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監聽到這話,瞬間也是猶如雷劈,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樣的情況,把目光轉向顧清風求助,顧清風直接看都不看他拒收。


    老太監隻好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裏猶猶豫豫,欲言又止,百裏尊不耐煩地又轉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老太監直接嚇跪了,顫抖地勻開聖旨,結結巴巴地開始工作,“奉……奉天……天……承運……皇帝……帝兆曰……”


    由於還需在南楚繼續混,不能像百裏尊一樣,這麽牛叉地開罪南楚王宗及,所以,聽到老太監宣讀聖旨的所有人,除了百裏尊,都一一跪下,低著頭聽著。


    老太監見有許多人陪他跪著,心裏舒服了一點,遂結巴稍微好了一些,接著道,“百裏宰相,勞苦功高,在位期間,扶持三位出眾帝王,遂……遂……賜美酒……美酒銀樽一副,宰相大人務必在明日午時之前享用,欽此!”。


    百裏尊挑起一邊的長眉,斜視看向跪在老太監身後端著酒的小太監及宣完旨想叫自己接旨的老太監,好像說天氣那麽平常,隨意地道,“放這兒吧!”


    他揚起下巴,給他們指了一下自己墊腳用的小長凳,因為桌子上都擺滿吃的了,他沒空給人人安置‘好友’新送來的‘禮物’。


    老太監聞言,正想站起身來,將聖旨給百裏尊放到腳邊,百裏尊不悅地埋汰了一句,


    “叫你們起來了嗎?隻要本相是躺著的,你們都不許比本相高,免得本相和你們說話還要仰頭脖子酸!”。


    顧清風雖然也跟著跪著,但是看到百裏尊如此膽大妄為地戲弄南楚王身邊的紅人,心裏都在發笑。


    這旨意宣得委婉,但都知道,賜死百裏尊的毒酒來了。


    其實他挺羨慕百裏尊的,哪怕要死了,依然還是這麽地霸道,囂張,完全不怕自己死後,會有人對自己的屍體不敬。


    也隻有百裏尊,有這樣的資本,將皇家的顏麵吊打。


    老太監知道宰相大人不好惹,遂隻好忍著自己滿腔的委屈,跪移過去,輕輕地把聖旨放到了凳子上,示意小太監把酒也放到凳子上時,百裏尊開口了。


    “慢著!說說看,是給本相準備什麽口味的好酒呀?是鶴頂紅還是別的?”


    百裏尊一出聲,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問得也太直接了吧?讓老太監怎麽迴答呢?人家也隻是個跑腿兒的。


    顧清風對老太監的同情更甚了,但是也隻能看戲好好當他的觀眾,其他事情,他也做不了。


    老太監聞言被嚇得瑟瑟發抖,麵色慘白,趴跪在百裏尊的腳邊,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百裏尊見狀感覺無趣得很,癟了癟嘴不耐煩地道,“算啦算啦,本相就不跟你們那種忘恩負義的主子計較啦!去幫本相選一套最好看的衣服吧!”


    百裏尊說完,自然有侍女來帶老太監去幹活,小太監也跟著落荒而逃了。


    百裏尊看到老太監遠去的佝僂背影,冷笑了一下後,調整了姿勢,以便躺著更舒服,腳邊的聖旨直接被他壓在了腳下。


    顧清風見狀,正想起身呢,百裏尊不悅地瞄了他一眼,又高傲地道,“叫你起來了嗎?說說看,昨晚想來我家偷什麽東西呀?為何徹夜不出?”


    顧清風聞言,瞬間風中淩亂,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哪裏還有跪宰相的,雖然也有,但是也不是無緣無故地跪呀。


    聽到百裏尊的要求,他瞬間氣得要吐血,但奈何確實不太敢與他對著幹,隻好風中淩亂默默跪了迴去,思考著怎麽迴答百裏尊的問題。


    想著他明天就要死了,那自己就為他受些委屈吧這樣的。


    百裏尊見顧清風很聽話,臉上笑了笑,問話也是很隨意,心情好了不少。


    顧清風想了想,不可能說自己想南宮弄陽了,想問問百裏尊是不是已經有了南宮弄陽的消息,並且安置好了她的安全才一個人在這裏善後的。


    但是這樣的話,他怎麽可能問得出來呢,所以隻能話到嘴邊就讓舌頭拐了一個彎兒瞎編亂造地道,“臣奉命保護宰相大人的安全,所以,臣昨夜才一直留守宰相府。


    因您吩咐下人不許打攪您休息,臣不敢靠近,隻敢留在遠一些的地方守著!還望宰相大人寬宏,理解臣下的難處!”。


    百裏尊明知故問,傻兮兮地道,“好啊,那你倒說說看,你都有什麽難處啊?需要本相寬宏理解?”


    顧清風瞬間就被問得啞口無言,半天無言以對,百裏尊笑了笑,下榻站了起來,悠閑地賞著府裏的美景。


    顧清風見狀,也跟著站了起來,像以前童進跟隨在百裏尊的身側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百裏尊見他起來,也沒有計較,淺笑任由顧清風跟著,反正現在他也隻是想找點新鮮兒的話題打發時間而已。


    但是找的那種又是不費腦子的,不然太累了他晚上沒法工作,現在都換成晚上用腦,白天補眠了。


    今晚迴住處接妻兒就要出發迴家,路上需要精力的事情多著呢,最算自己對這裏的一些人一些恨,別離將近,瞬間也變得不重要了。


    所以,隨便找個話題聊聊也是好的,想到此,百裏尊的心情很是輕鬆。


    但演戲要做全套,就笑著和顧清風閑聊,“你覺得用什麽木做棺材比較配得上本相的身份?墓園要多寬多大?什麽格調等,這些本相都還沒時間思考呢!


    這樣吧,顧大人幫忙想想,本相現在趕緊畫個圖,好叫之後南楚王安排人開工,按照本相的心意來!”。


    百裏尊說著,還不待顧清風反應過來,就揮手叫婢女準備筆墨紙硯,他要開始舞弄丹青了。


    帥的人做什麽都是很帥的,想必百裏尊一會兒給自己畫墓園,神態也會像畫麻瓜一樣閑適自得。


    連談論自己的生死都像似聊家常便飯一樣那般豁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看得開的人。


    要是別人顧清風一定會認為是腦子進水了,思想不正常正在胡言亂語呢。


    但百裏尊看著不像是受到了刺激的人,腦子清醒得很,剛剛還想著折磨來宣旨的老太監呢。


    想到剛剛所有發生的情節,顧清風看著越行越遠高大挺拔的背影,遲疑了一會兒,抬腳大步流星地朝百裏尊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為什麽,百裏尊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叫自己給他打下手的這種,他都已經習慣性地去聽命於他,想想自己也是很卑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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