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對南宮弄陽沒有壞心的駱斌的聲音比較有影響力,人在絕望又無助的時候,對不會傷害自己的人接受能力也是好一些的。


    駱斌一進來見她下身的裙擺紅了就十分著急,但流珠表示剛剛行針暫時穩住了,等助產湯藥煎好後,扶她喝下就可開始生產。


    剛剛有檢查,才開了一指,需要開到兩指的時候才能開始,現在駱斌的目的就是勸好南宮弄陽穩定情緒,然後保存體力,一會兒還有得她用力的地方呢。


    駱斌知道女人生孩子非比尋常,小妹的情況實在是太緊急了。


    遂他完全不顧什麽男人進產房會給自己招晦氣這樣的說法,進去之後,看到南宮弄陽躺在用稻草臨時撲成床的地上,滿臉又害怕又無助,可憐極了。


    駱斌“砰”地一聲跪在南宮弄的旁邊,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像似這樣就能給她傳遞力量,一手給她擦眼角的淚,小聲勸慰道,


    “弄陽,不怕,姐夫在呢。沒人敢傷害你,你放寬心保存一些體力,流姑娘說,一會兒就要生了,流少已經去請產婆,放心啊,不會有事的,姐夫會一直守著你和孩子……”。


    南宮弄陽將信將疑地看著他,眼睛裏都是害怕和擔憂,駱斌又接著給她嘀嘀咕咕了許久,這才慢慢在她眼中看到希望和信任。


    駱斌大喜,見南宮弄陽哽咽地動了動嘴角,像似有話要說,他隻好往前跪了跪,附下身去,把耳朵靠在她的嘴邊。


    南宮弄陽虛弱地道,“姐夫,我害怕!一會兒,你能不能別出去,我怕我暈了,他們把我的孩子抱走!猗景瑞一行人太壞了!”。


    人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在自己心目中形象不佳的人,缺點也會被逐步放大的,畢竟是性命悠關的事情,她可不能抱僥幸心理。


    現在在這裏,她能信得過,也能一心一意幫她的,就隻有駱斌了。


    駱斌點頭應了,南宮弄陽艱難地牽了牽嘴角,又道,“姐夫,敢進產房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老天開眼,不會把晦氣帶給你的!弄陽謝謝你了!”。


    駱斌見南宮弄陽反過來安慰自己,就是想讓自己安心留下來不由好笑,遂也抹掉了自己眼角的淚,牽了牽嘴角,像哄小孩子一樣道,


    “姐夫才不信這些歪理,姐夫不是一般的男人,放心吧!那一會兒,姐夫就坐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駱斌像似在征詢南宮弄陽的意見,其實他自己心裏已經有譜了,一會兒叫人把她上半身隔開,然後他在背對著坐就可以。


    雖然這些都是於禮不合,但是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守禮的人,隻按自己的心中所想做事。


    不然這些年,麵對家人和夫人的抱怨,他早就改掉了自己的龍陽之好了。


    加上南宮弄陽需要他在旁邊才能安心,他也想待在她身邊隨時看著她,免得她出什麽危險大家救助不及時。


    很多時候,產婦都是有活下去的希望的,隻是當場的工作人員沉浸在小孩子的喜悅上,一時難以顧及到母體。


    以為一般的昏睡是正常的,就沒有關注到母體的一切不適反應。


    殊不知,這個時候最需要關注的是母體,母體才是最虛弱的,所以,駱斌決定,隻要南宮弄陽不介意,他願意留在這裏。


    不該看的他是不會看的,他隻是希望自己能在這裏守著,免得這些人做事不盡心,讓小妹受苦。


    雖然他不知道女人生產是一個什麽樣的過程,但這樣做,她和南宮弄陽都能心安一些,畢竟這裏都是外人。


    性命攸關的事情,咋能假手於人呢?


    駱斌直接像以前在南楚時的闊少一樣,握緊小妹的手,大聲吩咐婢女弄個布簾來。


    那些婢女雖然不想理駱斌,但現在知道大家在忙什麽都是和南宮弄陽的事情有關的,猗景瑞又下了命令不許南宮弄陽出事兒。


    所以一聽到駱斌的要求,就很快匯報給猗景瑞,讓猗景瑞拿主意。


    猗景瑞不太明白駱斌叫人拿布簾幹什麽,但還是應允了,隻要有猗景瑞應允的大小事,都會好辦很多。


    於是,婢女在駱斌的指導下,南宮弄陽的身體被隔成兩個部分,南宮弄陽見狀艱難地笑了笑。


    “姐夫,為難你了,要是你是個女的姐姐,弄陽不介意的!”。


    南宮弄陽想起現在很多產科的醫生都是男醫生呢,現在隻是駱斌這個好人在陪產,且除了能看到她痛苦哀嚎的表情以外,其他地方都交給女性朋友,她這才放心了些。


    其實駱斌的為人,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她是完全能夠信任的,哪怕沒有布簾,他也會默默地跪著背對著不該看的部分,就在她身邊給她鼓勵這樣的。


    但是看到這簡陋的布簾,她覺得心暖了許多,姐夫這個人,真的是暖男一枚呢,隻是之前沒發現。


    駱斌見她情緒好了一些之後心安了不少,又給她做更深一層次的思想輔導。


    “弄陽,一會兒我會一直抱著孩子在這裏等你醒來,聽說孩子一出生不會那麽快睜眼的。


    侄兒屆時睜眼第一個要見的一定是你,不能見到這裏的其他人可不好,我們都長相太次了,放心好不好?”


    駱斌溫柔地說完,把她額頭上濕透了粘著皮膚的碎發捋了捋,這麽親密的動作,不關乎任何男女之情,有的隻是兄長對小妹的疼惜。


    南宮弄陽忽然感覺心顫了一下,突然好想百裏尊,要是此刻是他守在自己的身邊,那該多好。


    這孩子,他也有份兒呢,咋滴她在這裏要死要活地受罪為他產子,而他一點蹤影都看不到呢?


    想想有些心寒,就在她還在想著現在守著自己身邊的人是百裏尊時,流珠進來了,叫人服侍南宮弄陽喝下助產藥。


    南宮弄陽知道接下來有一場硬仗要打,也不敢馬虎,任由眼角的淚流淌,張嘴讓婢女喂她喝藥。


    都這樣了,還顧啥形象,她早就沒有形象了,她心裏腹誹了一下自己,牽了牽嘴角,不小心嗆到藥了,激烈地咳嗽了起來。


    駱斌在婢女伸手給她擦嘴角之前先快速伸手給她擦掉了,溫柔安慰道,“弄陽不怕,喝慢點!產婆很快就來了!一會兒聽產婆和大夫的話,姐夫就在旁邊陪你!不怕不怕啊!”。


    在場的所有女性都不是第一次見到駱斌的溫柔一麵,隻是這溫柔,是對南宮弄陽的,因為她們是兩個陣營不同的人。


    聽到這話,一側的流珠心裏有些妒意,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見南宮弄陽喝完藥就命令駱斌出去等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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