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柏老頭見百裏尊不講話,當他是默許了,於是笑嘻嘻地做了個請的動作,想百裏尊移步到後院的雅間。


    明明是百裏尊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他老人家卻做起主人家的動作來。


    百裏尊實在太困,困到飯都吃不下的這種,直接不耐煩地道,“對詩是吧?好,本君進城之前,路過許多村莊,看到大家在過節,想起我夫人之前與本君說過的一首,聽好了,我說完,你慢慢對。


    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開軒麵場圃,把酒話桑麻。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


    對吧!本君先迴房一下,宰相大人慢慢想!本君一會兒出來聽!”


    然後示意童進安排人善後,他直接迴房睡覺去了。


    仲柏老頭一行人還以為是人有三急,郎公子要去出恭,所以一臉沉思地想著對詩。


    還別說,以為百裏尊不擅長這些舞文弄墨的,絕對不是自己這個常年玩弄文墨的人的對手。


    沒想到,優秀的人做什麽都是這麽地優秀,人家才一開口,就把他老人家驚到了。


    仲柏老頭陷入了懷疑人生又不服輸的世界裏,在與自己較勁。


    對詩是他老人家先提出來的


    ,他的對手卻想都不需要想,自己張口就來,還表示是他夫人說過的,真是牛逼。


    偏偏百裏尊詠出的詩,他是怎麽品怎麽喜歡,意境,韻味,格調,簡直都能成為絕句了。


    要是他老人家對不出來,那可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於是,仲柏老頭叫自己平時也很喜歡詩的侄女跟著一起想。


    仲傾今天一天的心思都是在百裏尊的身上,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思緒。


    現在聽到這麽好的詩,一時也是激動不已,很想自己對出一首非常合適的詩來,讓百裏尊對自己刮目相看。


    她也不傻,從今天自己一直跟在皇叔身邊當啞巴,收集來的所有信息匯總,就徹底猜到了來人就是南楚宰相百裏尊。


    剛剛百裏尊有提醒,希望在百越,大家叫他郎公子,那應該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的。


    想到是百裏尊來了,她是又高興又傷心,確實,雲空大陸,所有女子最想嫁的男人就是百裏尊,她也不例外。


    可,一想到百裏尊有夫人,仲傾心裏就非常難受,哪怕此生與百裏尊無緣,她都不開心,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人能配得上那麽優秀的男人。


    剛剛百裏尊又說,這是他夫人說的詩,莫名其妙地,她就想把百裏夫人出的詩比下去。


    仲傾不知,這是南宮弄陽在現代讀書時學的,是名人孟浩然的《過故人莊》,她能對出來才怪。


    她要證明,自己比百裏尊的女人優秀有才幹,哪怕這樣做,對她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


    此刻的郎公子,直接倒在床上唿唿大睡,完全都不想管外麵的貴客了。


    他也很想有禮貌,可實在累得不行必須睡下,醒來之後才有精力去處理其他的事情。


    現在發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要靠他一個人去應付,思考對策呢,所以,無論如何,他的身體狀況都是不能出現問題的。


    連之前喜歡借酒消愁,讓自己好過一點這樣的發泄享受,現在都不用了,因為他現在不需要酒也能睡得著。


    每逢佳節倍思親,哪怕是睡夢中,也不放過這個可憐的奔波人。


    不知不覺間,意識漸漸模糊沉沉睡去,然後腦海中的畫麵漸漸清晰,意識迴到了熟悉的南楚宰相府。


    他像平時一樣,在外忙完收工迴家,想著趕緊迴去見嬌妻,就邁著大步朝後院走去,疾步前行。


    來到臨淵閣,看到南宮弄陽坐在秋千架上,悠閑地蕩著秋千吃水果,吃到喜歡吃的就樂得驚喜地眯起好看的雙眸,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肩膀裹了裹,可愛極了。


    百裏尊見狀,笑著靠近,還沒走近,秋千架上的人兒就先看到了他。


    然後像見到寶一樣,笑嘻嘻地從還在晃動的秋千架上蹦下來,捧著她的小水果盤奔向他,樂著嚷嚷,“相公,我的店裏今天又入賬了……”。


    他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想要接住她,見著眼前的嬌妻越跑越近,就在他都覺得,可以抱到她,好好掂兩下給她稱稱重量的,跑到眼前的人兒卻瞬間消失不見了。


    百裏尊洋溢著的笑臉瞬間僵在空氣中,緊張了幾息之後,著急地叫喚尋找,可任由他再這麽大聲,找得再仔細,就是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在夢中被百裏尊惦記著的南宮弄陽,此刻還在鵬城峰的山上,悠閑地賞著野菊,逗小雲朵。


    剛剛爬上山汗流浹背的,上山後舒舒服服洗了個澡,感覺病都好了大半,身輕如燕的感覺迴來了一些,果然深刻體會了一迴病去如抽絲。


    駱斌也簡單洗漱吃了東西敷了藥,人看著精神多了,但病氣看起來比南宮弄陽還重。


    所以,南宮弄陽都不忍心讓他再動來動去,照顧他們母子,看到駱斌的可憐樣兒,加上自己身體好了些,又開始想要為駱斌打抱不平。


    於是,見流觴把手上的活兒忙得差不多了之後,把小雲朵交給流觴和駱斌一同照顧,她找猗景瑞談判去了。


    她沒有告訴流觴和駱斌她要去幹嘛,因為告訴他們之後,這兩個哥哥就不會讓她去犯險了。


    經過這許久的相處,流觴雖然在猗景瑞麵前還與他們保持距離,其實私底下大家早就混到了一起,關係好到可以一起去打家劫舍,被抓住了也不會出賣對方的那種。


    於是,南宮弄陽騙他們她要去方便一下,就找猗景瑞這個言而無信的家夥去了,明明答應了隻要幫他做事,他就不再傷害他們的。


    可一趁自己不注意或者無暇他顧的時候,就欺負她的姐夫。


    士可忍孰不可忍,她南宮弄陽也不是好欺負的,任由人家欺負到頭頂上了,還不知道反擊,那就不是南宮弄陽了。


    哪怕她現在是囚犯,但她也不想自己壓抑的個性,吃太多的虧。


    於是,見到猗景瑞從他師父房裏出來之後,她悄悄咪咪地躲到猗景瑞迴房的路上,準備給他來個偷襲,讓他也嚐嚐受傷的滋味。


    南宮弄陽打定主意之後,就埋伏在猗景瑞必經的一處花叢裏,握緊腰間的短匕。


    許久沒打架,今天正好拿猗景瑞來開開張。


    一無所知的猗景瑞與師父相談甚歡,迴房路上依然難掩激動開心的情緒,笑嗬嗬地放鬆所有警惕前進。


    在鵬城峰,可沒人敢傷他,還要拚命保護他呢,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殊不知,自己此刻正在向危險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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