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著,外頭就聽到了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道,“稀客稀客啊!”


    傅年抬眸望過去,從外頭一前一後掀袍踏進來兩個人。


    前頭的那個穿一身暗藍色的官袍,頭上還帶著官帽,臉上滿是笑意,便給人幾分親切感。後頭那個倒是一身的青衣,外頭罩著一件灰鼠緙絲的外披,跟在後頭,氣勢十足。


    傅年的視線先落在後進來的梅先生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才看向前頭的人,“齊大人說的哪裏話。我不過是個小輩,當不得稀客這個詞。”


    他說著,便已經從位置上站起身來朝著齊平拱了拱手,“傅年見過齊大人。早聽父親說過齊大人的名號,隻不過今日才得相見,大人果然如父親所說,叫人倍感親切!”


    傅年朝著人笑著說話的時候,眼睛裏的光都柔和得不行。


    隻要是這人想討好的,估計都很難厭惡他。


    齊平原先進來的時候還有些忐忑,這一眼看到傅年的時候,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可是來套話的。


    這孩子,不過十幾歲,便已經如此老道!半點不像是長安公主啊。齊平心下暗自說著,麵上卻滿是笑意,連聲道著客氣,“這位是我的友人,姓梅,你喚他一聲梅先生便可。”


    他先給傅年引薦了自己身邊的梅先生。


    梅先生麵對傅年,也沒有露出什麽表情來,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連話都沒多說一句。


    傅年啊了一聲,給梅先生拱了拱手,“不知先生與梅家……”


    這不客氣的問花可是出乎了齊平意料之外的,他壓根沒想到傅年居然會提起梅家來,所以一時半會的竟然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接話了。


    好在是梅先生自己撿起了話頭,“傅二公子不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不過在下區區文弱書生,靠掛在富商家中做一教書先生罷了。著實不認得什麽梅家。”


    梅先生這話說的誠懇,再加上他這一臉的真誠,似乎就是那個樣子的。


    傅年也沒多問,笑了一聲,“那便是我想多了,先生莫怪,”


    “傅二公子客氣了。”梅先生也拱了拱手。


    齊平趁著這個空檔叫了兩個人入座,待下人端了茶上來,他便問道,“不知傅二公子,怎麽會來我這兒?”


    要說關係,齊平和鎮南大將軍府的關係說不上差的。畢竟齊平就是個老泥鰍,誰都不得罪那種。但是你要說關係好的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至少齊平自己是想不出來,傅年能有什麽需要他幫忙的。


    傅年卻笑得像個小狐狸似的,但是你偏偏又不能說他是小狐狸。這人,怎麽說呢,給齊平感覺不好。


    瞧著通身的正氣,可是等反應過來以後,你會發現不是什麽正氣。而是殺氣。戰場上帶下來的殺氣。


    這兩樣東西在齊平眼底,還是有差別的。至少放在傅年身上的時候,是叫齊平覺得差別挺大的。


    他躲了半輩子,沒想到人到了中年,這麻煩事倒是一堆接一堆找上門來了。


    齊平心底苦啊,然而還要堆著滿臉的笑意來跟著個小孩兒說話。


    不過梅先生可沒有這份苦惱。


    坐下來以後他便專心的聽著傅年和齊平說話。


    “啊,聽說大人最近在辦案子?”


    “是在辦個案子,”齊平似乎不打算多說的樣子。


    傅年卻不願意放過他,“大人查了這麽多天,似乎沒什麽進展啊?”


    這話叫站在齊平背後的那個師爺差點給跪了。


    這位傅二爺瞧著是不簡單的,沒想到人家真的就不跟你來虛的。這話說的,可不就是一把匕首直接插自家大人心口去了?!師爺這一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齊平倒是比他冷靜許多,隻不過還是被這句話給弄得有些下不來台,“確實,有些難以查清楚。”


    傅年接著這話笑眯眯地道,“不如這樣,我們做筆交易。我幫您查這個案子,您幫我一個小忙,如何?”


    “什麽?”齊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年是說要和自己合作?


    傅年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齊平,“我,您,我們合作,不好嗎?”


    他笑眯眯的看著人的時候,便有些容易就叫人忽略他身上的殺氣,還有背後那兩個兇神惡煞的隨從。


    齊平腦子僵硬了一瞬間,“傅二公子這話從何說起?”


    他一個堂堂金陵郡守都查不出來的事情,難不成傅年就能查清楚了?


    除非傅年本身就是做這件事的人!齊平想到這裏,視線猛然朝著傅年看過去。


    然而傅年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慫了慫肩膀,手上的彈弓被他把玩著,像是下一秒就要開弓。“我要是真做了殺人的事情,怎麽又會送上門來給您抓呢?我看起來不是白癡吧?”


    這問花齊平沒法接。


    傅年也沒打算叫他接。


    “您說是不是,梅先生?”他把目標轉移到了後邊一直不出聲的梅先生身上。


    突然被人點名的梅先生也隻能放了茶水,抬起頭來,看見傅年笑著,邊上齊平表情有些凝固。好一個傅年,倒是比長安公主更加有心計。


    他能說這個話,也是吃準了齊平不會拒絕吧?


    說來也是奇怪了,他們怎麽都找不到誰有這個作案動機。難道傅年就能了嗎?梅先生心頭這些想法一閃而過,他朝著傅年頷首,“傅二公子說的對。”


    這句話也是給齊平的提示。


    齊平也隻能壓下心底的那點不滿,來問傅年,“也不是不能合作,你若是能幫我查這件案子。我也不是不能幫你。主要是,你要讓我做什麽?”


    查這個可不是那麽輕鬆地。


    傅年又有什麽要求?他總不能什麽都答應了吧?那不是得好好問清楚再說。


    “簡單,”傅年打了個響指,身後的弱柳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匣子,傅年接過來,遞給了齊平,“我聽說京都來的是二皇子和賈預,照著我的身份,想來賈預應該不大想見到我。這是我娘給他的東西,我便不去湊這個熱鬧了。你代我轉交便是。”


    賈家是長安公主的外家。說起來,傅年還要叫賈預一聲表舅。隻不過當年有點事情,直接把這外家弄得不認長安公主了。


    可是長安公主是認他們的。


    這麽多年送了多少好東西過去,全都被扔出來了。這禮物要是叫傅年去轉交,隻怕是連麵都見不到。要是齊平轉交,人家總不能當著齊平的麵扔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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