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還在繼續,溫迪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凝視著眼前將騎士境界的長者,哪怕是一個字也不肯漏過,這樣的機遇對於自己來說是極難得。


    對於光明鬥氣的修煉,溫迪已經到了一個極致了,再高層次的光明鬥氣,溫迪沒有機會也沒有那個身份和資質去修煉,所以,而眼前這個男子的每一句話,溫迪知道都是值得自己去深思的。


    “到達聖騎士的級別,不過是一個起點而已,那背後的虛空璀璨,浩瀚無方,便是這個世界大多聖域都不了解。以為自己能發動所謂的‘領域’就了不起了,殊不知井底觀天!”那人徐徐道:“而溫迪,想來你已認識到了自己的渺小了吧?”


    “是的,老師!”溫迪沉聲道。


    “不要叫我老師,我沒教過你什麽,有今日成就,全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那人道。


    “如果沒有老師,溫迪現在未必都有九級的修為!”溫迪道。


    那人揮揮手,笑道:“這些都不必再說,我隻是想不到忽忽百年,你竟然還記得我,也算難得。這百年來也沒有什麽人來到過這裏,所以談興濃了一點!”


    溫迪也跟著笑了起來,爽朗而開心,將最近的所有陰霾全都一掃而空,在這個人麵前,總是如此容易放開心扉。


    還記得那時自己年少,在這個人的麵前,總是因他高興而消,若他有心事,也會沉默?那時的自己單純如白紙,而眼前的這個男子,那時也是那麽自由和陽光。在溫迪的眼中,一直認為似那時的他才是一名真正的聖騎士。


    代表著正義,傳播聖潔地光明信仰,所過之處,人人真心仰望的聖騎士。


    隻是,溫迪亦清楚地知道,百年時光之中,這個當初的最強聖騎士在這座沒有禁製的塔內渡過了百年的時光。


    一百年,人生有多少個一百年?普通人類一聲的壽命也不過區區百年。而聖騎士即便是聖域,最多也能延長至三百載的時光而已,若要活得更久,那就得更加強大!


    心底的感懷卻也沒能持續,真正在他的麵前,這些情緒都已遠去。


    卻在此時,那人悠忽轉頭。


    幽暗地牆壁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那人眉頭一擰,卻又驟然一舒。


    “怎麽了。老師?”溫迪急忙問道。


    “你說的那個人,你最後見他是在哪裏?”那人道。


    “諾亞達荒原,唔,沒錯,就是那裏!”溫迪道。


    “那麽,極有可能是他了?”明亮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那個人輕輕笑道:“也好,就答應你了,你迴去迴複弗洛伊德,我答應他的條件!”


    “老師……”溫迪聞言喜極而泣。堂堂大陸可以說是最強的聖騎士,此刻的表現如同一個童真的孩子。


    “不過,你也告訴弗洛伊德,當年的事,我還不至於大度得去忘記。既然到今日,誓言已經破除了。那麽,他再沒有了約束我地可能了!”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這句話裏沒有什麽憤怒,百年時光,足夠看淡太多的東西。


    “好了,我們啟程吧,在這裏呆得也太久了!”說著,那人悠忽起身,伴隨著這個動作,骨節聲發出了陣陣脆響。那是因為坐得太久的緣故。


    隨著他的淡然起身,也不見什麽動作,一邁開步去卻是已至牆上,直貼著牆撞出,卻沒有絲毫動靜,所過之處,那攔阻的牆壁似不存在一般。


    以溫迪之能,看得也不由驚訝無比,百年時光。眼前的這個男子,當初的最強聖騎士究竟已到了何等的程度?


    ……


    煉化的過程沒有想象的艱難。但也絕對談不上輕鬆或者說容易。


    忽略了小紅蛇去自生自滅,杜林神識電轉,丹田之中自青蓮劍葉上透射出無數地絲線,帶著夢幻般的青白之色,似釘子般釘入了凝聚成液體的結界本源之中,無數的絲線霎時間融化,可是,在這樣的密度之下,仍有許多的絲線從液體地結界本源中透出。


