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權柔也蠻久沒有見到嚴姑娘了。


    現在再見她,這嚴姑娘還是第一次見麵時候一樣,活潑可愛的,與薛傾寧那種有點小心機的姑娘不同,嚴姑娘是當真的心思純淨,幹淨的像是張白紙。


    人都說要是缺什麽,就容易渴望什麽。


    權柔就缺這種純淨的心思,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像嚴姑娘一樣無憂無慮的活著。


    所以每次看到嚴姑娘的時候,權柔總是歡喜的。


    像是自己夢中的某個情節被實現了一樣。


    看著嚴姑娘這麽活潑開心的,權柔自己也跟著笑了笑,“嚴姑娘,”


    她喜歡嚴姑娘,但也知道曾夫人不大喜歡自己和嚴姑娘多接觸,所以在稱唿這種問題上,權柔也不會像是嚴姑娘那樣子喊得太親近了。


    畢竟,到時候被人聽去了,為難的也是嚴姑娘。


    嚴姑娘倒是對這個不在乎,笑眯眯地在權柔身側坐下來,她身邊沒帶著丫頭,祈風連忙遞了茶上去,嚴姑娘接過抿了一口,“我方才找了你許久,都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到郡主那邊去了。”


    “外邊有點事情所以去處理了一下,”權柔對嚴姑娘蠻喜歡的,所以倒也挺高興能和嚴姑娘說說話,“嚴姑娘怎麽現在才到?”


    她先時候都沒見到嚴姑娘人。


    說道這個點,嚴姑娘就忍不住嘟嘴,有幾分不高興的樣子,“還不是我娘親,硬是要留我在她身邊,說是拘著我,可是我這幾日明明都很聽話了,娘親說了什麽,我便隻做什麽,也沒有做其他的,可是娘親就是不放心,說是怕我過來太早了,闖了禍。”


    話說到這裏,權柔哪裏還不明白。


    曾夫人也不是怕嚴姑娘闖禍,而是知道自己女兒是個沒心眼兒的,害怕嚴姑娘被這邊的姑娘們給套路了去。


    也是,今兒來的姑娘家裏,嚴姑娘的身份確實算不上尊貴的,難免會有人拿了她做樂子。


    再加上這嚴姑娘性子單純些,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著了別人的道。


    想到這裏,權柔也有幾分能理解曾夫人當初對自己那麽警惕了。


    畢竟她父親權係給人曾夫人就沒留下啥好映像,曾夫人當然會怕自己帶壞了她這單純如白紙的女兒了。


    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這要死權柔也有個嚴姑娘這樣子的女兒,隻怕會看得比曾夫人還嚴。


    想到了這個,權柔心底對曾夫人的那點成見倒是消散了蠻多的,對嚴姑娘的態度也微微轉變了,變得親近了幾分。


    “想來該是曾夫人擔心姑娘,”權柔說了這句話,便聽得嚴姑娘哎呀一聲。


    但見嚴姑娘滿臉的不高興,“可是大家都在這邊玩耍,我娘親卻留我在身邊,郡主那邊現在全是各家的夫人,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那兒坐著,總是不好。娘親怎麽偏生今日糊塗了!”


    權柔之前也聽過,說是嚴姑娘刺繡了得,但是幾乎不出席什麽宴會。想來曾夫人也是防著有人趁機對嚴姑娘動手了。


    這次帶著嚴姑娘到侯爺的壽宴上來,想來也是有別的心思的。


    再聯係一下嚴姑娘的年紀,確實到了該相看的時候了。


    權柔看著嚴姑娘,她還什麽都不知道,滿心都覺得自己娘親就是拘著自己,害得她沒能及時趕過來。


    這樣子天真無邪的嚴姑娘,最後會婚配到誰家去呢?


    權柔想著,忽而心底笑了笑,她連自己的婚約都不能掌控了,怎麽還有空去想別人的事情啊?到底,這亂世裏,還是先保住自己再說別的吧。


    權柔搖搖頭,把心底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丟開,找了個話題和嚴姑娘說著,“嚴姑娘沒有熟人嗎?怎的不去找他們玩兒?”


    嚴姑娘果真是個沒心思的人,權柔隨便這麽一帶,她便也跟著把之前的話題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跟著權柔說起了下一個話題來。


    “有事有,不過我瞧著他們都喜歡跟王舫一塊兒,我不喜歡王舫,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嚴姑娘是湊近了權柔臉頰邊上說的,聲音壓低了,隻讓權柔和自己聽見。


    她一邊說一邊朝著權柔眨了眨眼睛,歡快地不得了。


    權柔被她這模樣逗笑了,“嚴姑娘真性情。”


    能把不喜歡王舫這話掛在嘴邊的,可不就是真性情了?


    嚴姑娘卻覺得這沒什麽,“我不喜歡她,她也不見得喜歡我,那就沒必要湊在一處,免得兩個人都覺得不自在,”


    她端茶抿了一口,“還是和權家妹妹一處開心些。沒有那麽多歪心思。”


    這話叫權柔有些好笑,“嚴姑娘此言差矣,我倒是個心思不少的,”


    從來隻聽說權家大姑娘心思深沉的,倒是沒有人說權柔心思少的。


    嚴姑娘這話,真的叫權柔有些擔待不起了。


    “怎麽就此言差矣了?”嚴姑娘卻不這麽想,“她的心思,算在別人身上,我不喜歡。你的心思,算在自己身上,那是你的事情,不幹我何事。所以我樂意和你說話。”


    講這句話的時候,嚴姑娘臉上的表情透露著幾分嚴肅,她放下茶盞抓了權柔的手,溫聲道,“權家妹妹,我知道你不會算計我,”


    那雙小鹿似的眼睛瞅著權柔,讓權柔有些不自在地抽出了手來,“嚴姑娘說的是,”


    原來真是這樣啊。真的是這種,心思最淺的人,反而看得最真切嗎?


    王舫算計的是別人,所以嚴姑娘不喜歡。自己算計的是自己,所以嚴姑娘不覺得和自己相處有什麽不自在的。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權柔垂著眼睛,想到了江小侯爺。


    她算計的不隻是自己,還有江小侯爺。


    她吃準了江小侯爺舍不得用家人去賭,所以才提出合作。


    江小侯爺果然也答應了。


    這難道不是算計嗎?


    嚴姑娘的話叫權柔有些難受。


    她討厭王舫,殊不知自己也是王舫那樣的人啊。


    然而權柔的不自在嚴姑娘並沒有覺察道,她隻當是自己把話都說清楚了,這邊拉著權柔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自己方才在匯安郡主那邊的見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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