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如意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嗓子都啞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男人煩躁地捂著耳朵退到了老遠距離,正在想著怎麽幹壞事呢,還沒想好就被自己的獵物打斷了,他需要冷靜冷靜。


    不是自己的女人,就讓她哭吧,哄她幹啥,最怕女人哭了,這個準備來幹壞事的小哥也不例外。


    孔如意哭得傷心欲絕,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傷心世界裏。


    她也曾對生活充滿了幻想,可是現在她在她的人生裏,看不到任何她想要的期望,甚至想要的一切都那麽的遙不可及,這輩子都難以得到了,夢碎了,自然是傷心到不能自已的。


    對未來的迷茫,無助,又沒有能力去改變的絕望心情,無人能理解,小姑娘自然隻能在這裏哭著發泄。


    殊不知,從小被灌輸女子無才便是德,嫁一個好的男人就能擁有一切,這樣的教育思維,現在害慘了她。


    讓本來選擇活著的方式很有限的古代更有限,女人唯一的出路,在他們孔家看來就是依附有權有勢的男人,接著扶搖直上,這是女人最好的命運,隻要長得漂亮就可以,不需要學太多生存技巧。


    現在她心底期盼的那個最好的命運,和埋在心底多年的準夫婿與她的距離越來越遠,她腦海中常常幻想,心愛的那個男人隻寵她一個女人,給她摘星星摘月亮的美夢,一下子碎得永無修複的可能,她能不傷心嗎?


    但每個人的傷心,很多時候都是需要自己慢慢去消化,沒人能感同身受般去安慰。


    從小身邊的人幾乎圍著她轉的孔如意暫時還明白不了這樣的道理,總覺得自己傷心難過就會有人來各種關心安慰的,現在還沒人來就是因為自己哭得不夠大聲。


    且平時到這裏來的人太少,於是接著哭,哭到嗓子都啞了,淚眼汪汪地環顧四周,連隻蚊子都不理她,更不說有個人來理一下她了。


    於是她決定休息一會兒,再接著哭,她相信娘親一定會叫人來哄自己,甚至親自來哄,以前都是那樣的,每次隻要自己一哭,都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她相信,這次也一樣。


    就在這時,靜默了半晌聽不到哭聲的壞大哥迴來了,蒙著麵,惡狠狠地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孔如意的麵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嚇,直接把坐在石凳上的孔如意嚇掉到了地上,小臉瞬間又緊張又害怕,吸了吸鼻子,又準備要哭了。


    來找她的漢子見狀,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風中淩亂,踏馬的,他幹了什麽了嗎?他不過隻是想給自己帥氣一點的出場方式,好讓孔如意對他有一個深刻美好救世主的模樣而已。


    雖然他靠近的動機不純,但卻是來幫她們孔氏一家度過難關的呀,這嬌滴滴膽小的模樣,靖王殿下確定沒看錯人嗎?這孔如意真的對他們的計劃能起很大的作用?


    壯漢第一次對主子的命令和決策產生了懷疑,好吧,懷疑歸懷疑,主子下達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的,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扶了扶上半臉的魔鬼麵具道。


    “姑娘莫怕,小的是宰相大人的暗衛,是來此看看你們過得如何的?宰相大人可十分關心你們吶!”


    孔如意聞言,狐疑地看向麵前的黑衣,身體微微顫抖地站了起來往後退,隨時準備逃跑,因為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但聽來人說是奉百裏尊的命令來的,她剛剛破碎的心又燃起了希望,眼神中的期待,藏也藏不住,不舍地盯著眼前的黑衣蒙麵人。


    壯漢把她的所有表露出來的心思都盡收眼底,深邃的眸中閃過一抹微不可察的算計,但一孔如意這樣的水平,是看不出來的。


    人隻要心裏還有欲望,就很容易被控製,壯漢看到了自己完成任務的希望,心裏別提多高興了,見到孔如意狐疑地看著他,他又盡量放溫柔聲音道。


    “相爺知道孔小姐在星辰學院也無聊,特邀您前往南楚皇城,幫宰相夫人準備婚禮事宜,做宰相夫人的伴娘,相爺特命小的前來請您過去,不知孔小姐可願意?”


    一聽說要見到百裏尊,智商瞬間為零,卸掉了所有的戒備,孔如意懊惱地伸手撫摸自己紅腫的臉,該死的娘親,她又不願在師兄麵前丟臉,遂隻好端起主子的架子來商量。


    “師兄不是要在弄陽的生日當天才辦婚禮的嗎?我過兩天再去幫弄陽也來得及!隻是,我和弄陽上次在宰相府好像有點誤會,不知道師兄幫我解釋了沒有?”


    孔如意想起上次在宰相府被南宮弄陽易容成別人的樣子,說她勾引她的男人趕出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敢去宰相府。


    現在知道那個欺負她的人居然就是南宮弄陽,表麵上雖然說得乖巧,實則心裏恨死了南宮弄陽。


    之前南宮弄陽在星辰學院讀書的時候,兩人的關係不怎麽親密,但也算友好的點頭之交,她們還一起玩耍過。


    南宮弄陽來學校讀書被雨淋了,她還借自己最好看的那套衣裙給她穿,當時隻是傻傻地想,接近南宮弄陽,那接近百裏尊的機會就會多很多,所以,就算再怎麽不喜歡南宮弄陽,兩人依然能和平相處。


    至於現在嘛!要好好相處實在是不太可能,南宮弄陽居然敢扮成別的女人兇她嚇唬她,這讓以後她的麵子往哪兒擱?


    孔如意恨恨地想,既然是師兄邀請,她是一定會去的,但是至於怎麽去?去了要幹什麽?她需要好好想想,加上現在臉上有傷,她確實也不合適出門丟人現眼。


    壯漢聽到這話,一臉為難,因為來接孔如意去見靖王的馬車他都準備好了,但是孔如意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誰願意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狼狽出現呢。


    現在自己又不能告訴孔如意,他是要帶她去見靖王,不是宰相大人,宰相大人都失蹤好多天了,大婚連嶽丈大人都不通知的,更不說孔如意這種排不上號的小人物了。


    壯漢陷入了沉思,現在他該怎麽辦呢?是直接把人抗走還是等幾天,等幾天自己肯定會被靖王處罰,不等吧,萬一計劃成功,孔如意的身份顯赫了,屆時指不定怎麽收拾自己呢,壯漢陷入了兩難!


    孔如意傻兮兮地期待著壯漢的迴答,一瞬不瞬地盯著人家的嘴巴,等著人家開口,她也隻能看到人家的嘴巴,誰叫來人是蒙麵的黑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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