    絲線帶起的本源液體飛濺,隨即被絲線所吸收。


    結界本源霎時間湧動旋轉,構築成了青蓮外的漩渦。


    悠忽之中,一道大如拇指的絲線直刺入了漩渦的正中。


    構築成了一道橋梁。


    液體越發濃稠,杜林


    漫入本源之中。


    以強大神識加上內外交迫煉化,杜林的本意是如此,可卻於此時,異變陡生。


    “你來了,你來了,你終於來了……”嘈雜的信息自那拇指大的絲線湧入杜林的神識中,杜林豁然而驚,竟是想不到有這樣地變故,好在杜林早已做了可能出現變故的準備,隻是想不到其中居然還蘊含著信息。


    絲絲縷縷的信息傳入了杜林的腦海。


    朦朧的似真似幻中,似乎看到了一襲白影,一名白衣勝雪的瘦削男子站在一座山峰之上,若嶽峙淵臨。


    緊接著,那白衣男子自極靜而轉於極動,身似渺鴻,身軀直投而出,才一動作,忽有一道五光十色的光壁橫亙在了那男子的身前,那男子卻義無反顧地投入其中,各色光芒亮起,將那男子的身影淹沒了大半。


    那感覺,太熟悉了。


    黑白青紅紫……瑰麗似幻,不卻是囚籠結界是什麽?


    那男子,必是千萬年來試圖踏出囚籠地人中的一員吧,那麽強大而又可悲!


    一道雪白地鬥氣陡地亮起,囚籠結界為之失色,巨大的空白出現在那男子的身周,那男子臉色淡然,並無杜林闖出囚籠時的那種決絕之意,似乎,那充斥在他周圍的強大暴虐的囚籠之力並不在他眼中一般。


    結界上的力量湧動著,越來越濃烈,越來越強大。


    那男子身周空白一凝,在身周忽形成了一方圓兩米左右的無形的球來,在那球的表麵,呈現出了藍綠之色,那綠色,散布了球體的無分之一的空間,而在球的底部,卻有一片比較大的空白。


    杜林此刻身軀為之狂震。


    換了別人或許看不懂那球,以杜林此時的修為以及閱曆,怎能不明白?


    那球體可以視作是那男子真元凝聚出的防護結界,球體表麵的景象卻隻杜林明白了,入目所見那天藍與青綠以及球體最底下的雪白,蜿蜒的青綠色與海藍色的交際之處蜿蜒崎嶇。


    整體看來,那球體卻是一個……地球!


    壓縮版的地球。


    那男子略略抬頭,似是朝著杜林看來,信息湧入杜林腦中。


    “你懂了麽?”那男子延續了千年的聲音在杜林腦海中浮現,“來自故鄉的朋友!”


    杜林緩緩搖頭,卻猛地醒悟這個男子根本看不到。


    “就算你不懂,也沒有關係,我盡我所能向你展示我所看到的,希望有一天你能夠看到。我已經厭倦那無止境的殺戮,我隻想迴到故鄉,可是,永遠,永遠都已迴不去。我不甘的是,到現在我仍不知是誰將我弄到這個鬼地方來的。故鄉的來客,我希望,如果你有一天清楚所有事情背後的真相,你替我揍那個使得我們無家可歸的人一頓,狠狠地,狠狠地揍……”


    信息很快消失,那個男子身軀的地球形狀的結界在囚籠的壓力下驟然變小。


    時間已經不多,旋轉的球體散發著絢爛的光,可是在囚籠的壓迫下已遠不如原來的耀眼。


    杜林眼神一凝,飄轉的神識‘看’透了那與地球儀一般無二的球體結界,入目所見,但見一縷縷絲線在球體內轉折支撐著,正是這些銀白的絲線構築了這個護身的結界,也使得那男子能在囚籠結界內支撐那麽長的時間。


    杜林霎時間隻覺領悟了許多。


    然後,護體的結界,或者說是‘世界’崩潰了。


    那男子的身軀霎時間被囚籠的各色光芒淹沒,歸於虛無。


    杜林不由發出了一聲歎息,千年前的故鄉之人,願你走好。


    在囚籠中的傳說之中,曾有一名喜著白衣的男子黑發黑眸男子縱橫無匹,將囚籠內的聖域強者踩在腳下,也無什麽特殊的武功,他修習的是一種鬥氣,在囚籠內遠談不上高深,但就是那鬥氣形成的防禦,從無人可破。


    那人名叫方林,隻是,杜林想不到,卻是故土之人。


    沒有過那樣經曆的人不會明白杜林此刻的感受,一點點領悟泛上心頭,方林,在闖結界時留下的意識中傳下了他的所有關於武技的領悟,不過是匆匆一瞥,對於杜林而言,已是足夠,且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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