯爺以及楚王世子算得上是交情好的玩伴了,他們看著,倒也覺得,隻要不妨礙到大事,叫他們相處一番也不是什麽壞事。


    畢竟楚王世子,那確實是個人中翹楚的。


    白大人哪裏不知道這個道理。他隻是擔心白悅而已。


    “悅兒心軟,又容易被牽扯。那陸吾,和他父王一樣最是狡猾。但凡他們要的,用什麽手段都要達到目的。我這是擔心悅兒。”白大人這也是為人父的苦惱了。


    有些東西,他不想告訴白悅。


    比如皇帝的身體已經撐不過這個春天了。


    又比如,白家如今的處境,遠遠比白悅所看到的,要危險的多。


    隨從看著白大人疲憊不堪的模樣,也是心中無奈。


    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之前下朝的路上,陳適派人見過大人一麵。


    那以後,大人經常便一個人坐在書房,有些愁眉苦臉的。


    他們做下人的看著,也不敢多說什麽。


    但是心底也明白大人很辛苦。


    陳適,可不是什麽善茬。


    他主動找上門來,一想著,都是沒好事兒的。


    反正,白家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了。


    但是大人還是不叫他們告訴家中的老夫人和幾位爺們。


    說是,沒得也是說出來叫人擔心。


    也是,說出來,除了全家上下一起擔心,好像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大人的顧慮也不是不能理解。


    隻是叫他們這些伺候的人看著,越是心疼起來。


    二爺還以為這是大人頑固不肯戰隊。殊不知如今大人也是被逼的站在了懸崖邊上。


    要是選擇,怕是隻能選擇陳家了。


    但是陳家是一個好的選擇嗎?


    且不論陳家能不能最後登位。陳家兄弟倆,可不像是,最後會對他們這些追隨者善待的。


    尤其是,陳適。


    這人,就是一個胡來的主兒。


    陳禮呢,對於這個弟弟最是寵愛。


    要是真的選擇了陳家,最後白家會落得一個什麽下場,他們做下人的,心中都是有數的


    更不用說白大人這種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久的人了。


    所以,白大人一直在猶豫著。


    就是想盡量拖一拖。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更好的解決法子。


    白大人想到那日陳適說的事情,心下便越發沉了沉。


    陳適其實沒說什麽別的話,就把那日白老夫人去揚州的事情說了一通。


    白大人心底便知道,陳家,怕是早已經盯上他們了。


    他尚且不敢和陳家對著來。


    便也隻能笑著對陳適道,自己還需要考慮考慮。


    陳適顯然是得了吩咐的,當下也沒為難白大人。


    隻是,偶爾總會通過各方人,送一些禮物來府中。


    其中都夾雜著金箔。


    上麵刻了幾個字。


    請君細想。


    這種威脅,最是叫白大人無奈。


    你抓不住他的什麽錯處。但是他卻能問問摁住你的三寸。


    這種感覺是很令人窒息的。


    白大人也不把這些事情告訴白二爺。隻是一個人默默煩著。


    而白二爺呢,自然不可能知道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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